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
月朗星疏,雾重风轻,此宵良夜,吾独自步于茫野之中,虽只身单影,却无孤独之感。
吾一人独行于幽幽小径,乘明月之清光,假轻风之柔凉,且行且歌,甚是惬意。路尽遇一丛林,立步望林,往日白时,吾向不思而进,然因今乃黑夜,又近谷雨时节,草木盛长,林中杂草丛生,吾一惧无光,二恐蛇虫。故未敢贸然入其中。
再三思量,终仍迈步而进。林中木高叶茂,清光不透;而地崎草盛,长藤错杂。吾知欲速则不达之理,故细步缓行。
林大而步小,待穷其尽头之时,月已中天。林尽得一旷野,一片豁然开朗之景,映入目帘。天高野阔,盛草蔓生,天地一色;虫鸣鸟语,时断时续,仿若天外之音。吾一人独立于茫茫开阔之景,心境顿然开朗。
余忆往昔年少,好游玩,常与伴登险山,涉恶水,因年少无知而未曾有惧怕之心。曾一日晴天万里,烈日当空,与伴入山,下深渊寻寒水,以避炎夏之热气。当是时,渊谷之内,凉风习习,寒水清清,居于谷中,若感置于秋末冬初之时,气爽神悦,众人于谷中游水嬉闹,待西山含日,天渐昏落沉暗之时,才相携出谷,众人心中甚是不舍。更甚者,曾结伴成群,游历终日,夜陨未归,众人览繁星,话琐事闲情,夜深人倦之后,各卧草而眠。次日天明众人回家,轻者耳受罪,重者身加鞭。
今一人,游历他地星夜美景,偶忆故人往事,往昔幕幕,尽现于眼前。心中既有喜过往之悦,亦有叹时光不再,悲喜参半。
此夜天晴星繁,气爽风柔,而该地畴敻野辽,青草蔓蔓连天,时佳而地圣,四美已具,唯恨二难未全,然吾亦知金无足赤,和氏尚有疵,世间难有十全十美之事,吾何须因无人为伴,而错失此良辰美景。
茫茫静夜,辽辽阒野。余一人与旷野闲游,仿若遗世独立,极为适意,吾听知世间乐者无穷,然以适意为极,吾今晚心适意悦,盖已感受乐之极耶?
吾自少贪玩爱玩,及月已西坠之时,仍无疲意,然家母催促,终舍忭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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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吾思积念累多年,期何时再与众友重游旧地,然多年以来,少遇寡见,相聚之时极短,故伴今已各分其地,各事其职,吾心想大概再无一聚之机。吾与兹夜闲游,偶想起昔日旧友,故借纸言情,托笔寄意,然实未知此文能否幸遇故友之目。
2008年0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