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有的,只要你愿意!很多事我无法预料,但我知道你是我们大梁唯一的希望!”
“老师,一直以来,我都只想拥有简单的快乐和幸福,我不求高高在上的地位荣耀,不求永生永世的荣华富贵,我要的只是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简单过日子,迎着朝阳劳作,随着日落而歇,清茶淡水,五谷杂粮,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它却那么难?”
“因为你命中注定一生都只能站在高处,俯视跪倒在你脚下的万万人,接受人们的膜拜和尊敬,你不可能平凡普通地隐匿在人群里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你的权利和责任是天下人!”
“不,不要,我不要!我根本不要万人敬仰,我只要平安简单!”
“你不能,兮儿……请相信,命运早就注定了你以后的前行的方向,认命吧!”
“哼,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决定!”
“哈哈……兮儿,你很勇敢,老夫相信你。可是如今天下局势紧张,战乱频繁,逸儿现在正面临着四面楚歌的艰难境界,难道你真的能做到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我……”她做不到,做不到,她无法狠下心对萧衍,他是她最失意的时候,第一个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无论他当时是否另有所图,无论他的动机是什么,终究她无法做到绝情。
“玉城战事紧迫,老夫就不多留了,兮儿,请忘记逸儿是皇帝的事实,冷静地问问你的心,你对他真的没有一丝动容和担忧?如果大梁终有一天灭亡了,作为亡国的君主,想像一下,逸儿会受到怎样的遭遇,你真的忍心看着他走向绝路?”天玑子说完,一个飘逸的转身,骑上良驹,领着亲卫军扬长而去。
可依一遍遍地在心里回想着天玑子的话,甚至连晚膳也没有胃口。什么时候她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了?不过,她真的能像天玑子所说的,明明知道萧衍会有怎杨悲惨的结局,而她却还是忍心放任他生死飘零?
骞路轻轻推开门,端着饭菜走近可依。
“小姐,现吃点东西吧!”骞路将饭菜放在桌上,将银筷进可依手中。
“骞路,我该怎么办?”可依望着桌上的饭菜发呆。
“无论小姐想做什么,骞路永远追随小姐左右,护小姐周全!”骞路坚定的宣誓着自己的衷心。
“谢谢你,骞路!”可依深深望了骞路一眼,道。
然后端起碗筷,开始用餐……
白红以及其他十八省和二十一银庄管事的飞鸽传书越来越频繁,南方完全陷入了如火滔天的缤纷战乱里,同时波及到东南西北个边境地区。
位于南方各地的分部掌柜、管事也陆续上了北,回谚庄等候可依的差遣。可依重新整顿了一下人员,除了留任了少部分在谚庄待命,其他的,都被可依分配到局势相对安稳的城市重新建立分号。
另一方面,可依暗地里召集谚庄下面的食客和下人,前往地下舞宫,重新修葺一番后,布好阵,以待不时之需;同时可依将分布在南方的十几座庄园以低价售,多出的余财投资到北方的煤矿挖掘上。
可依并不是很懂商场上的奸猾狡诈,对于物尽其用的商业投资概念也不是很熟稔,但是有十八省掌事以及谚庄门下食客们的多方相助建议谋划,可依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基本上算是客观科学的,而且经过无数次的验证和推敲之后,才下令施行下去,所以短时间内可依还不至于败光余戍谚留下的家财。
南方政局越来越紧张急迫,战争频繁的发生,百姓四处流串,一时间可谓是怨声载道,民怨沸腾,生灵涂炭。
即使远离南方,在幽静的谚庄里,可依还是嗅到了血腥的浓烈,感受到了硝烟弥漫的窒息。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战场的残酷,但是随着大梁军队节节败退的消息传来,可依眼前总会莫名地浮现出一幕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凄惨画面。突然害怕一个人独处,因为血腥充斥整个鼻息的感觉让可依觉得害怕异常;深夜常常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冷意侵蚀。
可依是不信命的,可是当莫名的恐惧包围着她整个身体时,她很怀疑,冥冥中是不是在指引着她什么。
可依变得异常敏感起来,守在她身边的骞路也感受到了她的紧张,自此更加形影不离地跟着她走前往后。
终于有一天,可依对骞路说了一句:“收拾行李,我们马上南下大梁。”
骞路连眼都没眨一下,便回房简单地打行李。
片刻之后,可依叮嘱总管大叔,她不在的时间里,谚庄大小事由他全权负责。然后上了马车,骞路吆喝一声,马鞭落下,良驹向前奔驰而去。
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出了北方,一路上,可依总会看见几个或成群结队的百姓,提着包袱一路往北方赶,他们这是逃命,知道南方不能呆,于是都往相对稳定的北方去,可依明白人们心里的恐惧,也就不足为怪。
马车渐渐进入大梁境内。展现在可依眼前的是一派荒凉。她有点不敢相信,仅仅几个月,大梁完全变了样,曾经的繁荣昌盛一去不复返,甚至连痕迹也找不到,取而代之是的萧条和荒废。空气中黄土肆意,破败的住宅,凌乱的街道,几乎看不到人影,留下的只有战争扫掠后的恐惧和残渣。
来到建康城门口,这里左右各站着一队身穿统一服装大梁士兵,城门中央横着一根大木桩,一列士兵手持兵器站在中间,挡住自城内往外涌的百姓们。
“小姐,看来是皇帝下了命令,不准京城百姓出城。”
“恩!”可依看着那些脸色慌乱急欲逃出城的百姓们,摇了摇头。面对任何危险,大部分人首先想到便是自己的性命,并不是说他们自私,反过来说,这只是人们热爱生命的一种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