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相府内,秋风瑟瑟之感扑面而来,厅堂内却暖气熏熏,仍是两人坐在屋内,只不过这一次却多了一个人在旁侍奉。但见此人修眉俊目,文质彬彬,立于丞相王仁身旁不卑不亢,泰然若初。
王仁仍是一副儒官装扮,此时正抿着茶,边问道:“太子觉得老臣昨日提议的打压杨家之计如何?有了本相义子之助,太子必定马到成功!”
立在王仁身旁的正是王仁新收的义子,本是流落之人王仁见其思谋不凡又有自己当年年少之风范遂收其为义子改名王沐言,二人一站一立,即便当今太子坐在上首仍安之若素,神态更是如出一辙,悠然之余不失尊敬。
坐于上首的太子正双眉紧锁,鹰眼斜勾,作冥思苦想状似在思考着怎么下手,其实心内却思忖道:劝我现在就对付杨家,无非就是见明王一家已灭,趁热打铁想将杨家一起拔除罢了,只不过还当我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年幼太子么?现在打压杨家不是让你这个权倾朝野的宰相更只手遮天?我可没有当年年幼的天真了,如今我非但不打压还要暗中助杨家,如此方可权衡于你。至于杨家,一朝倾覆不过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
思罢方作为难状,道:“如今明王尸身尚未寻到,虽说生存之望不大可派去刺杀他们的杀手如今不知何故死了,许正是杨家所为,他们极可能已知道了是本宫与丞相吾二人所为,为此本宫不得不防,此时暂且不要打草惊蛇,待过段时日观其行为再做定夺罢。”说罢又吩咐手下道:“密切观察忠国公府内的所有举动。”
待得太子走后,立着的王沐言方对王仁道:“太子瞧着是个狠辣之人行事却未免太过优柔寡断了些。”
“非也,未必是你看到的这般,太子小时略显天真却从未把心思真正摆到明面上来,如今长大了羽翼丰厚,心里只怕盘算着怎么利用杨家来牵制我呢!”王仁早已将王沐言归入自己门下故而说话无丝毫顾忌。
王沐言闻言了然,心内思忖道:看来太子并非表面上只是残暴这般简单,而且也无传闻中的无能。
与此同时,忠国公府内丫鬟正吵嚷着,一丫鬟道:“小姐方醒,我去告诉世子,你去告诉世子妃。”
另一丫鬟道:“如今世子和世子妃天天在一处,何必两人去跑,只你去跑一趟便罢,我在这里守着这个小姐。”
先说话的丫鬟闻言觉得有理便自己去了。留着的丫鬟回身进房见楚月已经坐了起来,忙道:“小姐,快躺着罢,如今你伤方好不宜动来动去的。”
楚月闻言疑惑道:“什么小姐?什么伤?我不是小姐,我是...我是谁呢?”说着痛苦的揪向自己的头,丫鬟见此情景立即上前止住楚月的小手,边好言相劝着。
原来楚月之前在湘水渡口的绝壁上时,被歹人一刀劈中了头,对方念及是个十岁幼童遂击头时用的刀背只想敲晕了她,也幸而如此楚月方留有一命,只是如今记忆已没有从前,虽灵秀依旧却失了年少的过往。
杨延夫妻二人听得此讯匆匆赶来见其小小孩童却苦恼郁卒不已,心疼之下皆上前安慰,知晓其失了从前的记忆后,两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了一番计较,遂对楚月道:“孩子啊,你本是我们收留的义女,只是前日你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头部这才忘了自己和我们。”
楚月本是小小孩童见两人生得良善闻言当即信了半分,又问:“那我姓甚名谁?”
杨延之前带回楚月后,又暗地里去寻了几次明王的踪影,只是几次都无功而返遂死心相信明王已死,尸身不存。遂思忖道:如今其幼女在此只有自己方能护其周全,不如干脆让楚月做自己的义女也好将养。
至于袁华本来惦记着寻明王妃尸首,到了又被明王妃超乎常人的气魄震慑,如今亦想将其幼女好好抚养以慰其在天之灵。又念及当夜明月当空,明王妃之心映月世间,遂对楚月温柔笑道:“你是我们义女,但我们都把你当亲生女儿。汝名映月,随父姓杨。今年方十岁。”
杨延也在旁边点头微笑,正说话间,外面有人传话道:“世子,有个小少年寻上了门说是要拜见你,见不到你便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