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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只教读书的白马书院

白马书院没有白马,也没有人。

是的,霍去病在这里逛了快一刻钟的时间,竟连一个人都未曾见到。如果不是看到小道有被清洁过的痕迹,他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在。

本来还想保持礼仪的霍去病,终于忍不住,用出了在琉球岛上很常使用,已经荒废一个多月,他一直很想用却没机会用的霍氏狮子吼:“有~人~在~吗~~”。还未变声的少年,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书院的幽静,不知豢养在何处的鸡鸭叽叽呱呱乱叫,刚刚未曾见到的老土狗兜着院子边跑边吼,远处树上本来在休憩的各种飞鸟惊恐地逃离而去……

霍去病对自己狮子吼很满意,但很快,他就蹙起了眉头,因为各种声音里,少了他本意想找,最重要的人声。以往在海岛上,出现的是小伙伴们应和的声音,现在,他想听到的是书院先生和学生的声音,可是没有。

没有人迹的书院,显得有些神秘,有些阴森。但霍去病却很高兴,无数的话本告诉他,强大方会神秘,所以他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但这样呆呆地等着总不是办法,于是他爬到一棵古树上,打算边睡边等。

……

“这是谁?怎么会跑到树上睡觉?”

“不会是强盗吧,好害怕。”

“别怕,我会打跑他。”

“……”

霍去病被一阵说话声吵醒,醒来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这让他有些抓狂,但想到这些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师兄师姐,嗯,听声音这些师兄师姐似乎比自己还要小些,但没关系,辈分比较重要嘛。于是他一个翻身,帅气地跳下,在树下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尽量礼貌的声音说道:“师兄师姐好。”

然后,树下的几人顿时作鸟兽散,边跑还边喊“强盗醒来啦,快跑啊。”喊得最声嘶力竭的,是刚刚那个拍着胸脯保证会打跑强盗的小男孩……

霍去病有些奇怪地摸了摸鼻子,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

站在大厅里,霍去病认真地一鞠躬:“先生,我是真的想拜入白马书院,希望您能成全。”

白须飘飘的老夫子表情有些复杂:“我们这里只教读书,不教修行,希望你能认真想想。”

霍去病在心里补了一句才怪,然后用更加认真地语气说道:“我还是希望能留在这里。”

老夫子的表情更加复杂,其中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苦涩:“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说完,也不管那些正在偷听的顽劣学生,丢给霍去病一串钥匙便甩袖离去。

霍去病现在很高兴,非常高兴,因为终于找到了一间愿意收留他的学院,而且这间学院竟不需要测试天赋!

只是他的好心情很快被打扰,因为那些刚刚在墙角偷听的学生,确认霍去病真的不是强盗,而且以后会是他们的师弟时,他们便有些兴奋地站了出来,吵着嚷着让他叫师兄。看着这群年龄最多只有八、九岁的小屁孩,霍去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

在花费了无数口水后,霍去病终于从一群小孩口中得知自己的房间在哪里。有些激动地推开房门,霍去病被呛得连连咳嗽,这个房间简直就像是一百年没住过人,一脚踩下去,竟留下清晰可见的鞋印。霍去病只好哭丧着脸连夜打扫,不打扫实在是连躺的地方都没有。

……

凌晨五时,霍去病的门就被拍得砰砰响,边拍还边传来叫喊声:“小师弟,快开门,早读要迟到了。”听声音还是个熟人:昨晚那个说要打跑强盗的小屁孩,自我介绍时说他叫李小福。

昨晚通宵打扫房间的霍去病这时哪里有什么好脾气,只是太累了不想说话,所以把枕头压到头上,形似一只把头钻进龟壳里的乌龟。

李小福是一个负责任的小孩,所以不知疲倦地拍打着门,不停地重复喊着。终于,霍去病再也忍受不住,把枕头一扔,粗鲁地打开门,准备呵斥那个烦人的小孩。

只是开门的瞬间,太过用力拍门的李小福一头撞进他怀里,抬起头满是委屈地看着他,再看看李小福有些发红的手,霍去病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于是他尽量温柔地问道:“怎么叫得那么急?我晚点去也行啊。”

出乎意料的是,李小福站直了身,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夫子说过一日之计在于晨,晚一点过去,便浪费了一点生命,更重要的,我们要学会自觉。”

听了李小福的话,霍去病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这或许是自己在白马书院学的第一课,只是这一课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所以他认真地对李小福行了一礼:“多些师兄教诲,去病这就去洗漱,你且先离去,我很快就来。”

“我还是等你一起吧,你是小师弟,照顾你是师兄应该做的。”李小福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霍去病:“……”

洗漱过后,在李小福的带领下,霍去病来到了书院早读的大堂。

有些奇怪的是,书院的学生真的不多,昨天那十多个似乎已经是书院的全部学生,而且这些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龄很小,年龄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似乎只有四五岁,这群学生,难道都是修行天才?

压下心中的疑惑,霍去病坐到为自己准备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蒙学经典《论语》,认真地跟着念了起来。

白须飘飘的董夫子站在课堂后门,脸色缓和了一些。

……

夏日的阳光不知疲倦地炙烤着大地,除了树上的知了迎着阳光放声歌唱,世间仿佛没了其他声音。霍去病有些恹恹地趴在床上,呆呆看着屋顶的横梁。他来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凌晨五时准时起床,吃了简便的早餐后就开始与那群小师兄师姐一起晨读,八时先生准时来上课,白须飘飘的董夫子教的是儒学,下午二时是像门房多过像先生的刘先生教格物,晚饭是傍晚六时开始,八时开始自习,十时结束睡觉……

并不是霍去病坚持不了这种规律的生活,充满活力的他,总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完成任务。可是,他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修行之事啊!白马书院,似乎真的只是教人读书。他曾经去找过董夫子,只是董夫子的回答异常简便:这里本来就是教人读书的地方。

离开?离开能去哪里?学院选拔已经于昨天结束,就算自己结束之前再去其他学院试试,难道就能被选中吗?霍去病笑得有些苦涩。现在的他很迷茫,看着自己洁净修长的双手,他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霍去病有许多缺点,懒惰,耍滑,自大。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乐观。既然已经无路可走,那便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吧。这种做法颇有些不撞南山不回头的傻气,但毫无疑问,这是此时最好的做法。至少,在书院他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计问题。作为学院的学生,帝国都会有相应地补贴,虽然不多,但至少饿不死人。

心情平静下来的霍去病很快就把全身心投入到读书大业中去。虽然他之前最大的愿望是修行,但在此之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学堂读书,因为琉球岛没有学堂存在,他这个愿望一直伴随了他好多年都未能实现,本来看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实现了。现在既然实现了,那自己肯定不能浪费。所以他学习起来颇有些废寝忘食,让那群单纯的小师兄师姐们对他都有些敬佩起来。

“是故风行有迹,时而观之,以知其理。”打开《风说》一书,映入眼帘的一句话让霍去病有些触动,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霍去病苦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合上书本,不再继续看下去。

董夫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门,看到霍去病的表现,僵硬地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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