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妃?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小人儿歪着头一脸不解的问?那天的记忆太混乱了,她一直就没有记住那仅见过一面的穿着明黄服饰的男人。
“佩儿见过父皇的,就在那天佩儿离开冷情阁时,佩儿不记得了吗?”皇甫子皓问道。
小人儿又歪了歪头,想不起来了,不过她又有新问题:“那父皇和母妃为什么没来看过我呢?是不是佩儿不乖,他们不来看佩儿?”
无心的问题,可是却让人难以回答,皇甫兄妹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思索了片刻,皇甫子皓道:“佩儿,父皇很忙,所以他没有时间来看我们,至于母妃,她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与春姑姑做伴,她也不能回来看我们。”
小人儿一听与春姑姑做伴,五岁的她已知道春姑姑是永远回不来了,那么她的母妃也是永远也回不来喽?
一提到父母就令之前和谐而欢乐的气氛顿时下降了几分,一股沉默而伤感的氛围弥漫在周围。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身穿褐色宫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那个女人走到惊愕的兄妹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道:“奴婢见过三皇子殿下,昭阳公主,昭仁公主。”
“嬷嬷是?”皇甫子皓提出了疑问。
“奴婢是寿安宫的执事嬷嬷,殿下们唤奴婢为蓝嬷嬷即可。”蓝嬷嬷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奴婢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太后娘娘召见三皇子殿下,昭阳公主与昭仁公主。”
蓝嬷嬷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皇甫兄妹也就不敢多做停留,毕竟太后可是宫里的老长辈,让她久等可不太好,更何况现在的他们也没有那个资本去得罪她。
皇甫兄妹随着蓝嬷嬷来到了偌大的寿安宫,这里景致宜人,到处都有鲜花和流水、假山砌成的美丽景观,正所谓一步一景,这毕竟是历代太后养老的地方,每位帝王为表孝心,寿安宫里的景致是一代比一代华丽。初次见到这些的皇甫子佩张大了眼,好多美丽的花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如果不是姐姐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可能她都舍不得移开了。
皇甫子衿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而是紧跟在哥哥的身后,再美的景致她都见过,那时的栖梧宫景致比起寿安宫来更恢宏更美观。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后她对于这些表面光鲜的东西已有了免疫力,修建得再好的宫殿都只不过是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穿得再好也仅是一身衣裳,吃得再好不也只是能填饱肚子而已。她转头看着妹妹那看得发呆的表情,也只好笑笑着摇摇头,她的小妹妹对于曾经的繁华没有映象,现在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奇的玩意。
踏入正殿里,里面的众人让这兄妹仨都有点怯场,只见太后在主位坐着,而她的左手边坐着皇后,右手边坐着荣贵妃,另外还有十几个穿着华丽的妃嫔和宫廷命妇在殿里,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式。皇甫兄妹不敢稍有停留,赶紧给太后等人见礼。
太后一看到皇甫子皓等,就绽开了一抹慈爱的微笑:“都起来吧。”朝呆着的皇甫子佩招了招手:“来,到皇祖母这儿。”
皇甫子佩看着这个有一面之缘的老太太,那天这老太太的和善她没有忘记,她朝哥哥姐姐看了一下,看到亲人们的点头,遂放开姐姐的手,走到太后的面前,太后一把抱起小女孩,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即笑道:“哀家是你的皇祖母,来叫声皇祖母听听。”
迟疑了一会儿,小人儿就糯糯的开口叫着:“皇祖母。”逗得太后合不拢嘴。皇后在一旁撇撇嘴的看着,真看不出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女孩有哪点讨人喜欢,尤其她的那张脸,看了就可恨。
荣贵妃却在一旁陪笑道:“看来昭仁公主是甚得太后娘娘的欢心了,三皇子和昭阳都还站着呢。”
太后仿佛一付才醒过来的样子,放下逗着佩儿的手,说道:“看哀家都糊涂了,要不是荣贵妃提醒,哀家都不记得三皇子和昭阳都还站着。那些下人真该好好罚罚,都不知道给皇子和公主看坐。”太后一发话,底下人就赶紧搬着座椅给兄妹俩坐下,兄妹俩都行了个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正襟危坐。
太后等人看在眼里,心里其实都一阵唏嘘,别的不说,昔日里昭阳公主之难服侍宫里都传遍了。那时候光是伺候她的宫女都换了好几拨,公主仗着帝王的宠爱,常常捉弄底下的人,被她弄伤弄残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公主衣非最昂贵的雪罗纱不穿,吃的非琼浆玉液不食,皇上还曾下旨,谁做的菜让公主吃得最多,即可得赏。可现在,这兄妹三人穿得甚至不如宫中的粗使宫女。
“今儿个皇上的圣旨已下了,哀家以为应该给三皇子兄妹寻个保姆嬷嬷和几个宫女,他们应得的俸禄以后也应该按月就发。”
荣贵妃已是笑意满面的道:“这事不用太后娘娘吩咐,臣妾已着内务府去将冷情阁重新修葺了一翻,而且已着伺候的宫女太监数人至冷情阁里。”
太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玉妃也讨好的道:“还是太后娘娘仁慈,求得皇上下了旨意,不然他们兄妹都还要受罪了。况且今日荣姐姐一知悉皇上的旨意,即已着妹妹安排人手。”既捧高了太后,又擦了荣贵妃的鞋。
“这还得皇上自个儿想通,毕竟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不能通融的。”太后感慨的道。
皇甫子衿对于这位太后总有本能上的疏离,虽说是因为她,他们才能被父皇宽恕,可是对于这位太后却让她感觉后背有点发凉。太后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去,然后又和蔼的说道:“唉,三皇子和昭阳都有点瘦,看来冷情阁里的日子不太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