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梦醒，约会
“抓住了！抓住了！”
她和小五子、圆圆他们围追堵截半天，终于捉到了那条白鲢，那么大的一条。
她急急地跑来向他炫耀，脸上还挂着泥浆，笑得那么明媚。
他说：明年夏天，可不来了。
她说：为什么？
他说：你都光顾着玩，不理我。
睁开眼，呵，是梦。
那是个美妙的暑假，他们奔跑在田野山间，钓鱼，捉蚱蜢，捕知了，挖蝉龟，还可以在水库里游泳……慕容雪！她狠狠地喝住了自己。
电话响了，是池南，“赴宴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约约会？”
赴宴？哦，星期六与慕容恪的晚饭。
“我有说过要你一起去吗？”
“要不然你俩吃饭多尴尬。”
“说的也是。”她不得不承认。
“开门吧。”
这个池南！总是给人措手不及。
她胡乱洗了把脸，开门，那人正笑着向她晃了晃手中的早餐。
她盯着他，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问：“今天，约哪里？”
“陪我理个发吧。”池南眨眨眼，笑得丝毫不生分。
可是到了理发店，她却成了被美发的那个。
“恋爱中的女人可不该是这样的头发。”他随手捏起她一缕头发，很真诚地点评。
虽然她前几天已经有了要整整头发的打算，可是“你连我的头发都要算计？!”
“你生气，是因为这个建议是由我提出来的，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感觉很不爽！很不爽！她却嘴一裂，赔笑到，“好久没人替我买单，抱歉，反应机制有些生疏。”
池南二十分钟剪完头发，便一直等着她，无聊地翻着手边的杂志。
她盯着镜子里的那个后脑勺，黑黑的，干净而整齐。
“也帮我剪下！”那天，她费了半天劲刚把狗狗榴莲修剪完，一直袖手旁观的某人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屁股就坐了过来，还自觉带好了围布。
“不是上周刚剪了？”
“榴莲不也刚剪了没几天？”
“榴莲它爱钻旮旯，剪了容易洗嘛。”
“天热，出汗多，不行？”
他瞪她一眼，催促她赶紧开始。
当“咔嚓咔嚓”响起时，他得逞地闭上眼，竟然一副十足享受的模样。刚才，他在旁边看着她给狗狗修剪时那副认真温柔的模样时，他就突然想变成那条狗。
“这么短，再剪，光头喽！”
“这多废话？”他懒懒地睁开眼，斜睨他一眼。
她在后面做了个张牙五爪的恶毒状，手下却不敢有丝毫地懈怠，唯恐惹怒了这尊大神，咳，她慕容雪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小媳妇样，真是堕落啊。
“嘿，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池南站在旁边，正拿眼看着她。
“陪我去探个人吧。”池南说得好像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的口气。
“果真是拿人手软啊。”她笑，撩了下刚做好的头发。
那是医院的一间重症监护室，池南和她站在门外，一个老人被全身插满了仪器和管子，只能看得见苍白爬满皱纹的脸。
“那是我奶奶，今年91，前几天刚从台湾转过来。”
“哦。”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病得这么重，还要千里迢迢地转到大陆来。
“这是她的老家，她说叶落总要归根。”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她说不出口，失去亲人的痛苦，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
“不必替奶奶难过，她一生过得精彩，反倒是我们要觉得惭愧。”池南说得平静。
回来一路无话，直到楼下，她才突然开口，“你那天说，为了一个女人，是你奶奶？”
“嗯。”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听你爷爷的故事。”
回家，她翻出家庭相册，爷爷的照片并不是很多，“还是先听奶奶的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