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又坐了一会儿,谈了一些工作中的细节。杨平军跟台长张明告辞了。回去以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明忠。李明忠说:
“有事吗?”
“出来,请我吃饭。”
“啊,为什么啊?”
“出来,我告诉你一件喜事。”
这么说了以后,李明忠才有些不情愿的出来。因为当时已经是晚上了。虽然杨平军跟李明忠是好朋友,但是李明忠也是一个小气的家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请客的。生怕花了钱呢。
对于李明忠这个个性,杨平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想计较。李明忠放下电话以后,对妻子王燕说要出去,王燕说:
“天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啊?”
“出去请杨平军吃饭。”
“吃什么饭啊,为什么要请他吃饭啊。”
一听说吃饭,王燕就有些火大。王燕个性跟李明忠有些像似。或者说,李明忠本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但是跟王燕在一起久了,也变成这个一个小鸡肚肠的人。虽然杨平军是新闻中心副主任,但王燕觉得,电视台只有个领导,就是台长张明。王燕是小学老师,也深知学校里就是校长一个人做主的,跟电视台情况大约是差不多吧。李明忠说:
“杨平均说有什么好事告诉我。”
“会是什么好事?”
“大约是关于当主任的事。”
“你想当副主任?”
“是啊。”
“就你?”
王燕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丈夫。因为李明忠平时过于老实,妻子看不起这个家伙。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想起来李明忠心里也有些愤愤不平,妈的,这是什么女人?人家的妻子都是支持丈夫的,自己倒好,娶了这么一个货。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明忠才更是渴望出人头地,渴望自己能得到一官半职,至少这样会改变妻子对自己的态度。李明忠说:
“行了,我要出去了,请客吃饭,给我一些钱吧。”
虽然平时挣钱也是主要他在挣,但是家里的钱却全是老婆管着。这会儿出去请人吃饭,还得伸手向王燕要钱,真是屈辱啊,但是也没有办法。最后,王燕给了两百块钱,李明忠说:
“不够。”
“要多少?”
“至少得五百。”
王燕只好给了五百。然后,拿着这五百块钱,李明忠又出去打的,到约好的地点。这里杨平军也是等候多时了。点了一些菜,二人坐下来。杨平军说:
“老李,今天让你请客,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的。”
“什么?”
“你想当副主任吗?”
“这个——”
一看杨平军这样问他,他心里一惊。想啊,谁不想当官啊。但是这会儿又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这年头,你得假装清高才行。想要说成不想,这样才能显示自己不与俗世合污。
看到李明忠犹豫的样子,杨平军又笑了:
“行了,你就别装了。”
“想是想,只是这个副主任还是你在当啊,我怎么能当上啊?”
“哈哈,我有可能会当上这个新闻中心主任哦。”
“啊,真的?”
“当然。”
杨平军也是一付神情得意的样子。也挺高兴的。本来不该说,事情没成,最好不要说出来。以免中间发生什么变故,如果没有变成现实,自己说出来了,也会弄得十分丢人。但是这个李明忠也算是好朋友,就不存在这些了。杨平军说:
“所以,我今天还跟台长说了,推荐你来当这个副主任。”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一听说杨平军推荐了自己当副主任,李明忠也高兴的什么似的。官场难混,而最难混的显然是起步阶段。如果有人推荐,又会不一样,只要当上这个副主任了,就算起步了。这以后的路还很长,从副主任到主任,以后就有可能当上副台长,台长什么的。
人生会非常不一样啊。李明忠说:
“我还要做些什么?”
“至少得亲自跟台长说一下。”
“哦。”
“你懂得。”
这么一说,李明忠果然懂了。毕竟这年头想要当官,这也跟做生意一样,也得花出一点代价才行啊,否则,人家凭什么把官位让给来当啊。当天晚上,请杨平军吃完饭。喝了大量的酒,这才回到家。当李明忠回到家时,妻子王燕也有些不高兴了。她最讨厌男人喝酒了,而自己丈夫却喝成这样,当然不高兴啦。王燕说:
“怎么回事啊,喝这么多啊。”
“王燕,你不要不高兴,我马上要当副主任了。”
“什么?”
“放心吧,这一次是真的。”
王燕觉得奇怪,想要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李明忠又醉成这个样子,不省人事,当天晚上没有问,只好哄他睡了。第二天早上,当李明忠还在床上睡时,妻子则是做好了早餐。这也是以前没有过的,李明忠也觉得有些意外。妻子王燕温柔地说:
“明忠,起来吃饭了。”
“你今天怎么啦?”
“没事,起来吃饭吧。”
李明忠尽管有些疑惑,但还是起来,坐在餐桌前吃饭。早餐也还比较丰盛。原来,一大早王燕出去买了早餐,又做好稀饭之类的。这会儿向丈夫表一下自己的心意。王燕说:
“明忠,昨天晚上你说你马上要当副主任了,是真的吗?”
“哈哈。”
李明忠也笑了。
这就好解释了,他本来就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妻子变得这么贤惠了。看来也是有原因的啊。自己要当这个副主任了,以前跟妻子王燕也说过这件事,但是王燕却不当一回事,而且,还用一付不屑的口气跟他说话。事后王燕也想过来了,李明忠本来来西流电视台的时间也够长了,而且,工作也还算不错,这么说来,当这个副主任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呢。王燕说:
“你笑什么啊?是不是真的啊?昨天杨平军找你谈些什么啊?”
“就是这事。”
“这么说来,你真的要当副主任啊?”
“是。”
“太好了,太好了。”
一听说丈夫李明忠有可能会当上副主任,王燕也高兴的什么似的。王燕本来是个势利的女人。一天到晚也只会抱怨丈夫太过于老实,不会做人。现在好啦,丈夫也有机会当上副主任,一切也会发生变化啊。李明忠说:
“不过,这也要花钱的。”
“啊,还要花钱啊?”
一听说花钱,王燕本能地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挣钱也不容易,工资又不高,手头有点钱也是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啊。而且,送给领导,送少了也拿不出手,同时,自己也会非常心疼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来的一点钱,却要送给别人。如果送多了,自己也肉痛啊。李明忠说:
“这也跟做生意一样,你想啊,如果你不表示一下,领导凭什么会提拔你啊。”
“难道不能凭工作成绩来让领导提拔重用吗?”
“天真,太天真啊,这年头,离了谁地球都是一样在转,怎么可能说什么因为成绩来提拔你啊?”
王燕不说话。不得不说,王燕还是被丈夫给说服了。
虽然说服了,但是王燕对钱看得比较重,当李明忠提出要从家里拿出一万块钱,王燕又犹豫了,说:
“一万,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一万如果能谋到一个新闻中心副主任之职,也算不错了。”
“五千,五千好吗?”
好说歹说,王燕就是不松口。最后,李明忠也只好妥协了,拿了五千块钱。打算向台长张明意思意思。
28。
这天上班以后,李明忠特意去十楼找到了台长,敲开他的门,然后又关上门,张明看到李明忠的样子,也有些好笑。但大约也能猜出来,李明忠来找他是什么意思。新闻中心主任徐刚一死,这不,空出一个位子来,一旦把杨平军提上去以后,肯定要空出一个位子来。张明也是明知故问,说:
“小李,你来有什么事吗?”
“有。”
“来,坐。”
李明忠也是相当紧张,平时跟台长一起时,都是谈工作,这会儿来向台长行贿,跟以往有些不同。也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啊,心情可想而知了。在台长面前坐下来以后,李明忠把信封拿了出来。张明说:
“这是几个意思啊?”
“台长,这是我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多少啊?”
“五千块钱,不多。”
“小李,不要这样。”
一听说五千块钱,台长张明觉得意思不大,打算推掉。这小子可真不懂事啊,区区五千元就想收买自己,可真是小看了自己,同时,也小看了这个新闻中心副主任之职。无论如何,这个职位没有一万块钱,他是不会贱卖的。一看到台长这个样子,李明忠也明白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他明白这是张明嫌钱少了。李明忠说:
“台长,这只是先期一个五千块钱。”
“哦?”
“事成之后,还有五千块钱谢你。”
“行了,这个钱我不会收的。”
当时张明也想到,这个事情是没那么简单地的。虽然李明忠工作是不错,业绩也还可以。但是前任台长张高志也发了话了,想让他的儿子张二维来当这个副主任,这个问题要慎重考虑了。张明说:
“把钱收起来吧。”
“台长,这是我一点心意。”
“这样吧,下去以后好好工作,不要多想。”
“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明忠也有些回过味来了。也只有告辞出去。回到办公室的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也有生闷气,这么看来,自己这么努力工作,其实意义不大啊。所以,当天李明忠跟以往不一样,很早就回家了。刚回到家,妻子王燕也回来了。王燕是当老师的,平时没有课也可以离开学校的。王燕说:
“你早回来了?”
“是啊。”
“怎么样,今天跟台长谈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