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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解连环·时间如水,回不去,出不来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自那日早晨他对我说过那些话后,这两天除了给上堂两老请安和去吃饭,我都是极小心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而他也是自那之后,再没到过这院子。我想这样也好,免教两人两看相厌。

今日是我嫁过来的第三天了,昨晚膳后说好今日他会陪我回门的。他爹娘还说要多带些礼品回娘家,让娘家人放心我在这儿很好。公公婆婆对我还是不错的,没挑过我的错处,说话也温和。一家人说话处事,都不失书香门第的底蕴与风度。

即使是他,在外人面前也是对我温柔的。我们俩倒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和睦夫妻!

我早早的起了床,此时采绿采薇正替我打扮。我知道他不会在我屋里歇了,于是新婚第二晚即昨夜,我就叫她两把放杂物的后屋收拾了出来,让她俩住着,方便照顾我。起初,她俩死活不肯,我就说了实情。我想,终是不可能瞒她们一辈子的。

“小姐,为你梳一个飞云髻吧!”采绿在后面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我知道,飞云髻是最近从宫庭里流传出来的,很好看。但我却不想这样招摇,虽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但不想他在心里将自己小瞧了去。

我饶有兴趣的说:“不用那么麻烦,梳个双环髻吧,好看又简单。我本来就矮小,这样发髻高耸顶端,看起来也要高挑些。”

“小姐,你说的倒很对!姐姐,你快梳吧,待会就要回去了,小姐都快等不及了吧?”采薇从衣柜里拿出出嫁前我自己绣的一件刺绣销金百褶裙说道。

“嗯,知道了,你快做好自己的事吧!去提醒一下管家,要记得准备好小姐和姑爷回门的礼品。”采绿一边为我梳头,一边提醒采薇道。

“嗯,我这就去了。小姐,你的衣服我放这儿了。”采薇说完就出去了。

他与我共乘一轿,我们一人坐一边,各看各的风景。街市上很热闹,人声鼎沸,但那份热闹却掀不开轿帘,感染我俩。轿子一路从闻府出来过了府右街、中皇街、大庆街,到了西单街,马上就要到浣花街了,就快到姜府了。我不知道,等会儿爹爹和娘亲会不会看出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心里很着急,却又不好意思对他说,只是一个儿劲得搓手,不时的看向他。我想这些动作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果然,他转过头来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看了看他说道。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缓缓地抬头来,说:“你是怕等一下,你爹娘看出来了吧!你放心,既然娶了你,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话已说到这里,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我有说道。

“你问吧,不过时间不多了,不能深谈。”他淡淡的道。

“你为什么娶我?”我直接问道。

他没有马上回我的话,转过去,掀了轿帘,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说:“你遇见过买鞋时拿了两只鞋码不一样的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以前是与表哥出来过几次,大不了是出来玩,却从没买过鞋。

“我想也是,你们是很少出门的。”他对我说道。

“那你买错过?你自己买鞋吗?”我问道。

他又继续看向外面街市上,说:“自己没买过,但见过这事。买错了一双,就要四只鞋错位。明白了么?”

他说的四只鞋与我的问题有什么联系?我想了想,还是又问了:“鞋买错了,那人可以回来换呀。这样不是就好了么?买错鞋,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呢?”

似是很惊奇我的说话,他又看着我说:“对,你说鞋买错了可以换,但很多人都不会再回来换;即使回来换,卖鞋的人也不会答应了。卖鞋人还会把剩下的那两只配在一起卖。我知道你一直喜欢你的表哥,而他喜欢上了我的表妹,但我和表妹才是真心相爱的。就这样,我们就像是错位的鞋一样。”

“你是云水谣的表哥。”我惊道,“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知道么?”

“我知道。”他自顾自地说。

现在的我完全不能理解了,心里一股烦闷直窜我脑顶,想要发泄出来,但却不能了。因为到姜府了。我不能让爹娘难过,于是强压了下去,由他扶着我下轿。

刚进大门,爹娘就迎将出来了,两老见我由他扶着都一脸笑容。“爹爹,娘亲,我们回来了,快进屋去吧,今日这外面有点凉。”我走过去,扶了爹爹说道。

“是啊,岳父岳母。要是你二老着凉了,青珞可就要心疼难过了。”他扶着娘亲道。

“嗯,哈哈!现在青珞是长大了!我给你说还不信。怎么样,涵香,现在该是我说的没错了吧?”爹爹边说边笑道。

娘亲又和爹爹打趣了一番,我们就进了前堂。一番坐定,早由娘亲的丫鬟蕊儿端了茶上来,这是规矩,昨日婆婆唤了我去教过这事,他也去了。

我俩上前给爹娘跪下,他开口说:“今日是青珞嫁与我的第三日,小婿特带了来向二老请安,多谢二老。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爹娘。”

说完,我们拜了三扣。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该我说了,于是说道:“谢谢爹娘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女儿不孝,出嫁了还要您们操心,今日女儿特意回来看望二老,望二老身体康健,日日平安!”

爹娘坐在上面一边点头一边擦泪,待我们说完,爹爹开口劝娘亲道:“别哭了,让他们笑话了,我们该高兴才是啊!”

娘亲也止了泪,笑着点了点头。

丫鬟把茶端了过来,我和他各端了一杯,向爹娘敬茶。

一番礼罢,采绿和采薇都下去会原来的好姐妹了;也把小弈领下去休息了,小弈是他的小厮,我们陪了爹娘在这屋子里好好说会话。

我心里念着二弟,左顾右盼的。娘亲见了问道:“青儿,在找槿轩么?”

我笑着走过去,拉了娘的手说:“娘,你陪我去找他吧。两天没见,还怪想他的。”

“好,好,好。别拉了,我这就和你去找。”娘亲笑道。

我忙看向爹爹,说:“爹爹,青珞这会儿不陪你了,你们俩慢慢聊吧。”说完,又对闻浩生说:“我先去找槿轩了,你陪爹爹聊一会儿。”

他抬头来对我展颜一笑,我们两现在像极了别的新婚夫妇,一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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