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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避无可避

将成精神恍惚,也不知道老哈克是何时离开的,浑浑噩噩往家走去,只听砰的一声,脑袋与门框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将成直掉眼泪,捂着额头一看,发现已经回到家了。

漫不经心的走回屋里,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他内心非常煎熬,如果真要去祠堂参见天赋测试,将成不确定是否会暴露僵尸身份,这个世界的驱魔师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他并不清楚,一旦被驱魔师看破僵尸真身,这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直觉告诉他,他会再死一次。

当然还有一种方式,那就逃,逃得远远的,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将成仔细一想顿时放弃了这种想法,凭哈克村长对将成的感情,只要将成失踪,他一定会发疯似的到处寻找,这样倒是把将成逼上绝路了。

至于找借口拖延也行不通,你没见到哈克村长那种烂好人的表情,好像将成不去参加龙神祝福就和你没完的样子。

“唉,僵尸还能被驱魔师逼死?怎么穿越到斯坦大陆就变得畏首畏尾了,不就是死吗,大不了再穿越一次,重新做人。”

僵尸王的骄傲让将成心中的胆怯消散一空,脸上忐忑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将成突然觉得他有些像人了,越来越有做人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真是让人迷醉。

沙沙。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声,顿时将将成惊醒,他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破旧黑袍,他黑发披肩,零散而杂乱,脸上表情木然,一双深邃的双眼弥漫着浓浓的颓废之色,在将成眼中,这明明而立之年的父亲,却是周身笼罩着一股老年人才有的暮气。

“爸,你回来了?”

将暗星木然的点点头,将扛在肩头上的米袋递给将成,将成连忙接过,只觉手里一沉,这袋米颇重,据将成估计,恐怕有几十斤重。

虽然将成年纪尚幼,还差两天才满十二岁,但他自小打理家务,身体倒是不错,如今有了僵尸真身,扛起这袋米也不算吃力,更重要的是,将成早就习惯了。

将大米扛回厨房,他将还有些温热的饭菜端了出来,摆放在粗糙的小木桌上,冲着神色木然的将暗星说道:“爸,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吧。”

将暗星如梦初醒,将右手里抱着的十几根拇指粗细的黑铁棒放在大堂的角落里,手在黑袍上擦了擦,坐到桌子旁边,抬起饭碗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将成看了看将暗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两人静悄悄的吃饭,气氛颇为诡异,好像他们不是父子,而是陌生人。

吃完饭,将成麻利的收拾残局,将暗星按照惯例,吃完饭就睡觉,刚要进房间,将成急忙说道:“爸,我有事跟你说。”

将暗星肩膀一动,似乎是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更没有转身。

“刚才哈克爷爷跟我说,让我过两天到祠堂参加神使大人的驱魔师天赋测试……”

“哼!”

将暗星还不等将成说完,嘴里发出一声冷哼,虽然他背对着将成,凌乱的头发挡住他的脸庞,让将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将成从他的语气里,分明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不屑。

“你想去吗?”将暗星冷冷问道。

将成不知道将暗星的意思,犹豫着说道:“我想在家陪爸爸。”

将暗星身体一震,久久之后,才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那你就去吧。”

说完,直接走进房间,将布帘放下。

将成愣住了,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你可是我老子啊,我这么孝顺,你难道不应该顺水推舟,表现出很舍不得我的样子,然后死活不让我去吗?

将成有种冲动,他想冲进去和父亲说,我不想去劳什子龙神祝福,我不去,可想到父亲最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想起遭人打扰之后父亲脸上那种阴沉得可怕的表情,将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思量良久,还是没胆量冲进去。

“唉,我认命了,死就死吧。”

……

斯坦历237年3月25日清晨。

将成如往常一般很早便起床做饭,只不过今日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走神,而奇怪的是父亲昨夜竟然没有出去喝酒,更奇怪的是,他起的比将成还早,此刻正在摆放黑铁棒的角落里做着让将成无比厌烦的事情。

听哈克村长说,父亲是一位神纹师,将成不知道神纹师是什么职业,但他却是清楚的记得,父亲每次拿着一根已经铭刻好神纹的黑铁棒出去之后,回来就会扛着一袋足够两人吃六七天的大米,而且还有余钱供他醉生梦死,将成就知道,神纹师应该是很赚钱的职业。

将暗星粗糙的大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长约一米五左右的黑铁棒,他仔细打量了黑铁棒一眼,用一把玉勺从玉碗里舀了一滴绿色的无名液体,滴落在黑铁棒中间处,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绿色液体落到铁棒上之后,铁棒的表面竟然浮现一层光泽,坚硬的精铁竟然瞬间软化,如同发光的软玉。

就在这时候,将暗星动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手持一把金刚石刀在黑棒表面铭刻着极为繁杂的神纹,他动作连贯,若行云流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美感,让人赏心悦目。

将成微微瞥了一眼,有些不屑,好吧,其实他是在嫉妒,父亲是神纹师,他当然也要子承父业,从五岁开始他就被将暗星逼着学习铭刻神纹,但时至今日,将CD无法做到将暗星这般流畅。

将暗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神纹师是什么,神纹的含义是什么,只是让他翻来覆去的练习配置绿色液体,枯燥的铭刻神纹。

尤其是铭刻神纹,因为神纹太过复杂,乍一眼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鬼画符,乱七八糟的线条,看的将成头晕眼花。

将成一直觉得,他身为高贵的僵尸,怎么能从事如此没有技术含量,如此无聊的职业,可惜将暗星可不会理会将成的想法,在他的嘴里,永远只有一个字,练。

将暗星铭刻好一根铁棒的神纹,就放下手中的工作,他有一个习惯,每天只铭刻一根铁棒,每隔七天他就会拿着一根铁棒出去卖钱,然后买米回家,晚上去酒吧醉生梦死。

将暗星看了看快要做好的饭菜,微微沉吟便要走进房间,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哈克村长的呼喊。

“将成在家吗?”

将成身体一抖,暗道来了。匆忙解下围裙,跑到门外,看着脸色泛红的哈克说道:“哈克爷爷,您这么早就来了。”

哈克村长白眼一翻,没好气道:“傻孩子,你不会忘了我跟你说的事情了吧,这时辰刚刚好,一点都不早。”

说着,哈克瞥眼看到走出门外的将暗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不顺眼将暗星,觉得将暗星拖累了将成这个好孩子。

“你这个死酒鬼也在啊,你竟然没去喝酒?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估计清醒了也不会记得今日是将成这孩子的十二岁生日,等会将成参加完龙神祝福,我会带他去我家给他过生日,你不用等他了。”

“不行,他是我儿子,他不回家我吃什么,必须回家。”将暗星双眼一瞪,冷声道。

哈克气的胡子一翘,指着将暗星说道:“你……”

“哈克爷爷,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祠堂吧。”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将成急忙拉着哈克村长的手,连忙说道。

闻言,老哈克喜笑颜开,拉着将成的手慈祥说道:“好孩子,咱们走,不和这个酒鬼一般见识。”

将成无奈一笑,有些迟疑得看了看将暗星。

“你去吧,早饭我自己解决,早点回来。”将暗星摆摆手,转身进屋。

“哼,这才像人样。”哈克村长冷哼道。

将成轻轻一笑,拉着气哼哼的哈克村长往大龙村中央的祠堂走去。

此刻正好是早饭时间,往常祠堂这里都是安安静静的,现在却是热闹非凡,十几个十多岁的少年少女在祠堂外排队,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说话,显然是来前受到父母的嘱咐。

“孩子,你去排队吧,记住千万不要大声喧哗,惹恼了神使大人哈克爷爷也保不住你。”哈克村长神色凝重的嘱咐道。

将成重重点头,心中越发沉重,这个世界的驱魔师真的如此尊贵?

看着哈克村长的身影消失在祠堂里,将成的心跳突然快了许多,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在全身蔓延开来。

站在一名同龄少年身后,将成并没有搭话,而是静静听着他们的议论,可惜这些都是孩子,到这里来也是稀里糊涂的,他们嘴里的不是掏鸟蛋,就是捉弄谁,完全没有价值。

将成摇头一笑,暗道一群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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