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愁回来后,白家热闹了不少。曲氏特地让丫头们摆了一桌的菜,携老太君她们一起品用,恰巧今天天气不错,白墨愁优雅流水地把银筷放下:“母亲,我想带三妹去听戏。”
“听戏啊…”曲氏一听,立马同意了:“听戏是件好事,正巧戏台子在茶楼那边儿开了,今儿你们就一起去吧。”
白墨愁浅笑点头,朗目漫不经心地一挑,和白筱语她们用膳过后,丫头端过来静盆,洗漱一番后,让侍卫备着马车,一同去听戏了。
一路上有些颠簸,但也不碍于翠竹的好心情,听戏这类的太费钱了,虽然不用几个铜板,但白筱语还是对银子非常肉痛,故这可苦了翠竹她们,每天只能肖想一会儿,多亏了有白大少爷,她们终于可以听戏了。
下了马车后,白墨愁唇畔勾起了一抹弧度,隐隐约约,似花荷盛开的一角,惊艳了一干等路人。白筱语拽着白墨愁的衣袖:“大哥,您悠着点儿。”
白墨愁:……
看着白筱语笑的跟个狐狸似的,白墨愁用折扇拍了一下她的头:“待会儿听戏的不止有我们俩,你可要矜持一些。”
白筱语讶异:“大哥您为啥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对于白墨愁的先斩后奏,白筱语被打的措手不及,毕竟来的时候,曲氏特地说了一声,莫要让白筱语跟陌生男子接触过多,有损名声、落下了闲话可不好,让白墨愁这个兄长注意一些。
白墨愁微微一笑,刚想动嘴说一说,便见一个小厮来到俩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俩位请到厢房来,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白墨愁点头,白筱语左顾右探了起来,知道自己的兄长没开玩笑,果真是有个客人,不是什么陌生之人,而是…白筱语到了门口,便看到重九淡雅的眸光,一颦一笑都十分浅薄,侧颜巧如天琢,棱角分明如鹰般犀利的眼睛,正抿了口茶,静坐于此。
重九抬起眸子,看见白筱语来了,唤了一声:“阿语。”
白墨愁掩着唇角,淡笑地坐了下:“路上母亲叮嘱了一会儿,九世子不会怪我们晚到吧?”
“哪里、哪里。”重九节骨分明的手指抚摸茶底一周:“戏也刚刚开始唱,白兄来的正好,本公子不会怪罪的。”
“那就好。”俩人交谈颇佳,戏也开始咿呀咿呀的唱了上,因为这个厢房是个风水的地方,可以从上到下看到戏的全貌,白筱语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今日放的是《琵琶记》,观众们也听的十分认真,有时候会小声评论一下,有时候抓到一个关键地方会拍手叫好。
“琵琶记是什么故事?”白筱语突然问道。
重九和白墨愁互相厮觑,也不怪白筱语的疑惑,重九最先抿笑答道:“写汉代书生蔡伯喈与赵五娘悲欢离合的故事,其中进京科举了挺多次,波折也很多,最终庐墓守孝,皇帝深感痛心,下令卜诏,旌表蔡氏一族。”
听完重九的简叙,白筱语对戏更有兴趣,刚听到伯喈中举后有人不同意时,突然一个小厮敲门,附耳跟重九说了几句话,重九的眉头浅皱,提前站起身:“白兄对不住,家中有事,提前先行一步。”
白墨愁没有太过深问,只是跟重九嘱咐了一番,随后重九就跟着小厮走了,白筱语抬眸看了一眼,欲问些什么,白墨愁笑着制止,她现在还不是重家人,没必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俩人之后谈了一会儿,白墨愁突然蹙眉,只听一位丫鬟惊觉:“公…小姐的簪子不见了!你们谁赶紧找找。”
“怎么回事?”白筱语探出了头,戏台子貌似发生了什么事儿,随着这个丫鬟的惊叫,她们也明白个所以然来。
这里是茶楼,任谁都可以来听戏,身世尊贵之人,直接就是上等包房,可下层的都是一些平常百姓,也有几个手不干净的小贼常来,若是东西被盗了,那也常有的事,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可这个丫鬟死逮着不放,貌似那个簪子颇为重要,丫鬟直接拿令牌要挟她们。起初那些人根本不以为然,可随后她们知道了,这个人惹不起,不是因为其他的,就是因为她的主子是大周,乃皇帝最重爱的公主,德阳公主。
听到“德阳”二字,场面一下子乱哄哄了起来,就连观众也跟着面露惊慌,表情不一。想不到德阳公主竟然下层听戏,这可是千载难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