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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眠(二)

秦三好正在跟苏武辩解着什么,他被苏武按在了一棵树上。正当苏武伸手要打他的时候,木曦紧忙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他。

“你干什么?!——”木曦向苏武吼道。

苏武被推得差点摔倒,转过脸来说道,“陈木曦,你给我少管闲事?”

木曦走得近了一点,他那消瘦的身躯和苏武那壮壮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他身高比苏武高了一点点,才算拉回了一点点优势。木曦面对着苏武,毫不客气地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打人是不对的。”

“你!——”说着苏武就推了木曦一把。木曦正要回击时,却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了。木曦转过身去,才发现是沈天晴。他脱开了沈天晴的手,不耐烦地说,“沈天晴,这事不要你管。”

沈天晴则不以为然道,“这事我管定了。你起开!——”

木曦被天晴推到了一边,便见沈天晴严肃地对苏武说,“仗着自己长得比人家壮,比人家高,家里比人家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家了?”

“我!——”苏武结结巴巴地说,“行,我跟你这个女人吵也没啥意思。”

“那就赶紧滚!”天晴怒道。

苏武恶狠狠地指着木曦和三好道,“你们俩给我等着!——”说完便愤愤的离去了。

沈天晴瞪着站在低着头的林小康,呆呆问了一句,“你咋不走?”

林小康摇摇头说,“我跟你们是一条线上的。”

“那他欺负三好的时候你去哪了?”沈天晴责问道。

“我!——”林小康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只见他小声嘟囔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秦三好低着头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怪小猫,如果是我,我可能更怂。”

木曦紧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三好低着头,似乎抹着眼泪说,“你们不要问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只是走了没有两步,他便停下,近乎哀求地对两个人说,“这件事你们不要告诉班主任。”

沈天晴望着渐渐远去的秦三好,眉头皱成了一团。木曦则轻叹了一声,跟在他后面离开了。

秦三好刚走到篮球场的时候,便碰见了迎面走来的苏雯和李钰玉,三好抬头看了她们一眼,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苏雯正疑惑着三好的反常表现呢,恰巧木曦也迎面走了过来,木曦回过头,瞄了一眼还在远处的沈天晴,恰在此时,两人装了个满怀……

木曦惊恐地拉住了差点被撞摔倒的苏雯,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见对方没有怪罪的意思,自己便红着脸匆匆离开了。苏雯也低着头,惊吓之余,还有些窃喜。然而还不等她说话,木曦早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李钰玉在一旁打抱不平地说,“一句对不起就行啦?这男生真不靠谱,冒冒失失的。”

“哎呀你别说了,不是没事吗?”苏雯拍着胸脯说。

李钰玉嘟着嘴说,“咋?你还想包庇他啊。不就考试考个第一名吗?有啥了不起的?”

“行啦。”苏雯平心静气道,“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李钰玉不再说木曦了,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苏武的身上,“雯子你知道吗?你叔叔最近好像怪怪的。”

“他正常过吗?”苏雯忍不住笑着说。

“哎,我发现你好过分哎,人家好歹是你叔叔,在这里除了我不就是他保护你吗?”李钰玉也忍不住笑说。

“谁稀罕?”苏雯满不在乎的说。

两个人正说笑着,便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沈天晴。于是她喊住了天晴,“天晴。”

天晴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苏雯便一脸茫然地问道,“刚才我看见苏武还有三好都怪怪地,他们是怎么回事啊?”

天晴半句话也没说,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便继续向前走去。

苏雯和李钰玉被弄得一头雾水,李钰玉便撅着嘴说,“今天都犯神经病……”

自习课的班级里依然有人在窃窃私语,见没有老师后,这切切私语的声音就逐渐演变成了大声喧哗。苏武和那几个天天打篮球的同学没有来上自习课,一整堂课,秦三好都是低着头的。木曦也低着头,他的心突突跳着,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和苏雯撞在一起的画面,心里既是后悔,又是窃喜。他在心里不断地骂着自己:你怎么能这么莽撞?怎么能这么冒失……

他虽然很想看到苏雯,但又不敢回头,他甚至是不敢抬头的,生怕抬头是被班里的某位同学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觉得这一堂自习课是自己有生以来最长的一节课,他巴不得这节课早点结束,而自己就可以一溜烟的消失在九霄云外。

苏雯刚好可以斜斜地望着木曦的背影,她不断摆弄着手里的圆珠笔,脑海里一边回忆着下午时的情形,一边在想着木曦这个人,她的脑海里似乎装满的都是这个瘦瘦的,高高的,冷峻但又可爱的男生。她不断地否定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啦,他是谁?竟能占据你心里那么大的空间?快醒醒。

可是当思绪平静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一眼这个叫陈木曦的男生。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她开始注意起了这个男生。

下课的铃声终于打响了,木曦紧忙收拾了书走出了教室。然而刚走出二道门,便发现了情况不对,两个人拿着木棍似乎已经站在二道门口等候多时。由于背着光,木曦不大能看清他们的面孔。但是看着似乎是很熟悉的面孔。木曦仔细瞅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不止是两个人,还有几个人躲在背光的暗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人就已经蜂拥上来,木曦把书放在,顺势夺过一个木棍,与他们搏斗起来。迎着光,木曦才发现,几个人都被煤灰抹黑了脸,根本认不清谁是谁。只知道有一个人一棍子抡过来的时候,另一个人制止了他,那人吼道,“不要下手太重,教训教训他就行了。”

木曦在混乱中听得出来,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他甚至已经能确定,那个说话的人就是李磊。正当他疑惑的望着这群人的时候,一根棍子打中了他的后脑勺。他的眼前变得模糊,应声倒下了。打了人的几个人在老师还没赶来之前,就四处逃窜了,留下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木曦。高一(2)班的班主任田涛赶来的时候,木曦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班主任带着几个同学攘开了人群,惊讶的发现真的是陈木曦!——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就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不多时,天便放晴了。木曦依旧昏迷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带着氧气罩。只有他的父亲陪在身边,病床前的凳子上放了些水果和营养品。不一会儿,田涛就带着一些礼物走了进来。木曦的父亲抬起头望了望他,便闷声问道,“你就是木曦的班主任吧。”

“恩,您是陈伯吧。”田涛礼物放在了旁边的地上,赔笑慰问道。

木曦的父亲二话没说,便和田涛厮打起来,医院的医护人员见状后,立马上前来制止了他。待木曦的父亲情绪稳定后,田涛才紧张地说道,“陈伯,您先消消气,关于木曦的事情,学校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跟你讲!我们家木曦要是有个什么三场两端,我跟你们没完!”木曦的父亲愤怒道。

田涛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便低头退了出去。他匆匆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急忙问道,“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张病历单,叹息地说,“这是三年前的一张病例,经调查证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会怎么样?”田涛紧忙问道。

“病人与三年前伤到的是同一部位,已经造成脑部严重受损……”

“讲重点!”田涛焦急道。

一生沉思了一会儿,便继续说道,“病人,很有可能会持续在一种昏迷的状态,永远醒不过来了……即使幸运,他能醒过来,也极有可能落下残疾。”

“什么残疾?”

“失忆症。”一生站起来,摘下眼镜语重心长地说,“患了这种病以后,病人就陷入了一种失忆的状态,以前的事物他可能完全忘记,病人的智商也有可能会急速下降。讲句实话,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田涛的心一下子凉透了,声音颤抖着问道,“那,那还有的治吗?”

“有是有,不过收效甚微,要用他以前熟知的事物来刺激他,经常给他心里的暗示。这样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也有助于他恢复智商。”

田涛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恶化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不敢想象,陈木曦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从此以后走上了厄运的征程。这一切的来临都是如此的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也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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