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阿明家楼下。我叫醒了Win,一起把阿明扶上他的单身公寓。
把阿明放到床上后,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我和Win终于松了一口气。Win从冰箱里找出了两听可乐,我们俩坐在阿明床边的地板上喝了起来。
“Win,Susan学姐和你怎么样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呢?”我顺口问了。
Win把背靠在床边,抬头深吸了一口烟,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笑了笑,“她啊,毕业后去法国留学了。”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是你要过去陪她呢?”
Win扭头望了望床上的阿明,然后喝了一口可乐,“她走的前一天刚好是阿明的生日,结果差点成了给Susan的饯行会。当时Susan还哭哭啼啼地说,怕我在这边瞒着她和其他漂亮女生交往。为了安慰她,我跟她约定,第二年的年假我到法国去陪她,谁知她第二年就嫁了她的导师。”
Win说完这些,笑了笑,扭头出神地望着阿明抽起烟来。
“对了,阿明哥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我都不知道呢。”
“七月五日。”Win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哇!分手这么久还记得清楚,没看出来你还那么长情啊,怪不得当年Susan姐在众多人中挑中了你。就凭你这份细心,再找个相同等级的一定没问题。”我鼓励着Win,希望他能不再记得难过的心情。
“是啊,我大学那时很会逗女孩子欢心的,要不,Susan也不会万里挑一地挑中我吧,不像这个家伙,”Win回头望了望阿明,“像块湿木头一样,别人想和他摩擦点火花吧,不但点不燃,一不留神,把人给熏晕了。”
“为什么把明哥说得那么差劲呢?其实明哥人挺好的啊!”我不禁为阿明不平。
“他呀,就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当年部门很多前辈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不见,也是木起一张脸,喏,就这样。”Win刻意把脸拉得很长,表情漠然,“女孩子们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木头。”
我被他的滑稽样子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哥和你真的很好哦,连和Coco的事情都告诉了你哦。”
“我和Susan的事他也知道,我们那会儿可是兄弟!”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现在不是吗?”我注意到他的用词。
他笑了笑,抽了口烟。
这时,床上的阿明像被吵醒一样翻了个身,蹬掉了被子,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有继续谁了。
我走过去,把被子轻轻拉起来,给他盖好。再回头时,Win竟然快睡着了,烟头差点把床前毯烧出一个洞。
我赶紧把他摇醒,让他干脆就在阿明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这么晚,你一个女生,我还是送你吧。”Win使劲揉着眼睛对我说。
“算了,搞不好我还要反过来伺候你呢,别担心,我会搭计程车回去的。”
Win看来确实已经累得不行了,也没怎么坚持,就让我一个人走了。
走到街上,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
坐车,回家,洗澡,睡下。
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阿明和Coco手拉手地走在路上,我从后面拼命叫他,他却怎么也不理我。我拼命地跑啊、跑啊,就是追不上,我一急,就哭醒了,黑暗中,心里一片混乱和心烦。
干脆起身,扭亮了台灯,抓起写字台上的记事本,记录了昨晚的一切以及这个噩梦。想了想,忍不住又在后面加了几句:“虽然我的爱情经历为零,但并不代表我的IQ为零,我已经意识到我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了。如果我们不是师徒,如果我们不是有可能成为同事,如果不是有Coco,我想我还能说服自己大胆地去争取一回。可是……理智告诉我,在这种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情况下,如果我还想能天天见到阿明,还想能生活在他的周围,还想和他像朋友一样聊天,我除了继续扮演徒弟的角色以外,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