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这幅样子,你当你是什么?男宠?
“那朕可以当成是你在担心朕吗?”宫离钥向前微微探出了身子,满不以心地问了一声。
“哼,少自恋了。谁在关心你啦。”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有些底气不足的虚弱。
“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关心你的人大有人在,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没有这么多的心来关心你。”
“可是众人万千,我只愿得你一人?”
突然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宫离钥狭长的凤眸眯起看着对面的女子,目光灼灼却又竭力隐忍。
一瞬间的短路,落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个男人,她从来时便逃至避至今的男子,他却像是一个永不知倦的滚轮子,一直追着她不停歇。
想起了初来的那天,床边的一抹快却有着她熟悉气味的影子,她当时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后来给宫离钥相片的那么久了,他的味道她还是可以分辨得出一些的。
那年帝宫,白雪皑皑,银光如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两人连手退敌;
那年春天,五岭原上,她命在一线,娘亲的安危不保,却是他的“无意”现身为她争得了宝贵的时间;
那过往几年里,他对她的种种折磨,却是一次次地提升着她的能力,而那些磨砺,却正好逼得她一步步的往上走。
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个人,自己真的是那样的厌恶吗?还是,自己想用这样的厌恶来掩饰着什么东西?难道那些感情,都是这位本尊原来的情感,还是她这个外来者的感情?自己是在逃避些什么,为什么不敢来直直面对这份炽烈如火的情?
心脏的地方,又一次不可遏制地痛了起来,那样尖锐的痛意,却是恨不得把她撕裂才肯罢休,到底是什么不对了?
宫离钥看到对面女子难以忍耐地蹙起双眉,脸上是强忍之后的痛苦之色,使劲地甩着自己的头。
“尘儿,你还是不能全然相忘于他。可是如此便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起身过去,轻轻拉下她按着两鬓的手,替她揉着,双指贯满充盈的内劲,细缓地一丝一丝透过有薄蛮的手腹,注入她的脑中。缓缓地,女子停止了挣扎,沉沉睡去。
“鹿原之会就快到了,你们准备下去,朕今年亲自去吧。”耳边,响起宫离钥低沉魅惑的男性声音。朦朦胧胧中,落尘只觉得入耳的声音,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却又带着几份邪惑,让人心醉,一时还没有缓过来神。
“是,皇上。”有人退下时的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落尘起身,看到的便是几个月前熟悉的黄色幔帐,迎风飘荡着,像是大海的柔波滚荡,有几片近身的软纱,调皮地飘进了榻上,蹭到落尘的脸上,麻麻痒痒的。落尘记得昨个儿自己是随着宫离钥一起走的,那自己进了宫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又痛了起来。
“我也要去。”宫离钥才让几个相关的官员离开,正看着御案上的折子。才看了不久,便听着这个请求。
抬头看去,对面的女子长发散下未束,还赤着足,前面的衣摆刚好只盖到脚面,还露出了一半在外面。如今已是三月的天气了,可是弦郢整体偏寒,即便是这宫里都铺了防寒的毛毯,还是有些凉意的,尤其是她还是刚刚醒来。
宫离钥不悦地放下折子,便走过来,一句也不说便打横抱起她。
“别动。”
落尘突然一声惊叫,宫离钥不知所指地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她很轻,此时却是不乐意地皱着眉。
“你,还去批你的折子,别管我。我自己会回去,还有那个鹿原之会,我也要去。”她颐指气使的冲着宫离钥说道。幸好,刚刚那几个臣子都已出去,不然看到这幅样子,只怕明朝早朝之上,弹劾这位大胜之将大不敬之罪的折子又推不少吧,竟然敢公然对皇上如此无礼。
宫离钥一听之后,便笑了手上并没有松下来,却是改变了方向,直接抱她向着御案走去,放在离原来的位子上,两人共座一处,宫离钥便不话说,拿起折子看了起来。被挤在一边的落尘愕然地忘了该怎么办,只是这样一坐下来,长长的衫裙便遮住她莹白小巧曲线完美的脚。郁闷地随意看了一眼案上的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便把视线投到了身边的宫离钥身上,穿了一身随常的玄黑色锦锻的长袍,华丽高贵,也显得他有几分优雅,也衬着他匀健的身体更加挺拔修长,真像个衣架子,倒是耐看。
“你看够了没。”宫离钥不悦地一声低喝,落尘抿着唇笑得得意洋洋,心里却是感叹自己这两天可能是受他的温情攻势太多了,竟然能忘了这位太子爷可有着不少的脾气呢。
“不想打扰我批折子,就把眼睛收回去。”老是这么看来看去,那些宛如实质的视线投在身上,他还怎么专心做事?
“噗。”落尘拿了一杯案上的茶水刚刚喝了一口,闻言便毫无保留的一口全喷了出去。正好在面前打开的折子上。声音婉转如娱地笑着,“宫离钥,不会是你自己定力不够,来怪别人吧。”
像是一个导火索一样,落尘的一句极是无心的玩笑,却是一下子点燃了无边的烈火。在那样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落尘明显的觉得不舒服,也顾不了那么多,动作利索地一跃而起,轻灵的一个跳跃,便逃开了宫离钥的身边。
手却被一股大力扯住,脚上一暖,一双精巧的鞋子便被穿在脚上,“跟我来。”
容不得挣扎拒绝,落法便被拉着出了上书房,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不时看到宫人们恭敬的俯身行礼,以及那眼中不加掩饰的惊异。漫漫宫道,纵横穿插,落尘就这样被宫离钥拉着快却是她可以赶得上的速度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