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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侦查

怎奈天公不作美,当天夜里就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没有停的迹象,原定的出游只好延期。

伊然在府里闲呆了几日,无聊极了,以前在村里还需要洗洗衣服做做饭,来到这一切全免了,她真的很难相信笑若伊之前是怎么过完一天又一天的。

清心阁不大,统共三间房,一间是笑若伊的闺房,一间是小厨房,还有一间是奴仆们住的地方。若伊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梳妆台、还有块做女红用的绣花架子,她在清心阁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本书、一张琴,对此伊然感到很奇怪,照理说官宦人家的小姐不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吗?更何况是丞相府家的千金,难不成笑丞相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

而且经过她几日的观察发现相府中的人也很奇怪,先说她院里的吧,在她住进来的第三天王氏就又分了一个管事嬷嬷、两个打杂的小丫鬟还有一个小厮给她,可除了原先分给她的清水、欣悦之外,这些人全都是新招进府的新人,对笑府中的事一问三不知,据母亲王氏的说法是她一年前坠崖之后,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她看着那些人触景伤情便都把他们遣散了,这也没什么,可是别的院子里的奴仆每次看到她都喊她一声“四小姐”然后飞也似的逃跑,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此次如此、人人如此,就不得不让伊然怀疑了,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

再说清水、欣悦这两丫头,名义上是伺候她的丫鬟,可她总觉得她们俩就是监视她的牢头。主子去哪奴婢跟着是规矩,可主子不让跟着还跟着就是跃矩了,清水、欣悦这两人可不止一次的跃矩,无论伊然走到哪她们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连上个茅房她们也不怕臭。

想明白这些伊然就再也坐不住了,当下就吵着要熟悉相府,让清水带着她在府里转一圈。伊然却吩咐大家大扫除,让欣悦在院子里看着,免得他们手脚不干净,欣悦想有清水陪着也不再坚持。

雨连续下了三四天,淅淅沥沥的打在叶子上,她们走得很慢,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转完半个相府,清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越来越跟不上伊然的脚步:“四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都转完了?”

“都转完了。”

“可是我记得那里还没去过。”伊然指向不远处的一片院落。

清水顺着伊然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偏院,住的都是府上的侧室和庶出公子、小姐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能去吗?”

“倒不是不能,只是没必要去,不符合您的身份呐。”

伊然看了眼清水:“哦,那就回去吧。”

听到伊然说要回去,清水如释重负,她这撑伞的手都快断了,四小姐要是再逛下去,她可就要累趴下了。

往回走了两步,伊然看到花丛里有一朵盛开的玫瑰,在雨水的滋润下娇艳极了,她鬼斧神差的踏着步子往花丛里走去。

“四小姐、四小姐……”清水撑着伞跟在后面,只见伊然一脚踏进泥潭里,她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伊然走到花丛中央,凑上前闻了闻,回首笑着对清水道:“你闻,多香啊。”

清水满脸黑线,看到伊然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她今天简直要被这个小祖宗搞疯了,她将伞送到伊然的头顶:“四小姐,快遮遮吧,您都淋湿了。”

伊然没心没肺的笑笑,我们回去吧。

清水伸手要去摘那朵盛开的玫瑰,伊然出声阻止:“你摘它干嘛?”

“四小姐不把它带走吗?”清水不解。

“我只是来看看,又没有要把它带走。”

……清水,忍了。

“诶呀!”突然伊然娇喝一声,“我的鞋子陷到泥里面了。”

清水上前一看,果真绣花鞋一半都陷在了泥里,伊然单着脚立在那里,无辜的看着她:“清水,怎么办?”

清水拔起泥土中的绣花鞋,泥水和雨水已经灌进去了,肯定是不能再让四小姐穿的了:“要不我先扶小姐到那边亭子里避避雨,我回去拿双新鞋来给您换上?”

伊然点点头,在清水的搀扶下一蹦一跳的来到了亭子。

“四小姐先在这坐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伊然点点头:“快去吧。”

待确认清水走后,伊然脱下足衣,光着脚跑到了方才清水阻止她去的偏院。偏院与主院相似,由一个个小院子组成,因为下雨外面基本看不到什么人,伊然将头伸进一个小院落:“请问有人在吗?”

“谁呀?”院中出来一个妇人,看打扮不像是府中的下人,应该是侍郎爹爹的哪个侍妾吧。

“能借我双鞋子吗?”伊然提起襦裙,露出光/溜/溜的两个小脚丫子。

妇人看了她一眼,对她挥挥手:“快进来吧。”

妇人拿出挂在脸盆上的一条干抹布递给伊然,让她擦擦身子:“你是哪家的丫头,怎么没见过你。”

伊然心头一动,没见过她?就算平日里偏院的人再不允许随便出入主院,不认识也只限于上头的人不认识下头的人吧,相府里头统共就两个嫡小姐,这妇人看起来二十八九岁了,入府时间应该不短了,不可能不认识她的啊。

伊然的心通通通的跳着,突然听到欣悦的声音。

“四小姐、四小姐。”

妇人也听到声音,神情紧张的看了伊然一眼,只见伊然也正看着她,不禁心虚起来,眼神左瞟右瞟。

“知道自己犯事了吧。”伊然轻声威胁妇人,见妇人僵着身子,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便知道她是真怕了,看来笑若伊身上的秘密还不是什么小事,“我不会对外说的。”她站起来,换上妇人给她拿的不太合脚的布鞋往外走,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说,“我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还会来找你的。”之后大喊,“欣悦,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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