白芣苡坐在那树干上,享受着风儿的吹拂,很是清爽自在。
“小白,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薄言在一旁道。
随后不管白芣苡的回答,自顾的讲了起来。
“千年前的那一场战役小白应该也是有所了解吧,大战其实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在快要和解的时候有一匹灰狼死了,这匹灰狼就是我父亲,而杀了我父亲的人就是灰狼族的现任族长,他为了族长这个位置杀了他的兄弟。”
“之前我因为我父亲的事所以才离开了灰狼族,所以碰到了你。”薄言转头看着白芣苡,却见她听着认真,他继续道:“认识你,我觉得很开心,这一千年来我过的很快乐,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有人和我说了关键的东西,我想去处理一下,明天我又要走了,请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找你好吗?”
白芣苡愣愣的听着,其实他前半段说的什么东西她都不理解,可这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那就是他又要走了,又要留下她一个人了。
眸子里瞬间就蕴上了泪水,嘴巴不自然的开始瘪起来,却又不想让他离开的为难,只好藏好心中的难受,抬头笑着看他说:“好。”
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薄言心中蓄满心疼,一个抬手环过白芣苡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包进自己的怀里:“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调皮、不要捣蛋、不要到处乱走,安静的在这里等我好吗?”
怀中的人只是不住的点着头,用着哽咽的声音说着:“你也是。”
第二天薄言就走了,白芣苡在千丈殿里不快乐了好几天。
那几天里总是闷闷不乐的,连着做菜都没了心思,可奇怪的是闫巳好像也不见了,白芣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很久没有见过闫巳了。
她到处都跑遍了,可是还是没能找到闫巳。
她也不敢下山,怕自己一下山闫巳就回来,然后看不到自己会慌张的去找自己,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娇气的妖,等待与她而言也并不难。
在一个午后,她等回了闫巳。
她高兴、却又难过,半晌才嗫嚅唤道:“师父。”
一声师父包含了她这几日的等待想念和担忧,也包含了她对孤单的不喜。
闫巳听着这一声愣了半晌,他以为她下山去找薄言就会和薄言待几日,所以他才离开的,如今这样看来,她应该是一个人在这千丈殿里等了他这么些天。
眼前的女子已不是最初的孩童模样,现在的她长大了,可面容上的委屈可怜也让他越加的心疼了。
这终归是他的徒弟,他是她的师父也算是父。
他记得她说过她自生下之日起就一直是一个人呆着的。
如今,她的眷恋有一部分在了他的身上。
脚步停住许久才走向芣苡,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为师这几日不再,你可有好好吃饭。”
“咕咕。”闫巳刚刚才问完话,芣苡的肚里就发出了声响。
芣苡很是窘迫的捂着肚子:“师父,我这几日都没得东西吃。”
“……”闫巳愣了半晌从怀中拿出一份糕点。
看芣苡吃的高兴,他道:“为师明日要去鲜山做一些事,你——”
“徒儿要和师父一起去。”
“可——”
“徒儿能照顾自己的。”
闫巳看着芣苡脸上的认真,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
这几日,六界开始不稳定了。
芣苡或是跟着闫巳久了,故而性子也变得懒散了些。
这倒不是说是闫巳懒撒,只是与着闫巳生活的久了,芣苡便就将着闫巳当作是自己人一样的看待。
这不,本是在祥云上站着的芣苡变回了狐狸形态窝在闫巳的脚边肆无忌惮的躺着:“师父,我有些累了,站着太劳累妖身了,我且先在你的脚边睡一睡、休息休息,师父应当是可以应允的吧?”
芣苡自是认为应允,故而已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的休憩。
可哪里知道,这闫巳竟是不应允,芣苡才刚刚闭上眼睛就被着闫巳的手掐着脊背上的皮给揪了起来。
芣苡睁着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闫巳:“师父,总归这在祥云上也碍不得什么事,等着徒儿我休息够了,武力大增,到时候也好出手相助不是?师父你就让徒儿睡一觉嘛。”
闫巳膛着眼睛回应道:“祥云虽软却也是有些微凉,你这个身子骨向来不好,为师不过是怕你窝在祥云上坏了身子,故而想让你躺在为师的袖子继续休憩,如此又有何不妥?”
“师父,我虽长的不如灰狼、老虎那般大只,但长的也不算是小的,您的袖子也不像是千丈殿的那般大,我如何好呆的下去?再者我虽小,但重量还是有的,放在您的袖子里,您不怕单边重吗啊?”芣苡一脸的好奇。
这可都是她的心里话,她可是实打实的在为她师父考虑呢。
闫巳笑着道:“你倒是替为师考虑的周全。”他顿了顿,嘴角浅笑低头看着芣苡:“那你便变回人身在为师的身旁好好站着吧。
话音刚落,芣苡便被着闫巳变回了人身。
芣苡扭捏着身子看向闫巳:“师父是越发的会讲话了。”
见闫巳不回她的话语,她歪着头看向闫巳的嘴脸,却见着那一张如以往的脸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芣苡道:“师父,我如今想想您的袖子或许是装的下我的,毕竟我是这样的小、这样的没有重量,师父,您就收了我吧。”
闫巳使唤着祥云继续往前飞去,中途扭头看了一眼芣苡,却也只是露着欣慰的笑意。
这欣慰倒是看的芣苡一顿迷茫。
但这并不会让芣苡有多少为难,即使是站着她也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且很是舒适。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晚上,芣苡觉得全身都舒坦极了,只是才刚睁开眼,芣苡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她怎么是躺着的?还是躺在树干上的。
师父呢?
芣苡忙从着树干上叫起,看着陌生之极的四周张嘴就要呼唤闫巳。
却见着从远处飞来一人,白色的袍子在黑夜中异常两眼,芣苡刚想张嘴叫唤却看到闫巳的阻止,她便闭了嘴,待闫巳飞到自己的身边,小声地问着:“师父,这是哪?”
闫巳靠近芣苡窝在树干里,看着远方道:“鲜山。”
芣苡虽不谙世事却对这鲜山也有所耳闻,薄言曾警告过她多次,让她不要来这鲜山。
据说在鲜山上有着一只巨兽,生性凶残无比最爱吃人、其次爱吃妖,特别是她这样的小妖,鲜嫩的血可以说是他最爱喝的东西,听薄言说这巨兽其实是和上古神兽有些渊源的,至于他的渊源是什么,芣苡却不甚了解。
但这鲜山无花草树木,根本是一露头就会被发现的结果。
想到这里,芣苡的腿脚已开始打颤。
芣苡转头看向闫巳,嗓音有些不稳:“师师父,不不是说如今如今六界安和嘛?怎怎么还要来杀他呀?”
闫巳道:“是祥和,所以才要来杀他。”
“可他很厉害啊,我们打不过的。”
“哦?你知道他?”闫巳好奇的问着芣苡,见她如此害怕,伸手揉着芣苡的脑袋:“那你可在这等我。”
芣苡摇头,做拒绝状:“徒儿虽怕,但有师父在,徒儿就不怕了。”
见闫巳还是不想让她去,她伸手拉着闫巳的袖子:“师父,你就让我跟着吧,我刚刚和你说的,不过是骗你来着,看师父心不心疼我,如今我晓得师父是心疼我的,所以师父就允我和你一同进去吧,也好让我安心不是?”
闫巳的嘴角有些抽动,没有言语。
芣苡见此,略有些不安,再道:“师父难道不相信我吗?自拜了神尊为师以来,徒儿一直以神尊的徒弟身份自持,在外也很是聪慧,绝对没有丢过师父的脸,师父若是不信,或者觉得徒儿无能,那我便就不去了。”
闫巳嘴角松动,拉过芣苡的手:“那便走吧。”
鲜山上因为到处都是矿石和玉石的缘故所以不会生长花草树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敌我双方看的很是清楚。鲜水则从这座山的中心处发源,然后缓缓的向北流入伊水。水中住着多鸣蛇,形状像一般的蛇却长着四只翅膀,叫声如同敲磐的声音,整日悠闲的在水里头或者水面上游逛。
芣苡在快靠近鲜山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鸣蛇,扑闪着翅膀在空中游荡着。
她拉了拉闫巳的袖子:“师父,这东西,鲜山里有很多吗?”
“不多,就几只,而且这都是伪的,不是真的鸣蛇。”闫巳看着那在空中游荡的鸣蛇,手中作势朝着那鸣蛇打去。
那鸣蛇没有意料到有人会来偷袭它,直接就中了招从着空中直接落下,芣苡看它就要落在地上,生怕这落下之时会发出巨大的声响,紧张的瞪大了双眼。
可那尸体在快碰到地面的时候就已消散成无数的颗粒,随着风儿飞向四周,再没有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