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老婆婆和老伯伯饭店2
说完这些的时候,婆婆把面送了上来,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面就放在了白牡丹的面前,捂着空空的肚子,白牡丹不由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得时候白牡丹打量了这房子,空空的,不由得问了句,伯伯婆婆你们的儿女们和孙子们有经常来看你们吗?
问到这,婆婆对他摆了摆手说,别提了,一提就气!这句话就使白牡丹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呢?他接着就用一种极度渴望知道事情真相的眼神,在伯伯和婆婆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老伯伯终于经不住他这样的眼神,说,你一边吃面,我给你讲讲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那儿子早年在美国念书,毕业后没有回国,也在那工作,一直都没回来过。听到这我以为两老人是为了这事而气,便插了一句,老人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继续讲下去,他接着说这倒没什么,撇开说什么为社会主义建设作贡献这些来说,回不回国的并不很重要,也不用说来看看我们,来不来看我,我们都好好的,其实这孩子也不是说不孝顺,他常有打电话(手机)过来,说他这几年生意上业务好,非常忙,总腾不出时间来看我们,我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是真心而且带着很深的愧疚的,知子莫若父嘛。当然他妈妈也不是气这个,主要是他今年三十过五了,还不打算结婚,她妈妈说她的以前那些老同事跟她这个年龄,孙子都长得比她高了,她却连个孙子的影子都没见着。我自己思想不是很落后,倒还看得开,能够理解儿子他们那代人,他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我尊重他的自由,只要他幸福快乐就好,我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像大多数人一样锁在俗世的框子里——读书,结婚,然后生孩子养老。我让他自己去选择他生命的轨迹,选择他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毕竟生命是他自己的,生活也是他自己的,我希望一切不是我给他安排,而是他自己安排,自己作主,我最多给他提建议,若是他真的决定要一辈子单身我也随他意,不会觉得他不孝。
唉,白牡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是我老妈有伯伯一半的**思想,不要说准我不结婚,能够让我不去相她安排的亲事,我就满足了。想完,白牡丹脸上一副自悲身世的表情。老人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就是他妈妈还是那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老是拗不过来,说她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他不娶妻,她就没孙子抱,以后就要断子绝孙了,死也不瞑目啊,然后就常常叹息自己当初不应该把儿子送到美国念大学,让他现在都跟美国人学坏了。有时候她甚至后悔以前怎么不多生一个儿子呢?生一个乖乖的听话的,就不会这样了。不过她现在极少再这样叹息了,想必她在我的思想、言语潜移默化之下,也渐渐地看开了。
说到这,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婆婆刚走出去,门外就响起一个声音:“婆婆您好”是俊儿的声音,白牡丹听了出来,接着听见婆婆乐呵呵地说:“多俊俏的孩子啊,呵呵,是不是找人?进来吧!”白牡丹回过头,看见俊儿掀开了竹帘走了进来,“伯伯,哥,你们好!”俊儿进来后这样跟他们打招呼。
“你们是哥哥和弟弟,亲生的?”老人俩有些惊讶地问。
白牡丹点了点头,说,“是,不太像!”自己也笑了。
接着,白牡丹本想问俊儿其他人呢?还没问,就看到他们一个个走了进来。趁着他们在交谈,婆婆伯伯这时已经开始做起饭来了,冷清了好久的小店,就这样突然地热闹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白牡丹和悦儿两个人提前爬上了山,想去海天崖看看日落,其他人有些在海边玩水,像黑人、发哥、金刚、栗子,另外的三个人俊儿、慕容樱、姚白新就坐在小店里跟伯伯婆婆他俩聊天。
白牡丹和悦儿坐在高高的海天崖上,远空海天相连处,落日已经沉入一半在海水里,海水由远而近地呈深红到浅红地变化,有两只海鸟在落日前面低低飞翔……迎面而来的海风很大,把他们的头发都向后拉,他们身后的树林也在瑟瑟作响。在夕阳醉人的光辉下,白牡丹看着长发被风拂乱了的悦儿,他觉得她更美了,忍不住靠近,偷偷亲吻了她的脸颊,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抬头看着天空。而此刻的悦儿脸不禁红红的。
他们俩没有再说话,也不敢去看对方,只是一直沉默地各自看着天空,或许已经忘了一切,而那一个吻、那一个瞬间他们却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