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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少年的向往

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斜挂在天迹。

“子凡哥哥,这天还没亮呢,你要带我去哪儿。”叶薇儿跟在凌子凡身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的轻声说道。

“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凌子凡一脸神秘的说道。

“哼,讨厌!你不说我回去了。”叶薇儿小嘴一撅,明眸一转,蹲下,“除非你背我,否则我不走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我背你总行了吧。”凌子凡说着蹲下,无奈的说道,“上来吧。”

“哼,这还差不多。”叶薇儿起身趴在凌子凡的背上,“好了,走吧,嘻嘻!”

“啊呀,好重!”

“讨厌,快走啦!”

……

来到苍然山顶,凌子凡将叶薇儿放下。

“呼,累死我了!”凌子凡扭了扭腰。

叶薇儿四周打量了一番,不满的轻哼一声,道:“你不是说有惊喜吗,惊喜在哪儿?”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浮躁,”凌子凡学着风老头的语气道。

“讨厌。”

忽然叶薇儿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奇事物,惊叹道:“哇!好美呀!”

说着越过凌子凡,迈着轻灵的步伐,快步向前走去。

凌子凡转身看去,只见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光华万绽,云雾卷动,恍若仙境。

凌子凡在上次上山采药之时,看到这日出奇景,便想到小丫头一定会喜欢的,就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当——”

钟声响起,传向远方。

凌子凡默默地站在那,看着那缓缓上升的太阳,听着那不变的钟声,感觉和尘村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这山,这水,这人……无一不让人感到亲切!

放眼望去,云雾于山间卷动,飞鸟鸣叫腾飞,恍若置身仙境,而那村里冉冉升起的炊烟则为这画面增添了一丝人间气象,整幅画面也变的生动了,安宁祥和,是一处绝好的世外之地。

良久。

“好美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咯咯!”

“因为小懒猫很贪睡呗!”凌子凡揶揄道。

“呜!说谁呢?”叶薇儿露出小虎牙威胁道。

看着这可爱模样,凌子凡忍不住调笑道:“哈哈!当然是你呀!”

娇哼一声,叶薇儿琼鼻一皱有些恼怒的抬脚朝他脚跺去,凌子凡脚往后一挪,轻易避开。

凌子凡伸展了下筋骨,身形一闪,在叶薇儿的琼鼻轻轻刮了一下,“哈哈,采药去喽!”接着纵身一跃,向山下而去。

“呀!你给我站住,别跑!”叶薇儿看着这长长的青石阶梯,有些生气的道:“讨厌!你给我回来!”

叶薇儿一跺脚,追了过去。

远处道观旁灵虚子遥望着那充满青春活力的两人,微笑的叹道,“呵呵,年轻真好。”脸上不禁流露出追忆之色。

谁都年轻过,那曾经的人,父母、亲人、朋友……甚至路人;那曾经多少的是是非非,爱恨情仇,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的消失,一件件的被淡忘,最终还剩下什么,我们只能一边失去,一边坚强的活着,将那最珍贵的记忆埋藏心底。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那曾经满脸稚气的顽童如今已是满头白发,老了容颜的暮年老者,曾经的她却已不在。灵虚子遥望远方良久,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转身落寂的往道观中走去,只剩下一道萧瑟的背影……

“啾啾。”

凌子凡回到住处拿了药框进入林中采药,这时一只雪白的雪鹰鸣叫着飞了过来,在凌子凡的头顶打了个转,停在了他的肩头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是你呀!小灵!”凌子凡微微一笑。

他可是对这只颇有灵性的雪鹰印象深刻,这段时间老是来找他,有时会抓只野兔啊,山鸡啊什么的过来,不过大多进了它自己的肚子里。

有一次它当着凌子凡的面进食,凌子凡看它吃的也太血腥了,就把它带来的食物都烤熟了让它吃,自从吃过处理过的食物,现在爱上了熟食,想甩也甩不掉了,后来相熟了就给它取了“小灵”这个名字,

“啾。”

“我要采药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那只雪鹰鸣叫一声,展翅飞向高空。

这个季节,特别是在太阳的照射下,人就容易犯困,在苍然山附近的大湖烟云湖畔,风老头懒洋洋的靠在一棵树下,无聊的看着在湖里畅游的毛驴,他最近酒瘾又犯了,清心酿上次被那两个兔崽子糟蹋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已经喝完了,上上次托小虎子(张小宝他老爹)带的酒都快喝光了,最近被婆娘看的紧,也不好溜出去,小虎子也被警告过不会帮他捎带好酒了。而且年纪大了,也不想自己跑腿。

这个季节,如果能够喝上一口醉清风,想想就觉得清爽无比呀!

忽然风老头眼神犀利的看到凌子凡正采药归来,背着一个药框朝他这边走来,眼睛顿时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待凌子凡走近,风老头亲切的道:“子凡啊!你不是一直对这江湖很好奇吗?爷爷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好啊。”凌子凡过去在树下坐下。

“我跟你说啊!爷爷当年……”风老头又开始吹嘘起往昔那一段激情热血的岁月。

凌子凡很喜欢听二老讲故事。这次讲的故事他没听过,而且特精彩,光听听就热血沸腾,正讲到精彩之处,风老头砸吧了下嘴,说道:“爷爷渴了。”

凌子凡听的意犹未尽,立即心领神会的说道:“子凡这就去拿。”

凌子凡回到住处,趁凌婆婆不注意拿了一瓶风老头喜欢的醉清风给他送去。

正无聊的风老头看到回来的凌子凡手中拿着的醉清风,顿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将酒拿过来,细细品味一番,这才满意的继续讲刚才的故事。

“这江湖呢!……”

凌子凡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对陌生事物总是充满好奇的,而且自小听着那豪情、自在、热血的江湖事长大,对那江湖可谓是向往已久。

“……你想想啊!男儿仗剑江湖行,策马扬鞭天涯路;与君共饮江湖酒,潇洒一笑任逍遥。这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逍遥自在!”

“真想去见识一下啊!”凌子凡两眼冒光,心里很是向往,忽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什么。

……

待晚上快吃饭的时候,凌子凡忽然说道:“婆婆,爷爷,这次出去采买东西,子凡想随池叔他们一起去,到外面闯闯,而且子凡也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放下筷子,两位老人都很赞同,一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子凡长大了,一边叮嘱。

风老头听他这么说,吹嘘着鼓励道:“好!年轻人就应当出去好好的闯闯,这次呢!你就先出去见识见识,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独挡一面了,要有自信,少年!我看好你呦!”

“嗯!”凌子凡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

风老头继续道:“带上外头那头蠢驴,帮你驮东西,而且一直呆在这里它也憋坏了,带它出去溜溜。”

屋外的毛驴驴耳一抖,似是听到什么。

“子凡呀!你长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虽然外面不像我们这那么安宁祥和,”凌婆婆指着屋内的一幅画,感慨道,“我们人就像这画,假设人一生出来是一张白纸,但也有生存的本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受世俗之笔的涂鸦,或被彻底染黑,或为灰色,或为红绿色,或为蓝色……这一件件不同的作品,便是一个个不一样的人。而这一个个不一样的人,在这世间生存,这便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有七情六欲,为名、为利、为权、为情、或仅仅只是为了一口吃的……无论为了什么,说白了始终逃不脱这‘生存’二字,这世间生灵以各自的方式生存,无关善恶。”

“那么为何有善恶之分?又由谁制定?这世间衡量善恶的标准又是什么?”凌婆婆看着凌子凡道,“子凡说说看。”

凌子凡自小聪慧,不仅看了许多的医书,闲暇时也看了一些其他的书籍,还是有些眼界的,加上悟性本就不低,而且曾经历过其他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所以心智比同龄人成熟,认真的听了凌婆婆的话,顿时茅塞顿开,若拨开云雾见青天,思路变得清晰,眼界也变的开阔许多。

其中对于“生存”二字他可是深有体会,最是感触。

听到婆婆的提问,凌子凡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嗯!如果从那神秘莫测、虚无飘渺的‘道’来说的话,这世间因果秩序由道而生,善恶亦然,所谓道法自然;若是不牵扯到‘道’的话,从人的角度看,自然是由人而定,婆婆说的很对,这人生在世逃不脱‘生存’二字,为了更好的生存,人制定了各种世间秩序,遂有善恶之分,所以善恶由人而分,只是这衡量善恶的标准?”说到这却是不好下定论,“……恕子凡愚钝,倒是不知。”

“很好,子凡你很聪明,”凌婆婆看着凌子凡欣慰的赞叹道,而后看向风爷爷讽刺道,“比某人年轻时强多了!”

“诶?你看着我做什么?”正在享受桌上美味的风老头,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疑惑道。

“吃你的饭吧!”

凌婆婆淡淡的回了一句,继续对凌子凡道:“子凡,以你如今这般年纪能够想明白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说到这,语意一转,“但其实你并不明白,你只是从字面上明白,甚至认同婆婆说的话,要真正明白,唯有置身其中,经历世间种种,待到那时你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江湖,什么是善恶。至于这善恶的衡量标准?这世间对与错,爱与恨,善与恶……这种种本就没有什么准则,一切遵从本心就好。”

“是,子凡记住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有些迷茫,但婆婆说的一定是对的。

“子凡,你现在不能理解,不要紧,婆婆希望你能够牢牢记住今日婆婆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是,婆婆!子凡一定谨记今日婆婆对子凡说过的话。”

“还有,子凡,不要只是按照婆婆或者其他人说的去做,婆婆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要有自己的判断。还有出门在外……”

风老头打断凌婆婆的话道:“好了,子凡已经长大了,就不要瞎操心了。”

而后对凌子凡道:“子凡呀!爷爷不会说什么大道理,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人呐!活在世间其实只不过是为了简简单单的活着,如此而已,但是爷爷要送你一句话,‘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无愧于心就好’,这可以说是爷爷一生所信奉的一句话。”

“死老头!你竟敢打断我的话!”凌婆婆愤怒的揪着风老头的耳朵。

“啊呀!”风老头一声惨叫,对凌子凡道:“子凡呀!你看到了吧!爷爷到最后还是无法翻出你婆婆的手掌心,所以爷爷再送你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啊——”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有胆你就给我再说一遍!”凌婆婆语气温柔,手上却一用力。

“啊呀!我夸你呢!在说子凡在呢,怎么说我也是长辈,给点面子。”

“哼,给你面子?好啊!今晚你就睡地上好了。”凌婆婆说完继续吃饭,不在搭理他。

“清妍啊!我错了!”风老头求饶着,同时威胁的看了凌子凡一眼。

凌子凡连忙埋头吃饭,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可经历的不止一次,都已经习惯了,二老可以说是村里辈分、年龄最大的长辈。

风老头可以说是最好相处的长辈了,因为他可以和任何人称兄道弟,喜欢玩,做事不拘不束,但也是最难缠的,因为他做事不按常理。风老头可没有多少长辈的样子,他曾今将村里好几个老头像揍孙子一般揍了一顿。村里老一辈与小一辈大多被他捉弄过。

可以说是村里人最头痛的人了,不过所谓一物降一物,风老头最怕的就是凌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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