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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探索(1)

刘立杆诗选(5首)

弄堂里

1

天光微亮,她就出了门

磨得发黑的藤椅在胯上摇颤。

一辆无轨电车从街口开过。

没有人看她一眼。

如同天井里的旧柱础

她活在蛀蚀了的背景里。

架起腿,把斜叼的烟点燃。

弄堂对面,几只苍蝇

在小理发店的橱窗里嗡嗡乱飞。

这里不是她的地盘。

从来不是。过去这时候

她本该支起肘,吩咐丫鬟

打开排窗,把洗脸水准备好。

一晚上一个客人就够了。

要是累得够呛,她就点上烟泡

来个回笼觉……哦,过去。

即使最落魄的时候

她也维持了必要的排场:

包月的黄包车,乾泰祥的伙计

还有采芝斋的蜜饯

松鹤楼精巧的点心。

她吹散烟圈,呼吸清冽的空气

只有舌尖尝过灰烬的味道

才明白香烟的美妙。

弄堂开始了熟悉的喧闹

蓬头垢面的女人们拎着马桶

和煤炉,来街边洗濯生火。

她的思绪停在熄灭的

炉渣上,如同一把磨秃的铲子

在生活的废矿里,再没什么

值得探挖。早晨真闷。

她感到刚喝下的热粥在胃里

翻滚,带来些微的暖意。

秋天将逝,一切恍若年轻时

最无稽的梦。她这么坐着

不时吧嗒几下嘴

见惯了世面的眼里空无一物。

2

日头热辣辣的,悬着。

她感到骨头暖了些,解开盘纽

趿拉的布鞋在脚尖上晃悠。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有个小男孩从对面走过来

问她是不是叫赛金花。

真乖。他问的是隔壁住过的

那个……赛金花,这花名

多俗气!如果她不曾

松开裹脚,把那个涎水涟涟的

老东西拉上绣榻。而她

不过是嫁给了车夫的无名氏

押着箱奁,蹲坐在从良的

黄鱼车上。列宁装里

旗袍改做的抹胸紧得像辔头。

如同蹩脚的裱画匠修补

千疮百孔的山水

她把浆洗缝补的余生当成

悲惨命运的添头,低眉耷眼

走过嚼舌头的女人们。

天地是新的,日子还是旧的。

那些在她胸脯逡巡的

瞥视还跟从前一样,只是

更短促,像他们可笑的戳刺。

唯独世道才是最难伺候的

客人,而她熬过来了

像真正的行家。当人们

朝她脸上啐唾沫,或是穿堂风

吹过瘪如口袋的乳房

她很早就知道那个等死的

诀窍:躺着,什么都不去想。

觑着眼,夹烟的手

像一朵含苞的玉兰在嘴边

绽开。她看着那孩子

轻声回答:乖囡,我是。

3

薄暮从石板路上升起

这回忆的湿柴。椅子变得

冷飕飕的。她还想多待一会儿。

她喜欢街道的冷漠

和每分钟都在变换的场景。

那些轻快的脚像在旋舞

另一些则各怀心思

回家时变得滞重。她看着

路灯下嬉闹的顽童。在街上

总好过漏风的厢房

冷灶和剩饭,还有衣橱里

弥漫不散的酸味,像一股死气。

有时她怀疑枕芯里钻进了

一条蛇,等她睡着了

它就出来咬她的心。这就是

讨债鬼上门啦,她知道。

这就是她这辈子造的孽了。

像早死的男人用脑袋

捶床,因为她下贱的子宫

除了稗草,什么

都不能孕育。理发店的

三色柱缓缓转着,那比羞耻

更可耻的空虚。她的眼珠

浑浊,死亡却更清晰。

她有一个立着墓碑的过去

上面鲜红的名字被反复涂黑。

还有一个从不会来的未来

难以爱,难以死。

现在她扶着墙,蹒跚走着。

她要在澡盆里放一大锅热水

就让窗户开着,让月光

照进这袒露的身体

像路上偷倒的药渣,被榨干

却还冒出活着的热气。

2012.4

微笑与堕落

我第一次拍照时,觉得自己堕落了。

——黛安.阿勃斯(Diane Arbus)

女人们躲在厨房窃窃私语,

说新搬来的女邻居虚荣且轻浮。

她的半身像挂在街角照相馆的橱窗,

在1973或1974年。托着腮,

嘴角微微弯翘,似乎炫示新烫的卷发

或衣领上那道冒犯的钩织花边。

她着了色的脸颊和嘴唇绯红

如旧上海的旗袍女郎——我见过,

在老祖母生了锈的粉盒上,

里面搁着缝纫用的软尺和粉块。

放学经过时,我会不自觉放慢脚步,

感到一丝模糊的兴奋,

像撞破那种不道德的下流场面。

我看见她笼着烟霞的薄纱巾,

露膝的短裙轻摆,如一架手风琴

在胯部慢慢拉开又合拢,

目不斜视,走过照相馆前的人行道。

面容苍白又坚韧,在渐浓的

暮霭里,像一枝白色夹竹桃花。

那是夏天,1976年。

她的脚趾在凉鞋里轻缓地旋转,

碾过一条街的敌意。当读高中的表姐

用火钳在辫梢缠出焦煳的小卷,

她跳上一个有妇之夫的自行车后座

——被跟踪,在城东的公园里。

我想象她双手抱膝,裙摆像湖上的

睡莲轻柔铺展。她的脖颈

在惊惶中弯垂,仿佛被一颗铅弹射穿。

一个星期三下午我去那里游荡:

晒得黝黑的半大孩子

从木排跳入运河,几个待业青年

在尿臊味的防空洞里寻觅

避孕套。我独自躺在肮脏的河边,

看天空在不停变幻。第一次我感到

模糊的痛苦,仿佛被遗弃。

仿佛她堕落的样貌是一份判决书

封存在素白的相框里,那小小的祭台。

在指戳中,唇角微妙的弧线

已经变成传染病人不正常的红晕。

她很快嫁给了某个男人,

很快离了婚。神情冷淡又平静,

端着洗衣盆或在灶间喂鸡。

现在我看见她,蓬乱的短发竖起

如一簇不驯从的火焰,托着肘,

站在窗前抽烟。她凝滞的

眼神似乎透过照片,让人无法直视。

那是1978年,邓丽君的歌声

尖锥般,穿透厚如城砖的单放机,

却无法凿开她脸上的坚冰。

照相馆的橱窗换了新的,

更年轻的。别人的。而除了照片上,

我不记得她有过笑容;如今

连那张放大的照片也变得单调,

俗气,绯红的嘴唇仿佛被血浸染过

——却从不是她。真正的她

始终沉默着站在窗前,

知道自己为无用的美偿付了半生。

2015.1

白色灯塔

洒水车在树下慢慢开过,

像一只船,拖着扇形尾流,

漆黑的波浪涌向街道两边打烊的小商店。

通宵营业的面包房洇开一团光晕,

犹如孤寂的灯塔,矗立在十字路口。

几个年轻男女把车停在路边,

在门前台阶上轻声说笑。很像霍珀画中的街景,

但没有他的阴悒色调——从车内飘出的

电台音乐,穿红色上衣的女孩

和染了金发的男孩们。耀眼的白光

透过落地窗,在人行道搭起一座浮动的岛屿。

我站在对面街角的信号灯下,

远远看着他们。当女孩捏着空纸杯,

起身推开玻璃门,她灵巧的脚尖

似乎消失在喷涌的柔光里。

一股强烈又沉静的香味,仿佛渗流的

树胶,突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让人想要拥抱或啜吸什么。

这是我渴望又无法触摸的轻盈的生命,

那灯光,无忧的轻笑,那平常快乐的深渊。

马路这边,只有医院生锈的栅栏,

半窒息的夹竹桃。病房楼前的立体车库

咣咣作响,像过海的渡轮,

在升降机和防滑钢板上

结束每晚十点的探视。在我出生的这家医院,

母亲刚动完第三次手术。她在麻醉后醒来,

白发散乱如干萎的睡莲

漂浮在凹陷的枕头上。现在她累了,

短暂睡去,整座病房楼沉入比夜晚更深的黑暗。

只有楼道间透出微弱的亮光,

像无人等候的电梯,悬停在半空中。

那两部旧电梯似乎汇集了

全城的悲伤,你能看见女人们

如何不出声地流泪,如何飞快地补妆。

生命短促,没有太多哭泣的时间。

但没有一种笑容能驱散水磨石走廊尽头

弥漫不散的来苏水气味。

还有半夜呆滞的,蜡黄的脸——

总是那几张,鬼魂似的,在护士站晃悠。

我们从不交谈,从不交换疲惫的眼神,

仿佛对方是一面恶兆的镜子。

我摸出烟,点上,等着红灯转绿。

不止一次,我从病房阳台上探身,

凝视人潮从尘霾浮动的街角

涌来又退去。老城的喧嚣和电梯一起

嗡嗡升上来,如同融化的冰山,

难以觉察地移动在巨大的灰色寂静之上。

傍晚,当卖花边的小贩

和闲荡的失业者把人行道留给

撒欢的狗,出来散步的男人袖着手,

朝地上狠狠啐唾沫。

而一群老年妇女开始练习扇子舞,

笨拙,迟缓,她们的灯笼裤白得像丧服。

暗下来的街景像一记醉醺醺的老拳,

习惯以咒骂来应付那些黯淡的,

渐渐熄灭的部分,那过去的和将临的生活。

我揉着发涩的眼睛,感到身体里

有艘渡轮正在靠岸,它嘶吼着冒出黑烟,

慢如输液的药滴——在血液中

突然漾开,切换成导盲器的啾啾鸟鸣。

面包房的灯光在潮湿的柏油路

摇颤,如同月亮浮在水上。

女孩推开玻璃门,小跑着回来了,

清澈的眼珠在暗处闪烁,像两粒水银。

当她和我擦肩而过,提起裙摆走下台阶,

走向等在车边的男孩们,

一绺柔软的发丝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空气桑叶般清爽,让人想起

童年阴凉的房间里正在上山的蚕。

我看着他们挥手,用亲切的方言说晚安,

然后开车离开,心中突然涌起

一种老人才有的疯狂,一种嗜血的爱,

对女孩,对所有悄声细语的生命。

面包房里,咖啡机单调地研磨着寂静。

服务生眼皮低垂,悄悄用鼻孔

释放出一个哈欠。一对私语的情侣灯蛾般

偎着落地窗上的影子。一个小男孩

背着又大又沉的书包,下巴搁在柜台上,

不时好奇地打量我。烤盘上方

未消的热气雀跃着,扑向蛋糕,法式面包,

松饼,洒了糖霜的黑巧克力。

我要了杯卡布基诺,在台阶上坐下。

咖啡麻醉般的浓香混合了灯光,

烟草味和夜晚的潮气,徐缓地搅动着什么。

我只能离开一会儿,在街上

稍稍透口气。很快母亲就会醒来,

感到疼。她要喝水,上厕所,要做点什么

去抵消羸弱老年的惊惶。

在她右床,那个乡下老妇解开包头巾,

像只拔了毛的鹅,无声无息躺着。

她的头发已经在化疗后掉光。

偶尔,当保安的儿子会来床边搭铺,

佝着背,少言寡语;除了皱纹和早衰的白发,

没有什么可以安慰。而门边,患子宫癌的女工

正在梦里逗弄不可能的孩子,

以一种异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我已经习惯她的粗话,如同变声期男孩的

吃力嘶吼,当半夜她的丈夫满身酒气闯进来,

扔过半只打包的烧鸡。

我常常惊讶于他们处理命运的方式,

谈论生计就像吵架,吵架像更激烈的爱恋。

还有天亮前最难耐的孤寂,

她们呻吟着睡去,叹息着醒来,

带着吊瓶和导流管,仿佛宇航员飘浮

在无边的黑暗中。她们囚服一样的条纹睡衣,

渺茫的心事,乏味如司空见惯的肥皂剧。

而我不得不待在租来的躺椅上,

像被绑架的观众,像她们一样无处可逃。

我小跑着,再次穿过街道。

一台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按响喇叭。

司机探出头,问我要去哪里。

在夜晚的十字路口,这问题显然太深奥了。

我有一个回不去的家,在母亲切除的子宫里。

还有一个慢慢变空的家,像没有动力的

驳船,在老城挨挤的屋檐下。

微朦的反光里,落在身前的影子

就像一群奔命的老鼠,正从甲板上逃离。

明天我就要乘火车离开,把母亲

留给沉默的妹妹,更见老迈的父亲。

我感到有一种可耻的轻松。

马路对面,清澈的光线仿佛无数灵魂

尖叫着飞出。手机响了。

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带着抱怨的回声

和一丝怒意。她在邻床的嘶吼中醒来,

如同醒在这一生摆脱不掉的噩梦里,

只有饿的记忆,匮乏和冷——

并把一切归咎于命运或贫穷。我走进医院大门,

揉去满脸倦怠。空寂的走廊像扎紧的布袋,

又像过境时安检的黑箱,

来回扫描我们没有出口的死亡。

没有安慰,没有宁静。什么都没有。

而无论灯光还是年轻人

热切的眼睛,都不能让她们松开

手里紧攥的痛苦——它将在今晚之后到达,

带着唯有远离才能唤起的哀愁,

我的心似乎已预感到一阵熟悉又恶心的痉挛。

2013.7

一寸免冠照

那么小,毛茸茸的兔子脑袋。

耳朵像性器一样倦怠。那么多一寸

免冠照,密集如一张蚕种。

现在很清楚了:那个面黄饥瘦

害蛔虫的学生党员,正在投行电梯里

发胖。那是爱打小报告的屁精

如今他充了气的檄文

频繁袭来,像邻居家装修的电锤。

还有那个徒步穿过北美沙漠的

皈依者。那只抖颤着

举起法槌的手在端起酒杯时

恢复了稳定。而那双亮眼睛还没有

被额角凶狠的刀疤破坏

此刻再次逼视我,从老城陋巷

一间从事非法交易的赌档。

但那个唱歌的女孩很快会死去。

她正在死去,嘴角挂着微笑。

但多数人的脸模糊如困倦的午夜

在一辆老式的绿皮火车上。

他们是否感到忧惧?

在煎牛排或煮着冬瓜汤的厨房里

是否有过迷惘?当他们嗅闻

晾衣绳上的阳光和奶味

是否会想起排着队,走进照相馆的

那个夏天?聚光灯的迷雾里

每个人被要求端坐,双手

放于膝盖,似乎为规训的生活

定妆……这些照片徒有时间清晰的

痕迹,却没有灵魂的暗褶和阴影

——直到一只看不见的手

在上面又拧又拍,变得松弛

更小,更有趣。现在每张未知的脸

都有了一个俗套的故事:

傻乎乎的悲喜,古老的挣扎

震惊于衰老以及心灵与肉体的契合

那可怖的逼真——没有化妆术

没有角度美化,呆板如墙纸

带着命运裁切过的,破损的毛边。

2015.1

私人读报史

笑客厅的窗开向水泥花园。

几棵营养不良的树。一个邮差匆匆跑来,

把天际线上的塔吊胡乱塞进信箱。

现在他读报,嘴唇微微翕合,

像识字课上吭哧的孩童。荒凉和幻灭里

一个老人奇异地恢复了对世界的好奇

像他突然爱上人群,晨练和街道的躁动。

他度过冷漠的青年和谨慎的中年

——并不依恃自我张扬,而是像一只獾

靠隐秘的洞穴过活。

每天都有灾难发生,但死亡总是

别人的。当大人物,明星和臭名昭著的

罪犯们忙于跟遗忘交战

他则拿报纸裹起刚割的肉回家。

枕着头,双脚交叠,满足于一扇窄窗的视野。

他是被隔离审查的逍遥派,

在1966年的上海。隔壁的惨叫越凄厉,

他强自镇定的读报声就越响亮。

近视镜的漩涡里,每个无辜的铅字

都重如铅锭,使他的生命下沉。

一个老资格的学生党员,

瘦骨伶仃,去农场挑粪的火箭工程师

剔亮煤油灯的灯芯,贪婪地

嗅闻过期报纸的油墨味

和石灰味,像突然犯起了毒瘾。

他也是那个痛哭失声者。

从大字报的广场回到出差的小旅馆,

跪倒在水泥地,在1976年的北京。

很难说他恨刺破命运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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