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是不行。不过暖暖,我去哄她,我觉得亏啊。”
亏个毛线啊?我妈妈生气老爸都会主动去哄的。
“而且我去哄她,说不定她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怎么可能?”我终于抬头,目光碰上了他的眼睛。
“你不信么?”
“当然。”
“那好啊,我去哄她。”眯起眼睛啜一口茶,语调轻松的不得了:“不过是你让我去的,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呐,如果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你不能要我哄也不能生气。”
“噗,就这事儿,这样你就不亏了么?”雪瑄先做了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你才会说出让她难过的话啊!像你这样温和的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出让我不开心的话呢?
“大概有一点儿吧,不过没关系。”他搁下杯子伸出手,示意我拉钩。
我抬手用小指勾住他的手指稍稍施力算作承诺。
“陌黎哥哥,你的手比我的还要好看。”手指修长,肤色白皙,分明是没有棱角骨节的柔和,勾住我的手指上却传来不能抗拒的力量。
“有么?”他反手捉起我的手仔细的比较起来:“柔若无骨,纤纤如玉。不好看?暖暖,你审美有点跑偏啊!”
“我是说你的手更好看些。”当然没有说我的手不好看,本姑娘浑身上下也就这双手拿得出手了。
“啧,瞎说。”陌黎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暖暖啊,之前我和雪瑄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气话嘛,我才不当真呢!”
他把我拉起来:“天也晚了,我送你回家。”
第二天是十三,本想躲懒清静下。好让那俩人消消火,也让自己静静心。
可是清早陌黎就来我家叩门,说雪玥昨天扎了灯笼,大家一起去上灯。
“扰人清梦呵!”我开门笑骂:“雪瑄呢?”
“和雪玥在家做早餐呢。”
我迅速洗漱好,躲进屋里去换衣服,隔着门问陌黎:“哄好了没?”
“哟?不相信我么?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哪能不相信你呀?咱走吧?”冬天我总把自己裹成球才肯出门。
林家姊妹的院子里漫起了焚香的味道,院子里的地上还散着扎灯笼的竹枝。
雪瑄和往常一样,同我打招呼,带我吃东西。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乐得如此。
吃饱后,收拾过碗筷,四个人就一起看雪玥扎好的灯笼。
其实也还不能算是灯笼。现在的它们,还只是精巧的传统竹编宫灯骨架。
真是细致复杂的工程!
“看什么看,叫你来干活的!”
诶?我么?我疑惑的看向说话的陌黎。
“宣纸已经裁好了,你画三对,我们三个一人画一对。”
“凭什么啊?”我不干!
“国画你专业啊!”呃,好像是的。虽然总说我的画在四个人里最次,但那是说素描速写水粉油画,国画其实还真是只有我学了。(仔细想了一下下觉得有点自卑是怎么回事)
“得,我认命。”
我画的东西俗气的很,不过是梅兰竹菊加上莲花与牡丹。雪瑄和雪玥犹豫了一会儿,就动手剪了些吉祥的图腾粘到做灯身的洒金宣纸上。陌黎开始的时候就看我画,直到雪玥催他他才懒洋洋的写了几个字在上头。
陌黎提议用淡金色的仿绫纸镶边,全票通过,一起动手。
我们几个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我肚子叫起来才想到吃饭。
下午,我们就开始七手八脚的糊灯身。
真正完成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挺满意。
虽然没有外面卖的灯笼那样花哨喜庆,但也算得上典雅别致古色古香。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上灯,然后欢天喜地的吃了晚餐。
十四十五我就回了老家,再回到县城的时候已是十六早晨。
我开学了。
当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知道雪瑄雪玥已经离开了。
雪瑄雪玥不在,我也就很少见陌黎了。
开学之后日子过得极其愉快。
我和洛堇依然亲得好像一个人,一见面便不舍得分开。百杉也还是喜欢趁我不在鸠占鹊巢与李凌说笑打闹。
如果非要说什么不一样,那也就只有一鸣惊人的楚风煦了。
关于他的闲话,像潮水一样涌向我的耳朵。
原来他是住校生。
原来他是副班长。
原来他很擅长长跑。
原来他跳远也很棒。
原来他喜欢穿白色。
原来……好像除了我,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东西。
于我,他好像平静的海面遮掩住的礁石,因为一次考试导致的落潮而浮出水面。
只是我从来不曾想,暗礁,大抵都是美丽而危险的。
于是,我就这样,读书弹琴写字画画听八卦,悠悠闲闲地数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