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看傻了眼。
场间的这两位果然生猛，真的是拳拳到肉啊，看了华凡和独孤浪的打斗，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交手后直接累倒在地。
像这样的频率这样的力道，就算人有千百斤气力也不够用的。
而且华凡和独孤浪基本上都是见招拆招，有的干脆不拆，只顾着把自己的拳头或脚丫子甩出去。
这简直就是在对轰，看哪方的承受力更强。
不过这些见惯了普通人打拳的“行家”都知道，在这样的无限制格斗中，一切招式架子都是扯淡，身体和力量才是王道。
除非是超能者，能够运用真劲元气，否则，身体强度和毅力就是站到最后的最强法宝。
“这俩人太变态了吧，这都足足五分钟了，你看他们的力道和速度减慢了吗？”
“简直牛掰啊，换做别人估计一分钟，不，半分钟就得力竭，而且那砰砰地往墙上撞，往地面上摔，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疼？没被震得难受？”
“现在才知道，独孤浪和大个儿打的时候，根本就是在玩儿！这样的攻击，大个儿不早就瘫那儿了。”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两个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磨损地有了几个口子。
更明显的是，独孤浪的脸变花了，两只眼睛都被打成熊猫眼，而且胳膊上也有几道明显的红印。
华凡相比要好一些，最起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损伤。
“哈哈，真特么的爽啊！”
这时候，独孤浪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哈哈，再来！”
华凡接着出手，不过人们都能看出，他这时候的体力已经损耗了很多，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远不及开始的时候。
但和其他人相比，这一拳同样势如破竹。
而和华凡硬碰硬撼了这么多记后，独孤浪已经知道，若论起体魄，他还远远不及。
独孤浪甚至怀疑华凡本身就是超能者，而且是高阶的那种，如果不是肯定他根本做不到超能释放，独孤浪肯定马上放弃这次对决。
“华凡，你能做到的，我也要做到，同样是F-0，我还能变得更强，变成最强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从小就经历过各种歧视和冷眼的他，把变强当做了人生的大部分，现在，正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和强者交手，才能知道自己的极限。
知道了极限之后，才能更快地突破极限！
突破不成超能者，难道我独孤浪还突破不了自己的极限吗？
无比霸气的反问，促使着独孤浪顽强地打到现在。
骨头和肉的撞击声接连发出，听得观战的人们都浑身酸疼，但华凡和独孤浪依然都在坚持着，一次次的挥起拳头，砸落，一次次地被打在身上，接着挥起拳头、抬起脚。
莫名的，人群间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华凡和独孤浪身上，以至于忘记了交谈，感叹。
看着场间两个人狼狈的身体，听着拳脚相撞的声音，他们都被深深触动。
究竟是多坚毅的心志，才能支撑着这两个人继续下去，究竟是怎样的动力，让他们拥有了如此强健的体魄。
无疑，他们两人都是元气淬体的受益者，但是每次元气溢满丹田，突破失败所产生的失落感，又有几个人能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渐渐地，空地两侧的人们感到羞愧，继而为F-0的坚持感动，由此，自他们的心底，也生出了一股冲动。
他们也要再纳气入体，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可即便是为了品味下淬体的苦痛，他们也要再尝试一次。
或许这些人的冲动只是暂时的，很可能睡过这个晚上，他们就会忘掉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
可华凡和独孤浪的存在，确确实实激起了这些人的……斗志，生在新法时代中的他们是不幸的，不能实现超能觉醒，但同时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元气就存在在这里，谁都收不走。
十分钟过去了，华凡和独孤浪的动作变得和普通人无异，他们的每一拳每一肘每一膝每一脚，都力道十足；二十分钟过去了，独孤浪的身体已经不稳，眼看就要倒下，但当华凡的脚丫子来到的时候，他立即举臂抵挡；二十五分钟过去了，精疲力竭的两个人的拳头变得软绵绵的，不过没有一个人停止动作。
半小时过去了，独孤浪的双眼几乎睁不开了，他是在太累了，沉重的呼吸也不能支撑他继续发力，华凡也是同样的表现，只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痕迹瘀伤。
又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终于，在第四十三分钟的时候，独孤浪轰然倒地，直接昏睡过去。
从来没有过的疲劳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大脑。他再也顶不住了，只能进入梦里接着挥拳。
华凡笑了，不是因为独孤浪的倒下，而是因为他看到了独孤浪那疲惫的脸上透出来的满足。
“扑通！”
华凡也倒在了地上，脸对着天空。一股暗红色的血液慢慢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小腹处和胸膛上的痛楚，也不再那么明显。
他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星星，依然和许久之前一样明亮，一样壮丽。
“我宣布，打平！”
业余的主持人殷翔有着十分专业的素养，他适时地走到了场地上，宣布了结果。
人们依然没有喧闹，他们都静静地看着华凡和独孤浪，两个人都累得躺倒在地上，可依旧值得他们仰望。
这场打了足足四十多分钟的对决，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坚持，为什么普通人也能这么强悍。
他们收获了，感悟了，坚持，是一种力量，毅力，能让人突破极限。普通人，即便成不了超能者，见不了光，可依然有可能成为F-0。
……
井照大街冰云大厦里，张元面色阴寒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肩膀被白色纱布缠绕着，上边还稍稍浸出红色血迹。
他今年二十一岁，在十八岁时就突破成为超能者。
三年的时间，一年一小层，如今他已经是F-3境界的超能者。如今进入到了炫冰俱乐部，本以为就算不能有所作为，也能获得更多人的看重。但是事实再次给了他重重一击。
当被小小的服务员当面挑衅，自己没能教训他不说，还被蹦出来的超能高手随意一击打伤自己的肩膀，把自己丢出门外。
痛苦，羞窘，愤怒，怨恨。
他一切的真实情绪都只能被藏在心里，只因为他本身不够强，根本不配挑衅那个秃子的尊严，所以他就只能没尊严的忍气吞声。
“如果大哥在这里，他绝对不会任凭这样受辱！”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大哥，那个被众星拱月般围绕在最中心的兄长。
莫名的，他心里的嫉恨更加重了几分，对叫做独孤浪的那个服务员的恨意也更为浓郁。
今天下午，他就托人上街去打探，毕竟那个服务员不会住的离工作地点太远，他就不信找不到那个小子。
“哼，大的惹不起难道我还惹不起小的？你个小小的服务员竟然敢挑衅我害我难堪，我要让你知道超能者的怒火是怎样的！”
在他的想法中，那个独孤浪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可害怕的，只要不是在明聚楼里找他们麻烦，就没人能替他们出气。
不久，有人走进了他的房间，说道：“打听到了。”
“王哥，他们住在哪里？”
“就离井照大街不远，张元，你确定要找他们麻烦吗？我怕会长知道了会不高兴，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你现在已经是超能者……”
“王哥！”张元冷冰冰地喝到，“会长那里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再者说，我哥以后很可能会来这里，会长不会那我怎么着，就直说吧，这个忙你帮不帮？”
那人被喝止后有些不高兴，听到张元说起他大哥后，又变得笑嘻嘻的，“帮，帮，你的忙绝对帮。以后张岳大哥真要来了这里，还麻烦你到时候多美言几句。”
……
没人清楚，甚至包括当事人自己。当华凡和独孤浪相遇后，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与心理都有了异样。
冥冥中有种特殊的联系存在他们两人之间。
月色下，路灯撒光，在人的身后投下影子。
华凡扛着昏睡过去的独孤浪一步步走在路上，返回独孤浪的那间小屋子去。
“这家伙还真重，估计有二百来斤，难怪上午的时候能和那个F-3硬碰硬。”
超能界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这样的定律，往往境界越高的人，身体的质量就越大，虽然在丹田气旋的作用下不会动辄踩碎地板，可如果让他们散去功力后，能够测量出的体重绝对会惊爆一地眼球。
“我现在废人一个，就身体还算强壮，体重不过二百三四，可这家伙还没见光，愣是把身体淬炼到这种地步，这里面的艰苦和辛酸，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华凡一手托着肩膀上的独孤浪，一手捂着小腹，嘴角处还残留着血迹。
他的步子微微有些踉跄，但是上身晃动的幅度很小，不会惊扰到肩膀上的人。
“总感觉有些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多年来培就的第六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
月光下的空中，几朵淡淡白云轻浮，有目光缓缓从南方移回，笼罩住行走着的连个人。
“罢了，小孩子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吧，希望他们都能找到自己的路。”
微风拂过，云散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