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毕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自然懂得该在何时出手救场。
刚才的事在她看来,无非是青衣男子抢了陈氏官员的风头,加上年轻人有点傲气冒犯了他的官威。现在,只要她在关键时候随他的意,给他最美的女人,这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斜了夏宇昂一眼,陈氏官员轻哼着转身,大咧咧地搂抱住鸨母,含笑道:“如花,本官今天算是给你个面子,走,上楼去!”
王殷见势挥手喝退了护卫,楼住怀里的杜鹃上了三楼的厢房,走时还不住地回头骂道:“臭小子,老子今天是来寻乐的,暂且放你一马。大爷我叫王殷,以后在街上看到爷时记得磕了头滚开,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反观楼下,夏宇昂恍如未闻,继续面无表情地喝酒,似乎这一切都已与他毫无关系。
陈氏官员和王殷等人上了楼后,大厅中的气氛火热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有人对怀里的姑娘毛手毛脚的乱抓乱啃了。更有几个姑娘自己喝多了酒,在旁边众色鬼的起哄下,干脆脱掉外衣,只穿着贴身的肚兜跳起了舞。
顿时,整个大厅鬼叫声声,狼嚎阵阵......
“刘大人,来,荷花敬您一杯!”
“好,好酒量啊!”
刘姓官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色迷迷地说:“不过,光喝酒有什么兴致,大人我想的可是荷花你啊!”说着,搂住半推半就的女子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桂花,刘大人进了厢房,你也该专心伺候我了吧!”见同行的已经上楼,另外一名男子也猴急地催着怀里的姑娘去了厢房。
面对骄奢*逸的大小官员,夏宇昂想到了秦淮河畔,那些不知亡国恨,犹隔江唱后廷花的商女。可惜杜牧当年只顾着讥讽商女,却没敢写出这些嫖妓官员的丑态。
有这样一帮官员,定安覆灭怕是早晚的事。
如果能让东方祁连亲见自己手下的文武百官,在山河破碎时就是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作为皇帝的他是不是会觉得悲哀呢?
不过,从离开皇宫的那刻开始,他就不想再以东方靖远的身份存在,所以定安国的现在和未来都已与他无关,而他亦不会再操心。
好在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只有几位权倾朝野的重臣,官品稍低些的对这位大皇子则是完全陌生。正因如此,夏宇昂才能全身而退地脱下皇子衣衫,并且毫不避讳地游荡于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片刻后,鸨母摇曳身姿的来到厅中,便有人呼喊起了如花,但她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夏宇昂身边,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公子,莽汉说话向来不知轻重,刚才的事切莫放在心上啊!”说完,用眼神示意了身旁的三朵金花,这才含笑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芙蓉为公子跳个舞!”
“公子,牡丹为您弹琴!”
“这位公子,海棠陪您喝酒吧!”
面前的男子,风度翩然,神姿俊朗,无疑是所有来客里的极品,再加上鸨母极力奉承的样子,三朵金花自然会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夏宇昂。
在其他客人眼里,芙蓉,牡丹,海棠三人皆是楼里最上等的姑娘,她们不但容貌眷美,身姿婀娜,而且精通歌舞,技艺非凡。若在平时,要她们同时出场相陪,那可是风流公子们做梦都想有的美事。
舞台中芙蓉腰肢轻柔,凌波踏雾,琴架前牡丹目光流转,弦音幽渺,近身处海棠声如银铃,肆意调笑......
然而,任她们如何卖力,还是未能引起夏宇昂的注意。
穿越前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显赫非凡的家世和自身的独特魅力,早已引得无数美女竟折腰。他看惯了投怀送抱,不分国籍的美女,现在这些青楼里所谓的花魁,对他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公子,您要去哪?”海棠见夏宇昂起身,忙放下手中的酒杯。
舞台中的女子不由得停了下来,娇媚的说:“公子,喝酒不够尽兴的话,芙蓉的厢房就在楼上......”
“公子,海棠......”
夏宇昂瞟了她们一眼,淡淡的说,“不必了,你们招呼别人吧!”说完扔下一锭银子,往楼下走去。
“公子第一次来楼里,怎可以扫兴而归呢?”
他刚走到楼梯口,鸨母却风风火火地迎了上来,“如果嫌姑娘不好,如花立即帮您换,芍药,青莲......”
夏宇昂眉头轻皱,厌恶地甩手,丢给鸨母一锭银子,随之快步转身迈步,可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凄婉到极至的琴音,他的心猛地一颤,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