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心与世界
“帮助也好，日常的随意交往也好，道德么，说到底其实总归不过是几个字——”
“放下自我，装下别人，将心比心。”
优美的闹铃声伴随着一阵阵震动震醒了阳珺霖，他猛然从梦中清醒过来，伸手摸到床边的手机，打开来一看——下午两点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先是记起昨夜一直到今天早上所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再想起和宇星做好的约定，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本打算立刻起床，然而这一段时间养成的习惯，促使他还是在起床之前，先驱动火灵根在体内游走一番——
——等等？
这个感觉……？
他轻轻一弹指，以前只能够在掌中凝聚微弱形状的火焰，今天下午醒来，居然已经能够凝结成非常稳定的火焰了？
毕竟拜月神的月华之力所赐，他称得上是绝世罕见的七灵根俱全的体质，只不过因为身为火印鉴主人的缘故，在所有灵根中，他最得心应手的就是火灵根了。
只是为了检验下效果，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阳珺霖默念了一下口诀，原本燃烧得正欢快的火焰忽而化为一汪清澈透明的清泉，在掌心上静静流淌着。
……难道说——
“兰道！”
即便是知道自己高考超水平发挥进了H大，更如愿以偿地凭借一个理科生的身份，进入了自己所在的第一志愿——隶属于文科类的哲学系的时候，阳珺霖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黑发青年在下午阳光下急速跑来，还没梳好的微卷短发东一根西一根支楞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恐怕是头一次完全撤下了以往总给人严肃冷漠之感的凌厉，取而代之地是全然的欣喜之情。
无视一旁所有众生见到他这副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时所抽搐着的脸，阳珺霖一把搂住兰慕道的脖子。
“兰道！我升级了！真的升级了！绝逼是开外挂了连网管都没抓住我！”
兰慕道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空着的左手还是轻轻拍了拍阳珺霖的肩膀，语气和阳珺霖掉了个个般的平静淡定：“好的好的，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好，说来听听，你这个游戏小天才这次又是玩哪个游戏升级了？”
“不是游戏！兰道你SB了吗？我虽然玩游戏但什么时候玩过网游来着！”阳珺霖开始口不择言，“我现在一下子飞跃到了聚气后期，动用流转中期！”
“What？！Whatareyoufuckingsay？（啥？你他妈在说什么？）”兰慕道惊得放在阳珺霖肩膀上手都掉了下来，“你确定？不是睡糊涂了？脑子很清醒？昨天那事没给你带来妄想症？我说哪有人一觉起来就能横跨两个台阶的啊？！你要哪些几十年如一日修炼的渣渣们怎么面对人生啊！”
“依我看，柯南一定是睡糊涂了。”兰飞星跳上前来拍着自家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老哥，煞有介事地吐槽道，“柯南是不可以一觉起来就变成工藤的，这样漫画家就没法赚钱了；相应的，本来就是聚气前期的比我还弱的家伙一觉起来也是不可能跑成聚气后期的，否则这个故事也就没有打怪升级的乐趣了。所以说柯南你就死心继续当你的小学生吧哦哈哈哈哈哈！”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
花夜来虽然依旧笑容温然，可此刻他的嘴角也隐隐见到了抽搐的痕迹：“珺霖，恭喜你了。这样看来，我们离找回九样神器召唤三大神救世的终极目标，又进了一步。”
紫夏偏头扫了鲜丽如春日的花夜来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依旧凉薄轻魅得不可方物，却似乎隐隐渗入了些别样的气息。
“你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吃惊啊我说。”兰飞星一打响指，摆出一个拿烟斗的经典造型，不怀好意地凑近了花夜来，嘿嘿怪笑着，“喂，老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啊？”
早就知道兰飞星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关键时刻很管用但一般日常时永远都在掉链子的性子，然而每次看到兰飞星端着一张青春活力的美少女的脸，以大叔的口吻痞痞地喊着清润明丽的花夜来“老花”时，阳珺霖依旧还是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是好。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当事人都已经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旁人也不好说什么，“珺霖，早在昨天，我就猜测，你今天一觉起来，一定能够有所升……前进。”
他刚刚是想说升级吧？绝对是想说吧？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地就被兰飞星带跑到颓废大叔的路上打算一去不返了吗？！
阳珺霖看着花夜来依旧不急不缓的脸，越发坚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那是因为——还记得我昨天告诉你的话吗？”花夜来静静微笑着，“珺霖，你本来就有我和紫霞的一人一修罗的法力，无论是按逻辑还是按事实而言，你的法力，我不敢说在西方魔幻界如何，但至少已经是独步东方玄幻界的第一人了。但是，你毕竟接受了我的来自镜花水月门的功力，也就必然受到镜花水月门独门心法的限制，修为境界不到，就无法使用出来罢了。”
这个阳珺霖早就知道。
“但不知道如何使用，不代表法力不存在，是不是？我早就说过了，不同于别家遵循道家玄学修炼自然之力的做法，我们镜花水月门则是遵循儒家，是主修道德境界辅修自然之力的。当你的道德境界上来了，你就能够一点一点达到通达天地的境界，自然之力的上来也会更加快一些。”
阳珺霖等待着花夜来的下文。
“昨天的那些话，肯定让你思考了很多，对吧？”
阳珺霖不由自主地点头。
“所以说……”
花夜来碧色眸子倾满了鲜嫩的新绿色，宛若春枝初发，杨柳含烟；而他深棕色的长发古朴如百年老树的树干；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好似春天的昭丽化身，无时无刻都给人万物复苏的生生气息。
“当你开始认真去思考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帮助他人时，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种将心比心——如何和比人相处？如何去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问题？怎样才能做得更加好？”
花夜来轻轻勾了勾唇角，眼里浓醇如酒的鲜亮碧色仿佛能滴落下来。
“当你这样去想的时候，即便眼前并没有具体的对象，也不知道怎么具体去做也没关系。因为，只要能够这么想，都是很好很好的了。”
“记着——”
“你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当你的心能够塞下全部人类，那么你的世界就有人界那么大；当你的心能够塞下人类加修罗，那么你的世界就有一个人界加一个修罗界那么大；如果你的心能够塞下全部的众生……”
花夜来定定地看着阳珺霖。
“那你的世界，就有整个洪荒世界所有的宇宙星辰，那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