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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雨将至

相比于吴天古蝉的无忧无虑平淡无奇,洛沧海的学生生涯显然要来的惊心动魄些,学生敲诈学生得事在学校里时常发生,但是学生敲诈老师并且成功的例子还是头一遭,至于是否会后无来者不得而知,但起码绝对算前无古人了。学校里多的是今天谁谁谁把某某某打趴下了,哪帮人跟哪帮人群架完虐对方,社会上那风生水起的混子是谁哥之类的话题,试图在这类自认为荣耀的话题上给自己加冕,让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种畏惧,这种不靠物质的彰显得来的虚荣感对叛逆时期的少年很是受用。

像洛沧海这种敲诈老师成功的案例,真若是口口相传,绝对会在他们圈子里引为传说。洛沧海不是一个低调的人,但是还没笨到把这件在其他人眼中甚是“光荣”的事件给说出去,首先这对他就不利,而拿到手的5万块钱其实自己清楚就是封口费而已。虽然这封口费也太多了点。沧海心里清楚让高子敏跟谢辉拿出的这五万块,并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对自己的怨恨一时肯定难以消除,他不并不担心他们会在课堂上给自己找麻烦,谢辉并不是很清楚为何高子敏会主动请责,单纯的认为可能是李刚最后一堂课是她高子敏的课,高子敏怕到时候担太多责,所以主动跳出来,并不知道请假一事,而这请假一事就是洛沧海用谢辉来制约高子敏最好的筹码,所以他不担心,至于谢辉,他是自己班主任,存心刁难自己的话,也担心自己会跟他来个鱼死网破,把这事捅到学校那。到时候损失大的还是他。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他相信谢辉会做,所以事件过了快一个星期后,洛沧海一直高枕无忧,谢辉对班上同学的关心也比以前更加的殷勤了。更甚者,洛沧海觉得谢辉对自己格外的放纵,自己在班上睡觉被发现完全不理,甚至几次逃课被发现后也只是语重心长的跟洛沧海说这样影响不好。让洛沧海收敛点。洛沧海的感觉是好日子终于到了。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冷静市侩的洛沧海,在大人世界的口蜜腹剑尔虞我诈面前还是稍显稚嫩了些。只是现在的他还不懂。

镇上最大最豪华的饭店里,谢辉正在跟一群人推杯换盏,脸上满脸郁色,一杯接着一杯也不解愁,对面坐着一位一个劲劝酒的中年人,一身唐装,质地上乘,脚上是最普通的一双黑布鞋,若有似无的微笑略显阴沉,脸上堆砌的笑似乎想极力掩盖住眼里的一丝狠辣。很难想象一身书生气的谢辉会跟道上出了名的笑面虎陈亮在一个桌上吃饭。陈亮的儿子陈龙之前因为成绩实在不堪入目,升学之前先在仓河中学留名,就被分在了谢辉班上,后来花了点钱在转入育才,陈亮知道自己儿子跟自己一个德行,活脱一个二世祖,不指望学习成绩能有多出色,只希望能暂时在仓河中学时别太臭名昭著了,所以私下里也是让谢辉多照看着,加之陈亮也不知道从哪得知谢辉的岳父就是吴老爷子,有心结交,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时不时约出来吃个饭,打个牌,花天酒地一下,兄弟相称。照理说陈龙都已经转到了育才,为何陈亮这个利益至上的人还时不时跟谢辉联系,起初谢辉也是摸不清头脑,后来陈亮说因为自己从小没怎么读过书,独自里没半点墨水,特羡慕那些知识分子,说话文绉绉的,大道理贼多,贼有面。谢辉听着这样的解释,很受用,也不去琢磨真心假意,自己本是孔夫子类的文化人,舍得下身段跟这些下九流的地痞交往,本应就是他们的福气。谢辉一直都有着与之不相匹配的高傲,只是在面对陈亮手下时会高高作态下,在面对陈亮本人是一直是辉弟自居,聪明人自知之明得有。

“谢辉,今咋啦?闷闷不乐啊?”陈亮故作疑惑道

谢辉重新端起一杯酒,一口!

“还不就学校那破事”

“我说你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事了,要是其他事亮哥还能多帮一手”陈亮惋惜道

“亮哥,这您不用说,我知道,就当花钱消灾了吧”

谢辉再次主动跟陈亮碰杯。

陈亮以为谢辉他心疼钱,一下子出去十万,陈亮扪心自问,让自己一下拿出十万,自己也肉疼。不清楚谢辉更多的郁闷是被自己学生摆了一道,谢辉也不打算说出来,被一个学生摆道,多丢份,再说了,指望陈亮去帮自己教训一个跟他儿子同龄的小孩?这不招人笑话吗?

心中苦恼无处述说,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让洛沧海那小子好过,只是暂时还没什么打算。

“辉哥,来,我敬你一个,钱没了再挣,那什么破老师咱不当也罢,跟着亮哥做生意,还不比你老师来得快?”陈亮身边一个贼眉鼠眼小个子义愤填膺说道

陈亮低着头,嘴角微翘。

“小广啊,你辉哥哪有亮哥这大本事做生意啊,也就一点肚子里墨水值点钱”谢辉给个高帽子给陈亮为难道

“我说辉哥啊,你呀,就是舍不得老师这名号,如今这社会,有钱呐,才是正理”名唤小广的小弟在旁貌似苦口婆心道

“慢慢熬吧,熬上个教导主任之后日子就好过些了”谢辉有意无意道

陈亮轻笑,举杯跟谢辉碰了下

“当老师好,我就喜欢跟人民教师打交道,你这文盲懂个屁”陈亮对小广呵斥道

“是是是”小广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这过几天我请你们校领导吃个饭,看能不能把你这提一提,毕竟你学校那事,你可是担了大责任,那教导主任貌似啥事也没干吧,学校怎么也该知人善用吧。谢辉,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吧?”陈亮半开玩笑道

“对,亮哥,您说您独自没墨水,这谁信啊”谢辉喜笑颜开道

一颗定心丸,甜,甜到心里,糖衣炮弹也认了。

谢辉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一顿饭其乐融融。饭后,陈亮提议去他茶馆坐坐,谢辉以酒喝多了想找点回去休息拒绝,陈亮也没有强留。

临出门时,一脸笑意的陈亮脸色微沉。他还是不肯啊

“亮哥.。”小广欲言

陈亮摆手道:“今后多跟他熟络,多走动,顺着意,肉多,文火慢炖才能好吃”

谢辉在回家路上心情格外开心,得到亮哥的承诺,他知道亮哥在镇上的威望,出自草莽,涉猎极广,自己这个教导主任的位置十拿九稳了,顺带着以前从来不愿意跟陈亮之外的一些小喽啰打交道,现在看上去也是那么顺眼了,甚至在那个叫小广的主动要求留下彼此座机号码也是乐意为之,谈笑着说着今后要跟谢老师多学习学习,也能像亮哥时不时说话崩出个咱不懂的成语之类的。极尽阿谀奉承之道,溜须拍马的功夫炉火纯青,让谢辉也是一阵飘飘然。

这顿饭吃的真值,回家路上谢辉感觉神清气爽,只是偶尔想起洛沧海那小兔崽子,一阵咒骂。完全没有人民教师该有的温文尔雅,难怪会跟陈亮之类把酒言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语道破。

“洛沧海小杂碎,小小年纪居然敲诈我,跟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看我今后整不死你”谢辉微醉依旧念念碎。

“洛沧海,地痞流氓,洛沧海。。地痞流氓。。地痞流氓。。小广。。小广。。”

谢辉若有所思,月光下,黑夜中,谢辉抬头看了下天,阴沉沉的,不时伴随着雷声,加快脚步,嘟囔一句:“这是要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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