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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狂妄岳季

莫孤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起身喝道:“谁?”

“你吼个屁!你师父没教你怎么用神识交流吗?”

“没有。他修真修坏了脑子。”莫孤淡淡说道。

“嘿……”那声音带着笑意,道:“你小子……我想我知道你的师父是谁了。恐怕柳弗宗也只有他才会收你这样的徒弟了。”

莫孤不置可否,正欲再次坐下,却听那声音陡然提高音量,斥道:“给老子站好。老子半年一睡,一睡十年。好不容易醒来,你就让我对着你的屁股说话吗?”

莫孤走开一步,看着青石问道:“你在这青石里?”

“废话!”那声音没好气地说了两个字。

莫孤似乎能看见一个人在翻着白眼,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

“小子,我问你,你想不想突破到大圆满甚至知者境?”

“想。”莫孤心中暗道,你傻吗,这不是废话吗?

“小子,你再骂我,就是欺师灭祖!”

莫孤呆了一下,似明白了什么,便盘腿坐在地上,闭目不语。渐渐地,他气息平缓,心神安宁,那声音便不再响起。

过了许久,一声无奈的叹息从青石里清晰地传出,“罢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快速突破,还会传授你一道我自创的道法,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孤没有张口答应,而是疑惑地问道:“什么条件?”

“你放心,就你这样的修为,我若提出太难的条件,岂不是为难自己吗?你和那小丫头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喂,偷听别人说话很不道德啊!“

“……”

莫孤耳中传来几道深深呼吸的声音,“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参加考核,如果遇到了那什么龟什么驴的,给我狠狠的揍他一顿就行了!”

“他修为那么高,比我高了一个境界,怎么打?”

“呸!高个屁,区区知者境后期,随便修炼个三五年就够了。不然,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闻言,莫孤的额角似乎冒出了三道黑线,心想,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全天下的修者岂不是要集体自杀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在说大话,但是……”声音一顿,突然变得高傲,“老子岳季,就是狂妄,就是自大,就是笑看天下人,谁能奈我何?一群无耻宵小阴谋诡计引我入阵,困我千年,可是谁敢灭我,谁能灭我?”

话音未落,莫孤的身子猛然一震,一声轰鸣响起,感觉一股无比磅礴强大的神识瞬间就突破了自己的心神防御,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不要反抗,内视自身!”

莫孤知道青石中的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否则,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于是,便平心静气,进入内视。

莫孤有种进入了别人身体的错觉。眼前的世界,不再是一片只有银河和气旋的虚无,而是一副真正的星空。

在无尽星空中,无数的繁星闪烁,形成一个个形状各异,明暗不同的星云。最近的虚空,有一个环状的漩涡星云,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废墟构成。在漩涡的中心,一颗半蓝半苍茫的梨状星球,绕着一团金色光芒徐徐转动。而一颗黑色的小星球又围着那梨状星球旋转。

那些废墟,则或远或近地形成了一个个奇异形状,如鸟如兽,似山似木,也有奇兵异器。

“老夫将感悟到的星空幻化给你看看。你不需明白不需感悟——只是看看。”

莫孤的身边,出现了一名老者。老者年逾花甲,两鬓霜白,一身青袍,袍上只绣着一棵顶天直立的柳树。

见莫孤面带异色地打量着自己,岳季道:“你不觉得,那些小家伙身上的歪脖子柳树,美则美矣,却没有我这棵生得霸气吗?”

嗯,确实霸气。只是,若柳树长成这样,还叫柳树吗?你干脆绣一棵琼天金木得了!

莫孤暗暗腹诽。

岳季大手一挥,眼前景象再变。

星图消失,只有十颗银色的巨星。巨星间有道道金线连接,连成一把剑芒闪烁的巨剑形状。

莫孤双眼一亮,心中暗自震惊不已——这是命星?!

“你没看错,这就是老夫的十颗命星。老夫以剑而行,以弱胜强,笑傲天下。命星命魂皆是神剑……”

说道这里,一柄三尺长的金光神剑自他头顶而出,他语气高傲的说道:“老子十星真人,比那天玄子不差半分。你说,老子为什么不能狂妄,为什么不能自大?”

莫孤看着那把金剑命魂,不禁点点头,赞同道:“嗯,你确实有资格狂妄自大……”

岳季正欲开口,却听莫孤继续说道:“所以你才被困了千年!”

“你……”

岳季差点喷出一口精血。半晌,才气呼呼说道:“老子不与你这小辈计较。我来助你突破……”

话音未落,眼前景象再变,变成了莫孤的内视世界。

却见岳季发出一股庞大的神识,只一个瞬间便探入了元力气旋之中。

光芒一闪,神识瞬间幻化成一只巨手。巨手发出耀眼金光,只是轻轻拨动了两下气旋……

轰隆……

耳中响起一阵轰鸣,震得莫孤险些神魂失守。

”稳住心神!“

岳季抬手,放在莫孤头顶,喝道。

只觉得有一股热流流入了识海,方才还在翻滚如潮,自己用了全力都无法平息的识海,瞬间变得平稳。

莫孤再次望向气旋出,却见气旋正以闪电般的速度疯狂旋转,发出耀眼的白光……

不需刻意吐纳,天地灵气便疯狂涌入体内变成元力,元力又疯狂的注入银河,如洪水冲垮堤坝,疯狂泄下。银河中的元力将经脉再次拓宽一倍,最终流入丹田,化成大量的元气云雾聚集气旋。

周而复始,气旋中原本一滴一滴落下的液态元力,变成两滴,三滴……最后,又是一声轰鸣传来,气旋如同一个深海漩涡,元力如雨水般,从漩涡中倾泻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半日又像是数年,气旋变得只有巴掌大小,再也没有一滴元力凝聚滴落。而原本干枯的丹田,此时已如一波湖水,泛着点点银光。

“不错,不错。道者境大圆满,勤修些时日,突破到知者境不是问题。若能明晰自身,以你的资质和潜力,瞬间知者大圆满也不是做梦!我说修行难个屁,错了吗?”

莫孤已退出内视,再次坐在青石旁边。

东边天空,朦胧苍茫。

“下面,我传授你道法。你去折根树枝……”

莫孤站起,伸手就要去够老树。

“你以为你是真仙吗?这棵树你也敢碰?滚蛋!”

岳季惊呼中,青石上突兀地生出一股劲风,将莫孤甩出几十丈远。

……

岳季传授的法术名曰若无若有。以莫孤现在的修为,初学需以剑施展而出,待境界高了,习练得纯熟了,只需掐诀便能幻化施展。

莫孤认真地听完岳季的讲解,默默思索着。

手持树枝,枝头斜指地面,元力运转注入树枝。左手有些生疏地打着印契。

印契共计十八道,从第一道到最后一道必须连续打出,不能间断。莫孤第一次施展,只打出三道就断了下来,只得沉心静气,再次尝试。

莫孤记不清自己尝试了多少次,左手五指似乎已经麻木,当东边天际出现了一道红线时,终于成功地打出了十八道印契,虽然依旧艰难而缓慢,但是没有间断。

印契甫一完成,气温骤降,寒气直刺骨髓。顷刻间,寒风呼啸犹如鬼哭,冰雪砸落仿若骤雨。

风吹天地间,却不是天地空气流转而生,而是那天地灵气疯狂流转形成。雪从天降,却不是云雾而出,而是寒冷的灵气凝固了空气中的水分。

狂风围绕莫孤旋转成卷,青衫衣摆猎猎作响,一束长发舞动如蛇。冰雪径直砸落,瞬间成束,不偏不移地落在他手中的树枝上,继而消失不见。

风息雪停。手中树枝依然是树枝,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幻景。莫孤口中低喝:“若无……”

抬手,向着卯山西坡平平一指,空气中似乎划出一道长波,

“若有……”

“轰!”

话音未落,西坡上空百丈处,发出一道耀眼光芒,随后,空气中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浪……

坡上的棵棵古树,仿佛被风吹得枯干晃动……

“不错,不错!”岳季的声音响起,满是赞赏地说道:“资质不错,悟性还行,施展得有模样。也不枉老子舍弃了半年的清醒,耗费精神地帮你掩了整个柳弗宗。”

似乎感觉到了莫孤眼睛里的关心,岳季的心里微微温暖,却又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故意语气高傲地说道:“放心,老子可是十星真人。无非就是长睡十年罢了。”

“小子,回去后好好修炼,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莫孤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自己揍田贵宇一顿,以他的身份和修为,怎么会和一个知者后期的小辈结仇呢?况且,他被困在青石中已千年之久,那时候恐怕田贵宇的爷爷——大长老田不朽都没出生吧?

“天亮了……”

岳季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落寞,莫孤望了一眼头顶开始凝结的云雾,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提醒你,不要轻易使用若无若有,尤其是不要在柳弗宗人面前施展。”他语气变得凝重,“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个铃铛,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还有,对柳丫头好一点。”

”哎……“岳季叹息一声,“又得睡觉了,睡得好累……”

“我答应你!”

莫孤郑重说道:“我答应你,将来一定把这树砍了,救你出来!”

“滚蛋!”

一只手从青石中幻化而出,抓着莫孤的胳膊,将他从山顶扔过山壁。

“臭小子,非害得老子感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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