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公府的大厅内,正立着个俊朗少年,背上背了把剑又斜跨了个包袱,对着上首的忠国公世子自报家门后恭敬一拜道:“求世子收沂乔作杨家将,沂乔定为杨家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陈沂乔原本瞒着家人寻到开封,此时自报家门心中略有惭愧,又想到待学成后建功立业必能光耀门楣,彼时家中父母自然不会再多说了。
杨延此时坐在厅堂上首,只有二十岁的年轻面容却不怒自威,只因生在国公之府兼之曾与屿国交战大败敌国,故而只是坐在上首便让人压力重重。
然陈沂乔只是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半天不动,眼神清透,又坚忍无比。杨延观察其半晌见其年纪虽小,却心性坚毅,比之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年更显成熟内敛,兼之乃素有清廉之名的守将陈幕独子心中有意将其收为自己的亲传将帅,遂对其道:“收不收你不是我说了算,我先将你安排在杨家将储备护卫队去训练,若你表现优异我自然留你,若你只是平庸之才只怕这里还是不适合你的。我话说得直接,你可明白?”
陈沂乔闻言欣喜道:“沂乔明白,多谢世子。”
杨延遂站起身来,又道:“莫高兴得太早,过段时候我可是要亲自考验你的。”陈沂乔赶紧拱手道:“是,沂乔定不负世子期望。”
杨延点头道:“随我来罢。”
太子东宫内,太子遣退了报告国君事物的宫人后,又传来手下问近日忠国公府和丞相府的动静,得知两方皆收了新人在仔细地训练,遂坐在正宫上座上思量:父王如今只知美人与享乐,大权只在我与丞相还有忠国公手中,丞相和忠国公如今又在增强自己的羽翼,若有一方偏颇,我的权势必然不衡,如今只好以两家互相牵制方为上策。思罢方放宽心地饮茶。
杨延王仁这边暂且不提,湘水渡这边楚桓析却日日辛苦,自从将楚桓靖带到这湘水小筑,楚桓析需日日给楚桓靖喂药喂饭,还得给他换伤药和包扎,做擦拭身体等等楚桓析这个年幼的大楚五皇子从未做过的事,虽则因从小醉心道法易术而经常出门在外但从未这样服侍过他人,故而这几日可累苦了楚桓析。
即便想找个人帮忙奈何师父交代不可暴露身份又说此乃锻炼其心性的第一件事楚桓析无法只好事事亲为所幸在照顾楚桓靖的闲暇楚桓析不时摆摆阵,学学这个新拜的师父慕隐道人刚传授的风水布局和起卦,楚桓析倒也自得其中。
这日,楚桓析正在小筑外的楼扶台上摆着阴阳五行微阵,正拿着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颗石子相互转变方位,将困在阵中蚂蚁绕得团团转却始终找不出出路,楚桓析正得意不已,一张年少的如玉面庞此时在傍晚的余晖中熠熠生辉。
忽听闻屋内楚桓靖的声音细细传来,“有...咳咳...有人么?”
楚桓析一听三哥醒了,急忙撤阵入屋,见楚桓靖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半晌又力不从心的躺了下去,楚桓析立即上前扶着他躺好才欣慰道:“三哥,你可算醒了,不然我这日子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一句话逗笑了原本因为坐都坐不起来而心生郁卒的楚桓靖,“得了,你才多大!什么日子不日子的!不过,三哥我还是感谢你这几日照顾我的。”
提到照顾,楚桓靖蓦然想到一直照顾自己的发妻,遂又急忙问道:“你三嫂和月儿妹妹呢?她们在哪间房里?”
楚桓析闻言,表情一萎,半晌边仔细瞧着楚桓靖的表情边慢慢道:“这里没有其它房间了。三嫂和月儿妹妹我后来去下游瞧过,只是没有发现她们的踪影。”
说罢见楚桓靖呆愣不语,遂又忙道:“师父说她们命中自有定数,让我们不必多求,而且师父很肯定月儿妹妹还活着呢!”
楚桓靖闻言,呆滞的目光方转动了一下,半晌缓缓道:“真的?”楚桓析立即发誓:“真的,我师父慕隐道人亲口所言。”
“慕隐道人?莫非是那个江湖人称神易的道人?原来你之前是拜到了他的门下。若是他的话还可信三分。”沉默片刻又以手捂面悲痛道:“是我害了她们,若非是随我去金陵,也不会遭此劫难了,都是我的错啊~”
楚桓析不忍见三哥如此自责,遂对楚桓靖道:“其实此事是太子大哥和丞相王仁设计的,乃是嫣蓉妹妹告知我的,故而我能赶来和师父一道救助三哥你,只是我来迟一步未能提前告知你。那群流寇也是大哥派人请的杀手装扮的,只是如今已经自相残杀而全都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