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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军心涣散

转眼六个月过去,由于是休战时期,除过每日务必的巡逻任务,操练兵马,陈肃一忙完便回府陪着肚子挺得老高的夜天雅。

相对于夜天雅八个多月身子,肚子却异常大的模样,温怜馨的却小了一圈多。

根据温怜馨的神识探查,夜天雅这一胎是双生子,所以格外的需要注意些。

而温怜馨肚子里的孩子,别看不大,但也不是个省事的。

原本温怜馨自身吸收的灵力还足够供给他,但自打他五个月后,灵力已经完全跟不上他的吸收,以至于现在温怜馨的修为已经降到了金丹初期,若不是温怜馨时常吞服灵丹补充灵力,只怕金丹也维持不了。

不过虽保住了金丹,但是她如今却轻易不能动用灵力,一旦动了,就会惊动肚子里的孩子,导致他提前出生,所以温怜馨如夜天雅一般,成日便是吃吃睡睡,偶尔绕着宅子的游廊走走。

如今府里已经从其他城镇寻了四个奶娘六个接生婆子,每日里都紧张的预备着,只是计划怎么也赶不上变化。

这一日,温怜馨与夜天雅正靠在亭子里闲聊,正琢磨着孩子的名字时,便见陈肃急匆匆的从抄手游廊快步走来。

原本要到傍晚才回来的他,今日却不到午时便已出现在府中,却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夜天雅和温怜馨对视一眼,具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陈肃径直走到夜天雅身边,单膝跪地,将她有些发肿的手轻柔的握在手中,眼中歉意满满。

“雅儿,北蛮又犯边了,他们一夜之间突袭了嘉兴关以南的八个城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马上要率领一支骑兵前去拦截,不知是否能赶上你生产……”

他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与歉疚,让温怜馨都有些不忍责怪。

夜天雅乖顺的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结满厚茧的大手。

“不必替我担心,家中已经准备妥当,定然不会有事,倒是你,千万小心,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回来。”

陈肃重重的点点头,随后迅速转头对温怜馨说道:“雅儿就拜托娘娘照顾了!”

温怜馨郑重点点头。随后她似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你且稍等片刻。”

随即转身对青黛低低吩咐了一句,青黛便急忙离开,片刻后捧着一个木盒匆匆赶回。

温怜馨接过木盒打开,递给了陈肃。

“这是我去年在护国寺求的平安符,曾保过我一命,想来应该是极为灵验的,你且带在身上。还有这绿瓶中是上等的外伤药,红瓶是内伤药,紫瓶是最为珍贵的保命丹,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服用。”

陈肃并未矫情,接过木盒后郑重收入怀中,向温怜馨感激道谢:“多谢娘娘!”

随即他不敢再看夜天雅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大步离开。

温怜馨见夜天雅眼中溢满担忧的痴痴望着陈肃离开的身影,在心中暗自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然而老天似与她作对般,不过三日,便从军中传出陈小将军失踪的消息。

得知这一消息时,温怜馨正陪着夜天雅欣赏蓝袖替未出生的孩子做的小衣裳。原本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夜天雅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随后她命身边的丫鬟去了军营一趟,而随丫鬟而来的,却是甘老将军病倒的消息。

“糟糕,如今军中已乱作一团,将士们纷纷似没了主心骨般,躁动起来,再没有陈小将军的消息,只怕军心涣散。”

听罢丫鬟的消息,夜天雅立马不安起来。

温怜馨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然而还未等她们从这些坏消息中回过神来,第二日一早,便传来了北蛮集结兵马即将大举进攻嘉兴关的消息,而同时,他们还扬言陈肃已经被他们的头领完颜律诛杀。

关內的百姓已经开始恐慌起来,街上到处是准备逃难的队伍。

夜天雅放下筷子,将还未动过一口的粥推开,起身径直往府外走。

温怜馨赶忙上前拉住她:“你这是作甚?姑且不论消息的真假,如今你已经快要临盆,这个节骨眼离开府邸,难不成是不要命?”

夜天雅却异常坚决的甩开了她的手。

“现如今孩子的父亲生死不知,我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温怜馨复又死死拽住她的袖子。

“正是因为如此,你更该顾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若他真的有何不测,这两个孩子便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夜天雅身子一顿,金咬着唇的面颊一片苍白,她低头看了看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挣扎万分。

正当温怜馨准备松一口气时,手里一轻,夜天雅已挣脱她的手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

“我知你说的都对,但我仍然不愿因腹中的孩儿而不管陈肃,若是没有他,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怪只怪孩子不该托生在我这个自私的母亲腹中!”

边说她还边运起轻功往府外赶。

本就慢了一拍的温怜馨又因她的话分了分神,一下便被她甩开了一段距离,再想阻拦已经不可能,除非她拼着动用灵力的力量。

但是她无法不去顾忌自己腹中的孩子,只得紧随她的身影一路往城外驻扎的军营赶去。

待到了地方,只见围栏歪歪扭扭,哨岗空虚,将士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表情担忧忐忑的说着什么。

见有人来,许多人都转过头来张望,离她们近的,很快便认出了二人的模样。

托当日夜天雅跳城楼,后又在军中完婚的福,将士们对夜天雅还算比较熟悉,也都十分清楚她的身份,所以大家自觉的低头躬身行礼。

夜天雅却不管他们,径直朝着甘老将军的营帐走去。

帐外守卫的将士见是她,纷纷行礼,并未阻拦二人进帐。

“甘将军情况如何?”

见帐中有一老大夫正在诊脉,夜天雅急急出声询问。

老大夫先是一惊,随后转脸看向夜天雅,忙要起身行礼,被她挥手阻止。

“甘老将军这是由于内伤积损,劳欲过度,饮食不节,情志所伤,气虚邪中,外邪侵袭所引起的中风昏迷。”

“什么!中风!”

夜天雅惊呼出声,她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健硕无比,喝酒吃肉与青年将士一般的甘老将军竟然中风了。

温怜馨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便运起神识探查,发现甘老将军的头部经脉紊乱,确实是中风之相,也并无人为的痕迹,显然是平日甘老将军并未注意养生,以至于突然中风。

然而,此时这件事发生的实在不是时候。现下陈小将军杳无音讯,甘老将军又中风,她又无法动用灵力帮助甘老将军梳理经脉,真真是糟糕透了。

夜天雅也意识到了如今情况已经十分危急,眼见敌军已知我军中主帅缺位,虽还并不知晓甘老将军之事,所以不敢异动,但此事却托不了多久,只要敌方试探一番,便会发现我军将士士气低下,到时候大举进攻,只怕边关难保。

思及于此,夜天雅果断转身离开营帐,走到了军营的开阔处。

她看着一双双看向她时仍旧迷茫沮丧的眼神,心中一凛,眼中透着一股惊人的锐利。

她一步步走上大营正中的旗台,浑身的气势徒然拔高,一股独属于皇室的威仪散开,令周围的将士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敬畏。

她站在旗台之上半晌,才开口大声说道:“众将士听着,我是夜天雅,夜国的长公主殿下,如今外面敌军已至,然主帅生死不知,甘老将军也暂时无法指挥战斗,所以就由本殿下暂代统领之职,与众将士一起抗击外敌,保卫我们的家人,保卫我们的河山,我夜天雅以长公主的身份发誓,与众位将士共存亡!保我家园,保我河山!”

“哗!”

……

她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将士们的勇气,大家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起来。

“保我家园,保我河山!”

……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温怜馨再一次升起了对夜天雅的倾佩之情。她总是那样的勇敢而无畏,如一把锋利的剑,面对困难险阻时,势如破竹,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是看着她鼓得高高的肚子,温怜馨心中实在有些不安。为了缓解这种不安,她只得进洞天福地翻翻找找,将夜天雅能用的上的保胎固本的药全部寻了出来,以备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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