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了无生殿,你可知意味着什么?”穆灵璇声音严肃,眼中满是审视。
“清河知道。”穆清河下巴微抬,与穆灵璇对视着,眼中澄澈一片。
“接下穆家的压力不小,你真的愿意承担吗?”穆灵璇朱唇微启,优雅柔魅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那种力量引人沉迷,即使坠入地狱也甘之如饴。
穆清河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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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河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一样在天地间漫无方向的到处游荡着。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能穿过任何东西,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穆清河觉得自己混沌一片的思绪渐渐明晰了起来。像是久旱的大地适逢春雨一般,穆清河贪婪的抓住了那唯一的一丝清醒。
等到穆清河彻底的清醒后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半空中!有些惊恐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穆清河发现自己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阳光穿过她浮在半空中的身体,像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灵魂一样。下方是繁华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漂浮在半空中的。
在这样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环境中穆清河竟然恍惚之间听到了硝烟的爆裂声和妖兽的咆哮。突然,她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扯之力,连灵魂都可以撕裂一般。穆清河无力反抗,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声源处飞去。
“呼呼”的声音穿过,她的身体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凉意。穆清河眨了眨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灵魂都可以感受到的寒冷吗?
风声停止,穆清河来到了一片战场上空。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残肢断骸,到处都是干涸的暗色血迹,遍地狼藉。
战争依旧还持续着。
穆清河缓缓落到战场中央。妖兽依旧在不知疲倦的厮杀着,而人们却已经疲于行动,反抗无力。血肉横飞,连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血腥味。穆清河有些呆滞,作为一名现代人,她只能从书本中去了解战争的残酷,除了在医院,平时她连一滴血都没有沾过,更何况是杀人的场景!现在突然看到这样的场面,难以言语这是怎样的一种厌恶恐惧。
有一只妖兽咆哮似乎看见了站在战场中央的她,咆哮着向她冲来。穆清河下意识的一挡,那只妖兽尖锐的爪子却只是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刺到了一个士兵的身体之中。还带着温度的温热血滴透过她的掌心,透过她的身体,最后才坠入地上的泥土之中。穆清河呆呆看着倒在她身前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深深地恐慌与无力,难道她日后也要习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生活吗?
还未等她缓过来,场景又是一转。
这一次穆清河却是来到了天空之中的一座殿宇。金碧辉煌,朱柱矗立,以羊脂白玉铺地,殿顶是一块整体的刻成朱雀状的混沌水晶。淡紫色的鲛纱从殿顶顺着柱子垂落在地面,被束成了幕帘状。大殿最里处是一座半圆的玉质高台,九九八十一阶玉阶呈弧状旋转而下,高台上置放着一张玉石长榻。
此刻,榻上有一个人慵懒侧躺。那人一袭深紫色的广袖收腰曳地长裙,银色腰封更显她纤腰收束,腰封上系着一根与衣同色的细腰带。领口袖口处以一寸半的暗纹银带封边,清贵神秘,雍容素华。长发似浓墨,只用一根古扑木簪散散束起。等穆清河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时,微微窒息了一下。这副绝色的容颜,她太过熟悉,熟悉到不可置信。她顶着这张脸在异世生活了三年,可是,同样是这样的一张让天地失色的脸孔却有着天大的差别。穆清河抿起了唇,一动不动的盯着榻上的人。
这是,真正的小说中的穆清河!
榻上的“穆清河”微微动了动,穆清河明明知道她看不到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屏息。
“穆清河”将一只手支在躺椅上的扶手上,头微抬,让手撑起自己的头,唇角擒着一抹迷离清浅却冰凉淡漠的弧度。
“穆清河”看向穆清河所在的大殿中央。穆清河心中“咯噔”一声,心想:难道……
不待她想清楚,穆清河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
只见是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从大殿门走来。绕是已经见惯了俊男美女,可是在看到这两个人时也忍不住心中暗赞了一声。
那两人都是穿着一身宽袖长袍,相同的衣料,相同的款式,连肩上的那一簇缠绕妖娆的黑色藤蔓都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男子邪魅,红衣如血染,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眸子狭长幽深,长眉斜飞入鬓,周身都环绕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卓然。女子清冷,白衣胜雪,明明只是清秀的脸,与男子完全不般配,但身上却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强大的上位者的气息,与男子莫名其妙的契合。
“呵――”华丽优雅的声线划过众人耳畔。
众人朝高台“穆清河”处看去。
“穆清河”依旧是倚躺在榻上,只是另一只手在缠绕着自己的头发,“夜墨殇,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夜墨殇低低一笑,“不过我倒是情愿永远都见不到了。”
“是么?”榻上的人淡淡一哂。
“当然。”夜墨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穆清河”坐起身来,潋滟的眸划过夜墨殇,眸中淡淡,她忽而笑道:“可是我很想见你,这可怎么办呢?”
“与我何干?”夜墨殇挑眉反问。
“我想见得人是你啊,怎么,与你无关呢?”“穆清河”眨了眨眼睛,轻轻问道。
“呵――”站在夜墨殇身边的白衣女子忽而轻笑一声。
“穆清河”挑了挑眉,“晤,你就是司马残月吧?”
“是我。”司马残月点头,收敛了脸上的笑。
“为什么要笑呢?”“穆清河”歪了歪头,似乎是不解的样子。
“没有,只是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而已。”司马残月道。
“故事么。”“穆清河”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