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雅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是累了,累极了,还因为晕车肚子里难受至极,她几乎动都不想动,但是她知道不能耽搁,天已经晚了,必须尽快回家。不过有一点,这次出去倒也满意,有柳叶的指点,她少犯很多错误,又学习到很多东西,总之是值得的。
客厅中,灯光下,白继成和李保保的老婆杏花在看电视。电视里男女主人公正在疯狂地接吻,两个人都在兴致勃勃。
“看看,好不好?”白继成兴奋地喊,同时用手在杏花的腿上拍打。
杏花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到白继成的脸上,说:“有什么好的?这个你也稀罕吗?”她说着也在白继成的腿上打了一巴掌,又说,“把你嫂子的腿都给打断了,一会儿我怎么走路?”
“怕什么?不会走了我背回你家去,这下子总行了吧?”白继成说。
陈秀雅从来没有这样和他坐在一起看电视。白继成不知道陈秀雅是不喜欢看,还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看,反正他看的时候她就不看。每当电视里面出现一些暧昧的镜头时,白继成就很兴奋地让陈秀雅看,他也很想和陈秀雅有那样的动作,甚至是迫不及待。但是陈秀雅总是很冷漠地往电视上扭一下头,接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白继成满腔的火焰就像突然遇到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灭了。他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发泄的理由,陈秀雅在忙别的,她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其实白继成也知道,就算她不忙,她也不会陪他看这些电视。很多时候,白继成只是失望。
现在,有人和他在一起欣赏,白继成好开心。甚至那些镜头都让他血脉喷张,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他看着有些发胖的杏花,想象着她胖胖的肉体是不是绵软,是不是……
杏花的目光又落到了白继成的脸上,也许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她的脸上一片红晕,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她的眼睛里面也是两束明亮的火焰。白继成是这个村子里为数不多的漂亮男人之一,而她的丈夫李保保却只能说是勉强能看一眼吧。她在拿自己的丈夫和白继成做着对比,心里叹息,要是自己的男人有他一半漂亮该多好?
杏花“嘿嘿”地笑:“背我?我的把你压爬下。”
白继成说:“爬下也好,只是……是往前爬呢还是往后爬?最好是往后爬,你不是怕压着我吗?那我压你可以了吧?”
杏花一巴掌拍在白继成的后背上,大笑起来:“我叫你胡说。”
白继成佯装吃痛的样子,抖了一下说:“哎呀,好家伙,倒舍得用力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痛心痛老弟呀?”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杏花的脸上。他似乎觉得她的呼吸很甜,极想靠近闻闻,但是最终他没有勇气把他们的距离拉近。
“这不是心痛你吗?那哪里痛呢?我给你揉揉。”说着话,杏花把一只手真的放在白继成的背上揉搓起来,她的身体随着动作也动起来。
突然,白微曦从卧室里面跑出来。杏花慌忙把手从白继成的后背拿回来,极不自然地看着白微曦。白微曦走到白继成的身边,扬起脸来说:“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杏花把白微曦拉到自己的怀里,说:“你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慢慢等。”
白微曦仍然看着白继成,说:“爸爸,要不我们出去迎接妈妈吧?”
女儿的打扰让白继成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是却无可奈何,他看看女儿,说:“迎接什么,怕你妈妈找不到家吗?她自己会回来,你自己玩去。”
白微曦看出爸爸似乎不愿意让她在这儿捣乱,于是默默地从杏花的怀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她坐下来,伸手拿起刚才看的图画书,心中却在想着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
陈秀雅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因为在有暗影的地方看不见路。她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脑子里乱哄哄的,胃里也难受,极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她就听见家里有人在说话。是谁呢?脑子乱哄哄的她想不出来。不过终于到家了,她松了一口气。放下自行车,陈秀雅踏上了台阶。屋子里面的灯光从敞开的门口射出来,让她感到眩晕,迈上台阶的时候,脚底发飘。
陈秀雅头晕脑胀地迈进门,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她恶心的很,却吐不出东西。迈进门里面,她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的很近的白继成和杏花,两个人正在说笑,热火朝天的,看起来非常亲密。
“秀雅回来了!”杏花首先看到了慢慢迈进门的陈秀雅,急忙说道。
她脸上的笑也在陈秀雅进门的时候变成了另一个状态。陈秀雅猛然进门,她没有防备,所以神色间有些慌张,整个人都不安起来。陈秀雅进了门,她也急忙站了起来。
陈秀雅冲她挥了一下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才说:“原来是大嫂,我还以为是谁呢。”
杏花重新坐回去的时候,和白继成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说:“我来找你的,不知道你不在家啊。继成说你进货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的,所以我也就等着你了。呵呵,累坏了吧?”她看到陈秀雅的身子有些摇晃,脸色也不好,而且满脸的疲惫。
陈秀雅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去,说:“有点累,但是不要紧。”
白继成看着陈秀雅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晕车了,鼻子里微微地“哼”了一声,说:“是晕车了吧?还做这个做那个,就这点出息啊。”
听见白继成这样说话,杏花似乎不理解,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陈秀雅顾不上理会白继成的揶揄,她恶心的厉害。但是家里有人,她也只好陪着。看着杏花,她问道:“大嫂找我是有事吗?”
白微曦听见了妈妈说话,从里屋跑出来,径直跑到陈秀雅的怀里,扬起头,说:“妈妈回来了。”她看出妈妈是不舒服的,伸出小手在妈妈的额头抚摸一下。
陈秀雅低头对女儿说:“去给妈妈倒一杯水来。”
白微曦听话地转身,去饮水机上接水。
杏花笑笑,说:“你知道我人长得胖,连一件好衣服都穿不了。想看看你那儿有没有我这样身材穿的衣服。”杏花说着摇摇头,“每次买衣服的时候,都是把所有的地方都转一个遍,累得要死。可是很多时候还是买不到。”说着笑起来。
白继成接口说:“谁让你长一身肉呢。”那个“肉”字被他带上了特别浓重的口气,显得十分暧昧。
陈秀雅听得脊梁骨都冒冷气,不动神色,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水,勉强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
杏花自然听得出白继成的话,心里暗暗着急,然而看到陈秀雅不动神色,也放下了紧张的心对白继成说:“那有什么办法啊?长了,也不能刮掉了。”
陈秀雅看着杏花,说:“倒是有几套加大加肥的衣服,不知道大嫂要什么样的,如果想看看的话,我在的时候你去,我给你拿出来试试。”陈秀雅从来就不怂恿村子里面的人去她那里买衣服。她害怕别人说她的衣服贵,挣了他们的钱。她很明白,就算按照进价给了他们,他们也说是贵的。当然,有人问起她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时,她就说让他们去看看。从心中来说,陈秀雅并不希望村子里面的人去她那儿买的,她害怕别人这样那样说一顿,自己没有赚钱还落不是。
“哎呀,一说买衣服我就发愁的,可是又想着穿,真是没办法。”杏花说。
“有什么愁的,回去以后别吃饭,好好减减肥,看看买衣服还发愁吗?”白继成说。
陈秀雅白了白继成一眼,说:“总是说一些没用的。”她知道,女人最不愿意让别人说自己胖的,无论多胖都不愿意让别人说,她怕杏花不高兴。
“呵呵,没事的。我本来就胖,不怕别人说的。”杏花说,“走了一天了,秀雅该早些休息。哦,秀雅吃过饭了吗?”
陈秀雅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都在车上呢,下了车就往家里赶,哪里有时间吃饭呀。”她感觉到有点饿了,早晨没有吃,中午吃了一点点,跑了一整天,哪里会不饿?只是因为晕车,她不想吃,就算感觉到饿也不想吃。
杏花站了起来,说:“那赶快吃饭吧。整整一天了,吃完饭好好歇歇。”说完,她往外走。
陈秀雅站起身来,说:“不要紧的,坐一会儿吧。”
杏花连忙说:“不来不了,你快吃饭吧。”
陈秀雅笑着站起来“那大嫂走好,有空的时候来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