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像是麻痹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年轻人，谢谢你的茶叶。这工艺品，你留着吧。老者说出了这几次见面来最长的一句话。
说完后，他起身，当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我急忙叫了办公室外的几名员工，问他们，刚才那个老汉，从电梯还是从楼梯下去的？
他们互相望了几眼，萧经理，什么老汉？
我说，就是那个，早上来了一次，两天前来了一次，半个月前也来了一次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啊！
他们想了想，给了我同样的回答，都说，我们没看见过。
我大怒，调监控！你们上的什么班！都在插科打诨么！我冲他们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这么活生生的人都看不见。
我和他们一起到监控间，调了十分钟前出入办公室的录像。
我傻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从我办公室出去的！
我吼着，把前几次老汉来我办公室的时间段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
无功而返，那段时间，在监控里，根本就没有人走进我的办公室。而且录像没有一点剪辑过的痕迹，时间都是连续的。员工们都呆呆地望着我，以为我疯了，有的说，经理，您是不是做了个噩梦？我们还很奇怪，您怎么突然叫我们做这么奇怪的水晶球。
我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
那翡翠烟斗，铁质盒，有些塌陷的沙发，那没有眼珠的双目。
这不可能是一场梦！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却无人相信。
此时此刻，我只能找阿旭，他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
阿旭说，你别急，有一点我们能肯定，这个人肯定在你的办公室出现过，那些东西都是证据。
我点点头，但是他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这些都是迷。我感觉我要疯了，阿旭，我要疯了。从小听过很多灵异故事，但我一件都不信，我不看恐怖片，因为我相信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怪！但这几天，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世界观！难道，难道真的有“灵”的存在？真的，真的有异次元？
连我自己都发现，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阿旭安静地听完，说，晚上，带你去阡陌广场。
为什么。我问。
别问为什么，三点，不见不散。阿旭挂了电话。
我想，他或许是得到了什么线索吧。
一夜未眠，我睁着眼躺在床上，等到了两点。与阿旭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一个钟头，我穿好衣服，开了车往阡陌广场驶去。
在阡陌广场的门口，我看到了阿旭的车。他开车门走了出来，坐进了我的副驾驶座。
往前开，阿旭说。
大概十分钟，车子开到阡陌广场的圆型中央。
有人在跳舞！我说。可是，没有音乐？
阿旭点点头，这就是我当时和你说的，那几个都是与苏老板娘有染的男人。
这舞蹈，真有点诡异。只见那些人，齐齐举着右手，左右摆动，像是在做着类似于“请进”的动作。他们面无表情，腰在来回扭，而腿却僵直不动。坐在车里的我，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现在你相信了，那些都不是传闻，真有人夜半跳舞。阿旭说。
我们走吧。我说。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睛里，泛着银光。
听阿旭说后，我再次观察了那几个跳舞的男人。
可他们，竟似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阿旭说，你别怕，因为是深夜，而且他们的眼里确实泛着光，所以你会觉得他们在盯着你。
你带我来这里，单单是让我相信传闻不是假的么。我问道。
不，我要告诉你的是。传闻里，在这里跳舞的，一共有八个男人。而我们看到的，只有七个。阿旭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问。
我在想，少了的那个，就是出现在你办公室的老者。
那个没有眼珠的男人。
线索，好像突然串联起来了。水晶球里的九尾狐，少了一条尾巴。凌晨三点跳舞的，少了一个人。两者不谋而合！
但是，跳舞的，不是应该有九个人吗，九条尾巴啊！我说。
那第九个人，还没有出现。阿旭说。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如果阿九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也就是说，那接下来到这里跳舞的，就是我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旭道，现在你只能保佑，阿九和苏若，是两个人不同的人。
回到家已经是五点了，目前为止，我已经完全相信了灵异事件的存在。我亲眼看到的一切，逼着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忽然想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阿九了。
或者说，阿九，没有再来找过我了。
她是个让我猜不透的女人，无论心理，还是行踪。
忽然间。
先生？是你在叫我吗。
睡梦里，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声，如婴儿般。我仿佛看到阿九在向我走过来，她肩上的衣带顺势滑落，一个完美的女人身躯完全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阿九。我唤道。
先生，嗯，我在。她呜咽着。
你是九尾狐吗。我缓缓问道。
我，我是啊。她又说。我，我不是。
朦朦胧胧间，我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只记得，她又一次，柔软地，轻声细语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