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也正想着找机会说与宫离钥小心之后,便打算躲开他的,长舒口气,现在可算有了。只是见着宫离钥那春风得意的模样,还犹不知前方凶险,没有半点忧患之感呢,小嘴一撇,就想着他被暗算活该。
那内侍领着落尘,穿过上面的几个席位之后,便上得高台之上,到宫离钥的太子之位上。路上,一时又好奇些地看了一眼旁边,却找不到那抹烟青色的淡然高远的身影。心头无端地有了一小缕的失落。
宫离钥一双醉眼睨着,看到落尘来了,才邪邪地笑道,“呵,表弟你来了。来坐这边吧。”宫离钥说着拍拍自己身侧的位子。
落尘知道那个位子,那是太子妃才能坐的,哪是寻常之人可想之位。落尘混不在意的淡撇撇嘴,那地方,她才不感兴趣。
“太子哥哥厚爱了,落尘就在一边候着就好了。”落尘恭声回答。这下面可有不少大臣们在听着呢,虽然个个都心猿意马,可是这会儿,她要是贸然有个什么不妥之举,这锋口,可马上就会指向风府了。
“这到是难得,”宫离钥魅惑浅笑,在众人看不到之处,一把拉住落尘的衣袖,稍一用力,落尘不防备,竟然被他拉得近了不少。登时大怒,眼睛一瞪,“你……”
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宫离钥先行打断。“这也没有什么,往日里你做伴读,从来都是随侍与我身侧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宫离钥面色真挚,表情认真。声音不大,可是也刚好能让人听见,这才让众大臣们松了口气。
刚刚宫离钥让落尘落坐之时,都见他们瞠大眼,不敢置信地众齐划一的看向这边,看向太子身边的那个位子。是专属于太子妃的位子,怎能让一个纨绔不堪的少年来座呢,还以为这太子有什么不良之好。这下,只他这么一解释,才恍然大悟,通晓其中的关理。
宫离钥都这般说了,落尘还真不好再推,毕竟都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只好一甩袍子,翩然归坐。
宫离钥举杯,朗声对着四下而道,“今日父皇不在,特命本王在此相陪。还请各位大人和几位来使,能尽兴而归。”
“太子殿下客气了。弦郢王待客之道尽十分,我等自然是宾至如归。”回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夫子,一脸的学究样。正抚须对着宫离钥温温而笑道。
“周夫子如此说来,那本王就放心了。”其他的大臣也是随声而和。
宫离钥就完后坐下来,落尘就想着赶紧把话说完就好离了这个鬼位子,可是宫离钥却是一直忙开了,居然停不下来。不能主过放肆,落尘在下面拉住宫离钥的衣襟,悄声“喂”了一句,希望他能听过后有所反应,可惜一番功夫白费了。
正加大声音,却见宫离钥扭头问道,“你刚刚和他在说些什么?”
“啊?”可真没有反应过来,不曾想到他会这么一问。落尘本能地就是一句,“没有什么呀?”
“哼,”轻哼一声,宫离钥如桃花般的美丽眼瞳里,有过一丝危险的意味。“既然没有什么会笑得那么白痴。”
“这好像不管你什么事吧。”见他净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落尘不耐地打断,“喂,我有事要跟你说。今晚宴席过后,要……”
“小心”两个字还没说不出,又生生被宫离钥堵住。
“晚宴后,在宫中等我。”宫离钥淡淡说完一句,便不给落尘开口的机会。晶亮的眼中,有着两簇火苗。
“啊!”张大嘴巴,落尘真有些傻了。
开玩笑,叫她在宫里等他,是等着送死才对吧。她落尘的打定注意不搀和的。
“不行,”果断地一回回绝。
“为什么?”疑惑地看着落尘,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宫离钥好整以暇,定定地看着。最后才口吻笃定,“我要让你接着做我的侍读。这都大半年了,你也该再学点东西了。”那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可是落尘还是立马反抗。
“我才不要。”扁扁嘴巴,落尘才不在意。“不稀罕太子表哥你的那些厚爱。该学的东西,我自己会去学的,表哥你身为弦郢储君,日日都要面对不少的军国政要,这些小事,就不劳表哥您了。”落尘尽可能的说得真挚,好死了宫离钥的心。
“哦?”宫离钥眉稍浅挑,“你自己去学?学些什么,吃喝玩乐,还是接着去青楼赌场。”
“要你管,”见被当面点出来自己的光辉事迹,落尘很正常的没好气顶了回去。
“你还真当你玩的那些小小伎俩多高明呢,真能够瞒天过海?”宫离钥突然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声音低沉暗魅,口气里却有像嘲讽。有灼热的呼吸喷在在她的耳边颈侧,竟然有点痒痒的,落尘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可是所有的别扭都被宫离钥那句话惊了回去。
“你知道?”回头看了宫离钥一眼,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句,可是落尘随即又淡然了,他那种人,见多了玩弄手段之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可就算你知道,那么怎样?”
落尘见他越来越放肆地靠着自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如玉的脸上,一片冷然,口气也是冰冷的说道,“你,离我远点。”
“你怕什么,本太子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呢。你说是吧,表弟?”宫离钥故意语气调戏,极不正经,若不是知道宫离钥当她是男人,落尘真的以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
宫离钥又迫近了她些,邪魅笑道,“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难的。跟着我,做太子侍读,别人又能奈你何?”
落尘的臂肘用力一抵,使劲撞向宫离钥,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休想。”
两个的声音都极小,外人再也听不到,只是看着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宫离钥房间地靠近落尘,落尘为了抵制他,便把一只手臂紧紧地抵在他的身上,外面一看却是极端的亲近。先前的担心还没有完全从心底除去,见这番景象,各人的心里自然又是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