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沾湿了这个季节。
提着旅行箱一路跌跌撞撞,她终于来到了大理,一个曾经和他一起游玩过数月的地方。有他在的时候,她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旅店,从来不用担心自己的温饱,也不用担心上楼梯的时候会不会崴伤了脚。
可实际就是如此,这一路,不得不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她的钱包在火车站不幸被偷了,身上只剩下不到一百的碎碎零钱,脚在下火车的时候不慎崴到了。好心的出租车司机看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份上好在抹去了打车费的零头,这才让她得以来到这个可以搬救兵的地方。
对了,好像忘记介绍一下了。她叫袁艺,是青海市Y大的一名大二学生,是一个足以靠脸吃饭,可却要靠智商挣钱的实在人一个。她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小康之家,家庭还算富裕,父亲是一名考古学家,母亲是Y大舞蹈系院长,所以在母亲深刻的影响下也就成为了一名在Y大小有名气的舞蹈家,拒说很多同学把其奉称为“栀子花女神”,至于当不当得起这个称号,她也就无从知晓了。
大理,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他曾经对她说想到这里来开一家小酒馆,远离城市凡俗,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而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她想去拼搏,不想用美好的年华求得一生安稳。她想去巴黎舞蹈歌剧院,当一名舞者,用舞姿点亮心中的梦想。可后来的后来,一切似乎都没有照想象中的发展。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脚底下是一条曾在上面你追我打的石板路,旁边桥上来来往往有许多撑着绣花伞的人,水流也依然那么清澈,就连空气中的毛毛细雨仿佛也和当年一般清新。
眼瞅着,两年已经过去了。
这家名叫“香园”的小店,是那年他们一起住下的客栈。里面的老板也是他熟识多年的朋友,所以总会得到格外的关照。
“程大哥,好久不见。看来这回又要来麻烦你了。”
眼前的程玖虽然不是百里挑一的帅哥,可却是那种居家耐看型,也是一名即将初为人父的准爸爸了。
“真是好久不见。前天接到你的电话,宁宁听到你要来的消息可是高兴坏了呢,她正是紧张的时候,也希望有个人来陪陪她。那个…简翎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要他在这里,也总归会找到的,有什么消息我也定会通知你,你就先安安心心住下吧,房间就是上次他住的那间。来,先去歇会儿吧,行李给我。”
“谢谢你,程大哥。”她笑了一笑说道。
“我说袁艺你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那张被压在行李箱底的照片,我最终还是拿出来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冥冥之中,他似乎就坐在窗下的小木桌前写着读书笔记。那本名叫《飘》的书里面依然残留着他的字迹,她把它放在木桌上,希望可以和原来一样。
“咚咚咚…袁艺,你在吗?是我,安宁。”
袁艺前去开了门,“我说你,大着个肚子就不要跑来跑去的啦,我自然会去找你的。来,快来坐下。”
安宁一坐下就看到了木桌上相框里的照片,她看了一眼袁艺。
“我都听程玖说了。简翎离开也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他走前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吗?”安宁问。
袁艺拿起了名为《飘》的那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空白的书页上写着这样一段话:如果你是风筝,那么我一直以来都很庆幸能够成为那个牵线人。可最终发现,你想要的高度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你本该属于更广阔的天空,线没有断,我只是想放手了。于是,一切珍重,安好。
简翎
“无缘无故怎么会写这样的话呢?”安宁很疑惑,当年看到他们,她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刚刚好。
“两年前我们来的时候是高考之后,那时候我已经得到了Y大的录取通知书,只要进了Y大,就有进一步进入巴黎歌舞剧院的机会,他当时也被另外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他说过,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因为地域问题而有所影响,那时候,我真的信了。临近大一开学的日子,有一天他约我出来把这本书送给了我,还记得那一天,是我们话最少的一天。再后来我再也没有拨通过他的电话号码,他的朋友也只是转告我说可能他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至于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他书上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应该就是分手的意思了,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他所提到的高度是一个怎样的高度。他以前说如果有一天找不到他的时候就来大理,他会等我,于是我来了。宁宁,你说他真的会在这里吗?”
听着袁艺诉说着这两年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却不知如何去劝说,这个心结,想必无人能解吧。
“简翎绝对不是一个会始乱终弃的人,相信我,他一定在这里等着你。在你一回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你看,我马上要生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封个红包当干妈吧,陪我出去走走,不开心的事就先放一放,嗯?”
“好啊。”说的轻松容易,可是怎么放一放呢?
雨后的天空,是晴朗的开始。彩虹的出现,不知会不会有渺茫的希望?窗前,雨一滴又一滴地从屋檐上往下掉,落在栀子花的花瓣上,沁得更加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