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邸,下了马让下人牵马去马棚后,适才进了内院。
慕容冲倚在藤椅上,半眯着长眸似看非看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安菁。
安菁被看的不适,却也没有开口,反而慕容冲望了一会儿便开口道,‘谁让你一出事便出手的?’
这话一听安菁便恼了,面上却无表情,进了屋站在慕容冲面前,执剑道,‘属下本是侍卫,理所应当,奈何有人不断戏弄,属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到头来主子你却将责任推到属下身上,主子您说,这事还可忍否?’
安菁怕是嗲毛了,慕容冲却不紧不慢,从容道,‘你是我的近身侍卫,你可曾听过一句话,能者不到要紧关头不出手,你这般轻易出手,倒是掉了你的身价,我此番教育你,诚不想你竟认为我是在糊弄你,倒是让我万分伤心的。’
安菁默,她不想跟这种人扯嘴皮子。
翌日清晨,安菁从榻上起身,一身丝绸里衣,理了理微乱的长发,望见窗棂前的前爪绑着白色信条的黑鸽,也不穿鞋,赤着脚便踩在了微凉的地板上。
上前摸了摸鸽子的毛,露水微重,看来,是昨晚便到了。
解开那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筒,取出里面的一张宣纸,展开。
纸上是一些诡异的字符,她却出奇看得懂。
安菁唇角微勾,指尖捻起那张纸,凝起一股幽蓝的孤火,烧成灰飞。
转身走向檀木桌前,磨了点墨,毛笔轻点,在宣纸上同样写下几个奇怪的字符,折了三折,放入筒内,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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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该起来了。”
安菁站在慕容冲门前,轻敲房门,另一只手上端着的托盘上放了一碗白粥,冒着微热的白气。
昨夜慕容冲命了沈管家给她带了话,说是要她实现诺言,便把府里的婢子全撤了。
她在榻上想了半刻才想起她在与他第一次见面时说,照顾他起居,不成想他一直记挂在心上。
无妨,不过是端个粥提个醒罢了,慕容冲也不似那些达官显贵那么拿架子,没那么多麻烦事,而且,她本就是要找机会接近他,他这么主动的让她靠近找机会杀他,那么她为何客气?
她想着,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若是等你来叫我,怕得日上三竿。”
出乎意料的,低沉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他揣了一把油纸伞,未撑,抱在怀里,半倚在一株正繁盛的树下,眉眼弯弯的看着她,叶影斑驳。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不知怎的,安菁心中突然冒出这一句佳句。
不过,到挺合衬。
安菁上前,将白粥端给他,他接过,眉头也不皱一下的优雅喝下,将空碗端回给她。
“走了。”
那是她煮的外貌极佳味道极惨的白粥,他到喝的坦然,好似很好喝一般。
她心中有异,却极好的掩饰了下去。
平阳太守虽不过区区五品官,对于一个曾经的皇子来讲,着实有些小,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前燕覆灭,慕容冲怕是没停过复仇的念头。
平阳郡虽只是个不大不小的郡,可对于前秦的八百多个郡里,这平阳郡是个军事要地,易守难攻,于慕容冲而言是一个很好的起兵点。
现下就看,他何时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