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碧落。”我虽然从未想过可以蒙混过九哥和十四,但一眼便被浣汐看穿着实让我有些羞涩,真不知这一路上会有多少人看在眼里,也不知今天过后又会有什么新的留言在市间流传。
浣汐听到我的回答后神色间的异常任谁都看得出,难道我就这么吓人,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好歹我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怎么会把大美女吓到?身边的凝儿也看出我
心中所想,两束嘲讽的目光射在我身上。
“碧落……碧落……”浣汐喃喃自语道,那神情分明是说答案本该如此,却又让人无法接受。
“对不起,浣汐失态了。”迅速恢复常态,浣汐袅袅婷婷的一福身。
苍白的浣汐低着头微微笑着,无奈、自嘲甚至有些绝望的站在那儿。身前的九哥不自觉地迈开步走了过去,却又停在了她面前,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早就听说浣汐姑娘才气横溢,今儿个我们就是慕名而来,不知今天是否能有幸欣赏到?”九哥悠悠的说道。
原本静谧的气氛忽然间被打破,此刻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那浣汐就献丑了,各位爷先在这里歇息会儿,浣汐这就去准备准备。”说着转身退下。
一行人在席间坐下,九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浣汐消失的方向,严肃地脸色仿佛要印证什么似的。连同行的老十及十四神色间仿佛也在思考着什么?
正当我暗自沉思时,一只贼手偷偷伸向我的心口,下意识的打掉她,猛地抬起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凝儿的笑颜。
“你紧张什么?心跳的这么快。还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九哥看,还好现在他们三个还沉浸在见到美女的兴奋中,不然啊!也不知道十二哥知道了今天的事儿会怎么和你算账!”凝儿的话里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酸气,仿佛她是那个和胤裪“同病相怜”的人。
我以同样微小的声音回到:“有现场版的电影看,当然要充分入戏了,俊男美女啊!搁在现代就是玉女明星和青年才俊的组合,要多抢眼有多抢眼。我这个观众尽职尽责,才对得起他们的倾情演出不是?”
“我敢肯定……”
“肯定什么?”凝儿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十分好奇的男声插了进来。
“是啊!碧落和凝儿的感情还真是好呢,连闯祸也不忘了结伴!”十四冷着张脸望着我们说道。
我刚要开口反击,却被九哥的话打断:“十四弟,这里只有我们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不可直呼嫂子的名字。”
“就是啊!十四弟的这声嫂子我可盼了好久了!”落井下石的事情虽不好,但对象是小十四,这机会我是绝不能放过的!
十四忍着怒气不清不愿的叫道:“十二嫂。”
“小姐,您小心啊!”一声惊呼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此刻浣汐换了一身天蓝色的纱质衣裙缓步走向瑶琴前。
落座,琴起。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曲子在此刻是那么突兀,以浣汐的身份怎么都不该唱这支悼念亡妻的曲子。
“虽然是很感动,果然电影院的效果没有真人的好,要不我还真以为你冷血呢!电影不管再感人你也绝对不哭的,今天敢情你还真做了一会最佳观众!”凝儿边在我耳边轻轻说道,边递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
“真没想到最喜欢落井下石的十二嫂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不理会十四“小心眼”的报复,暗自思量着这个女子,温婉、脱俗、端庄、典雅所有与美丽相关的词语尽可以安在她的身上,虽然身陷红尘却没有丝毫堕落的气息,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她,一定以为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但既然是大家闺秀,流落到这种地方必定是要经历一番坎坷,心中不免为此叹息。
“姐妹咱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吧?”
凝儿的问题一出,我的心着实“咯噔咯噔”跳了几下,我们出来是有些时候了,甚至九哥、老十和十四也来凑热闹,保不准胤裪这时也已经到家了。如果他知道我来这种地方,那后果……后果……“今儿个美人也见了,曲儿也听了,我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
我的话一说完,除了十阿哥外众人脸上皆是一幅了然的神色。
“原来你也有怕的事情!”十四扬了扬眉,一脸嘲笑,“九哥,时候也是不早了,我们也先回去了。”
十四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十终于忍不住问到:“刚刚还看得好好的,怎么这就都走了?”
“十哥,我们一起走吧,我还有事和您说。”十四轻描淡写的带过,大概是熟能生巧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九哥这时才开口说道:“碧落是怎么来的?有人跟着吗?”
“坐车来的,车就停在隔壁街,我带了家丁。”我老实作答到。
“回去要小心。”见我点头答应又接口说:“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下次不许胡闹,如果再让我抓到,我一定会告诉十二弟的!”
九哥言外之意就是这次会帮我隐瞒,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我还是很高兴的回答道:“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和凝儿在门口告别后独自回到马车前,晓露和拂晓立时迎了上来。
没见到凝儿,晓露慌张的问道:“福晋,我家格格怎么不见了?”
“见到你们家十四爷了,他们在前面呢,你也快去吧!”
刚打发完晓露,拂晓便埋怨我到:“格格,你这是去哪儿了?让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这个……这个是要保密的,你就不必知道了!”
“为什么要保密啊?”
“当然要保密了!不然被我知道了还得了!不过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难得能见到胤裪冷着脸的样子,我的大脑顷刻间瘫痪,那句老话说得真是好啊,看来这件事是不要想蒙混过关了!
第一次发现胤裪生气的时候原来是这么有威严(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生气),不管我怎么逗他说话就是沉默不语,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错了。”我用尽最诚恳的声音说道,但胤裪只是哼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我不该不跟你说就出门的。”胤裪的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但是我和凝儿一起出门啊!又不是一个人。”刚泛晴的脸又变回那副阴沉的模样。“好吧,我不该不小心被九哥和十四发现。”气温好像又低了几度。“还不满意,我不该仰慕美女还不行吗?”
终于胤裪被我逼得破了功怒气冲冲的倒在床上,背过身去,留我独自站在一旁,隐约可见他攥紧的手上青筋满布。
忽然觉得这样孩子气的胤裪可爱无比,不禁笑了出来,不过想到现在的情形我还是及时收住了笑声。慢慢躺到他身后抱紧他,还好他没有甩开我,我接着凑近他耳边装可怜的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青楼的,但是我又没做什么,只是去看美女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明知道告诉你你也不会答应,所以才瞒着你偷偷去的。”胤裪绷紧的背脊渐渐放松了下来,见机我掰着他攥紧的拳头说道:“我们恰巧遇见九哥他们的,见了浣汐大美女我就马上回来了,你也看见了。”拳头没有什么松动的迹象,我只好釜底抽薪委屈求全的哄到:“最多我答应你只此一次,好了,不要再生气了!”
死皮赖脸的央求下胤裪松开了手,还未等我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便狠狠地吻了过来,少有的强势,不温柔但还是属于胤裪味道,大概现今也只有我能令他抓狂了。
“你知道吗?你闹别扭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话一出口,见到胤裪激狂的神色我在心底深深感叹道: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不过就算是小孩子,谁叫我喜欢呢!”几近谄媚的语气仍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
那晚强势的胤裪二话不说折腾了一整晚,快要黎明时才安稳,但还是抱着我不放,看来他今天上朝前是不打算让我睡了。“你欺负我。”埋在他胸前的我小声地埋怨。
“恶人先告状。”话虽如此,但胤裪还是歉意地为我换了个舒服的睡姿,轻轻说道:“累了就快睡吧,我会告诉拂晓不要吵你。”上眼皮止不住地下沉,在我就要完全合上时仿佛听见一个声音说道:“下次再犯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终于恢复正常,除了全身酸痛外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每当听到下人们议论京城有位名叫浣汐的花魁时,胤裪都会不自觉地冷下脸来,吓得下人每当议论是非时也都会不自觉地多看几回。虽然很关心浣汐和九哥之后的发展,但是想起胤裪那张别扭的脸,我还是决定先不要惹事。
一个人茫茫然在院子里游荡,正感无聊时一阵谈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听说了吗?”一个女声说道,“那个花魁,听说是叫浣汐的,被九阿哥赎了身,本想带回府的,但不知怎么先让九福晋知道了。”
又一个声音刹有其势的说道:“九福晋那只母老虎知道了可得了?你不知道,听九阿哥府上的人说,到现在九福晋看咱们福晋的眼神还是那么凶狠。”
“可不是吗?说是九爷把人藏在了别苑,任由九福晋胡闹,暗地里还是准备着将人接进府里。”
“这九福晋也真是的,九爷都不知道纳了多少人了,怎么就在乎这一个?”
“听说是九爷喜欢的紧。”
这段话正印章了娱乐事业的发展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绯闻八卦。她们的话虽不能尽信,想来离事实也不会差的太远。
九哥要想和浣汐跨过九福晋这道障碍并非易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毕竟占据了这具身体,对于九哥我总有一份亏欠,也许浣汐能弥补我的亏欠。想起浣汐不觉心跳乱了几拍,只有一面之缘的她总是莫名的牵着我的心。
看看天色胤裪也快要回来了了,收起纷乱的心绪向厨房走去,今天我准备亲自下厨为胤裪准备晚餐。西红柿炒鸡蛋、木须肉、金钱黄瓜、疙瘩汤,虽然没什么特别,倒也是我现代时的拿手好菜,起码算得上可口。可自从来到这里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原以为凭我的记忆不成问题的小事却也让我手忙脚乱,好在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甫一进门看到桌上简单的菜色,胤裪奇怪的说道:“今天的菜看起来很特别啊。”
“当然,这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快坐下来尝尝看!”看着胤裪不敢相信的眼神,我催促道:“放心,我先吃也可以。”
“真没想到咱们碧落竟然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优点!”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黄瓜入口小心品尝后点头赞道:“还真是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也就不妄我辛苦一场,“怎么样相信了吧!除了凝儿,你是第一个享受过我厨艺的人。”我臭屁的说道,胤裪倒也不再多说,只是努力的吃着,我也不甘人后,不久桌上便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碗碟。见到胤裪如沐春风般的面容,我的心也一片晴好。“我今天听到一段有趣的谈话。”茶余饭后自然是要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的。
“什么话?”胤裪随意的问道。
也许今天这顿饭的功劳,直到我说完也没见胤裪变脸。“我总觉得和浣汐有缘,我想帮他们,这样我也许就不会觉得亏欠九哥了。”
胤裪略一思考慢慢道来:“这事我们本不该插手的,但如果九哥是真心的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真的?”见他点头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胤裪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没有问题,现下要解决的就是弄清这件事的真相,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我跃跃欲试的样子,胤裪一盆冷水当头泼来。“不过在这之前你不准再惹事了。”
“我什么时候惹事了!”话音刚落只见胤裪谴责的眼神射向我,“你总不能把我关在家里吧,我去找凝儿玩还不行,保证不惹事。”
“你们俩凑在一起我更不放心,不过十四弟经此事之后不会轻易让你们重蹈覆辙。”胤裪的一
番话如醍醐灌顶般将我浇醒,看浣汐被十四撞个正着,不知道凝儿现在过得怎么样。
心动不如行动,明天我一定得亲自去十四府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