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老婆婆和老伯伯饭店1
等白牡丹醒来了之后,太阳已经照过屁股了(其实那天是阴天),看一下手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他就象征性地玩一下水,也算是到过海边了。接下来就是找吃的了,白牡丹望着崖那么高,懒得再跑上去,于是便沿着海岸线走,想在这边找找有什么野草可以吃,或者找条鱼来烧烤什么的,走了很久居然很意外地发现这里还有家饭店,名字还挺温馨的,叫“老婆婆和老伯伯饭店”,招牌还是手工亲写的。白牡丹真的觉得这里有饭店很意外,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很少人到这里来,像今天就只有白牡丹他们这群人来,白牡丹没敢想有人会在这里办饭馆。白牡丹心喜得跟每次见到悦儿似的,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进了那家店,竟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摆桌子,叫了很久,终于出现了一对老夫妇。这对夫妇年约六十几岁,穿着浅褐色的布衣,布衣虽旧但却非常干净,两人慢慢朝他走过来,但精神都挺抖擞的,脸上还总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伯伯,婆婆,你们好!”白牡丹首先跟他们打招呼,接着又说:“请问这里有没有卖午餐吃?”
婆婆乐呵呵地回答他说;“有的,你是来这里玩的吗?”白牡丹点了点头。婆婆又继续问:“一个人吗?”白牡丹摇了一下头,也乐呵呵地说:“婆婆,不是,我跟朋友一起来的,总共九个人。可以现在先给我弄一点吃的吗?”“饿了啊?呵呵,婆婆这就给你弄吃的,先吃碗面吧,待会等你朋友都到齐了之后,再弄点儿饭菜吃!”“好的,就先吃面,我现在发信息叫他们都过来。谢谢婆婆啊!”白牡丹讲得挺礼貌的。
接着伯伯给他摆了一张小小的圆木桌子,白牡丹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伯伯也在他对面坐下了,等吃的时候,两人于是交谈了起来。
白牡丹在跟伯伯的交谈中了解到,这对夫妇在这里已经住了六年了,他们原先是一起住在繁华的都市,并且在那工作,年老的时候受不了都市的吵闹,于是搬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老人口中虽这么自嘲这个地方,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却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虽然寥无人烟,交通也很不方便,甚至连电都没有,但却非常安静,空气很好,环境也非常美丽,每天早起还可以看到日出。老人谈到这些的时候,红润的脸上依然是乐呵呵的表情。当白牡丹问到老人俩为什么会在这开饭店的时候,伯伯这么回答,说他们本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开饭店,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但近几年偶尔有一些人过来这里玩,不经常有。
我记得第一次有人来我家吃饭是四年前,我当时傍晚在海边散步时遇到了一位青年人,他是一名摄影师,来这里摄影的,我跟他聊了一会,不巧正聊着就下了大雨,找不到地方躲雨,我便叫他来我家,后来到了吃饭时间我们夫妻俩便邀他一起吃饭,这人倒是个爽快的人,不用我们多劝,就陪我们吃了起来,那场大雨下到很晚,等我们吃完饭的时候还没有停,等停的时候天都已经完全黑了,我怕山路不好走,便留他过夜了。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下了一个手表,我看着还挺名贵的,另附了张纸条意思说,挺感谢我们的照顾,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我们,想留点钱又觉得太俗了,想留张摄影作品又觉得太雅、不实际了,想到最后还是留下他的手表最实在,要是我们的挂钟走停了,还可以用它校对时间。怕我们醒来不愿意收下他的东西,于是只好来个不辞而别。改日等他的作品能够获奖,再登门拜谢。
那手表我还留着,觉得太名贵了,不就留他吃个饭睡一晚吗?不值得给我留个这么名贵的表做回报,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他再次来我家,用他的话说是“登临造访”,我好把手表还给他,但几年来还没等不到他来。后来陆陆续续有一些人也在我家吃饭,有些也跟那摄影师一样在这过个夜,第二天就给我留下些东西,然后不辞而别;另外也常有一些人吃完饭故意留下点东西就跑,我一老人想将东西追还给他们,但怎么追得到年轻人?这几年收了这些东西,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那些东西我也一直都给留着,想等他们回来认领,但至今还没有等到一个,上次有一人来这吃饭,我就觉得他是上次给我留CD机的人,但那人老说不是他,不知道是真不是还是不认,他不认我也就没法还他东西。结果我现在一样东西都没还出去。一年前,有一老友到我这,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他笑我说,老刘啊(老人姓刘),你这人太热情了,估计来你家的人你都待他们很好,他们肯定很感激你,不给你留点什么东西,心里也过意不去。我听了觉得有道理,觉得要不以后就不留他们在这吃饭了。但后来想一想有些客人来到这刚好是中午,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要是不给他们弄个饭,人家翻过山越过岭去吃个饭再回来也是不方便。我那老友看出了我的心事,就跟我建议说,在这门外挂个“饭店”的招牌吧,这样客人在这里吃饭付给你钱,就不会过意不去给你留东西了,你也不会因为收到东西而过意不去了,问题不就解决了。我觉得这主意好,便听了他的,那招牌“老婆婆和老伯伯饭店”是他取的,字也是他亲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