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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爱放手,胜过小爱缠绵

阳春三月的花,开了又谢,终于等到南风,徐徐而来。在悠悠的时光里,又是一年的初夏,悄悄,来临了。

那时,是我一个人恬静的周末时光,我走在阳光温暖的小路上,漫无目的的散步着。然而,就算是漫无目的,那天我还是又走进了那个二小花园。

那时的那个走廊,早没了冬日的零落,郁郁葱葱的葡萄叶,把木质长廊掩盖的密不透光。我自顾自地穿过长廊,悠悠然拾步而上,终于,来到那个小小的凉亭前。

然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让我魂牵梦萦了很久的人,就这样出其不意的闪现在我的面前。

是严颜。那时她早已经端坐在凉亭中,画架支在她面前。她手拿画笔,身芊目柔。南风吹过她的发髻,把刘海微微拂动,日光浮影里,展现出她眉目认真里最优雅的脸庞。

那一瞬间,我恍惚以为自己又穿越回那次遇见严颜的场景,因为我竟有去旁边的冷饮店再买两杯汽水的冲动。但是,下一秒我就意识到,这还只是初夏,太阳并不炎热,而严颜的额前,也并没有汗珠。

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那个凉亭的,但我还是走了进去,来到严颜的身后,彳亍了很久,我才轻声说:“好久不见,严颜。”

严颜从她聚精会神的绘画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我。目光交汇的一霎那,我可以看到她目光中的惊诧,我想,和我一样,她也对这样冒然的碰面,有点恍然若失吧。很久,她才说:“韦恩,怎么是你?”

“周末没事,出来走走。真巧,你们这周是月休吗?”我答的倒很干脆。

“是的,我们月休。”严颜说着话,目光逃离了我的视线,又游离到画板上。

“没和男朋友去逛街?”我问道。

严颜头也没抬:“他有事要忙,我也好久没来画画了。”

我“噢”了一声,再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严颜见我并没走开,抬起头,问:“安然呢?你们怎么也没一起?”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对啊,严颜应该还在以为我是和安然在一起的。她的错误认为,我一直没能给她解释清楚。

我说:“我,是一个人。”

严颜目光扫向我,睁大了眼睛:“你们分手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样的问题,我该如何回答,没有牵手,何来分手?

又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认真的对严颜说:“严颜,你知道吗?当初你怎么能因为胡蝶的一句话就选择弃我而去呢。你,你让我很失望,很心酸!”

严颜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画笔,语气也认真了起来:“你心酸什么?你应该庆幸,我离开了,你和安然才能好好的在一起。其实当时我最心酸才对,不,是心痛。我真傻,才被你骗了那么久。”

我看到严颜激动的说着,心想,我骗了你?你竟然认为是我骗了你?但是我从来就没骗过你。是你当时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后来,我不再去想对你解释,那是因为我看到你和那个叫做云的男孩子是如此的甜蜜,既然你不爱了,我何必低声下气的去和你解释呢。但是,这一次,你依然说我骗了你,这是我不能忍受的,好吧,既然如此,就让我向你解释清楚,我韦恩那时只是单单的喜欢你而已,而所谓的和安然在一起更是无稽之谈!

我说:“严颜,你错了…”

“我错了?我确实错了,我错就错在太傻了。胡蝶说安然是你女朋友,其实我一点都不惊诧和伤心,那是因为,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眼睁睁看到你和安然,在这个小花园里,你们拥抱在一起。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所以当后来胡蝶说安然是你女朋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伤心,那是因为我的泪水都流干了,伤心透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后来,竟然带着安然去我们学校。韦恩,你可以移情别恋,但是,不要去给我耀武扬威好不好。你和安然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我现在也还是祝福你们的。”

严颜突然流下泪水激动的说完了这段话,而我在旁边却呆呆的看着她的伤心样子,却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我和安然拥抱在一起?这…我想起来了,是那次安然被胡蝶误会而遭到胡蝶的谩骂,她伤心的哭倒在我怀里的事吧。我没想到,那一幕会被严颜看到。我也没想到,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这样说来,那时严颜一定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因为那时第二天我还和她见了一面,当时她哭红了眼睛,可我却不知道由衷。她那天并没有说这件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后来也不让我解释,而且为什么后来她却和那个叫做云的男孩子在一起了!

我有一大串不解,我对流着泪的严颜说:“严颜,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委屈?算了吧,是我太傻。”严颜哽咽但语气怔怔的说。

接下来的时光,严颜给我讲了那时她的心路历程和后来又如何和那个叫做云的男孩子在一起的经过。

她说:“那次月休,我满心欢喜的盼望着你来接我回家。放学后,我就连忙跑向门口,希望能早点见到你。但是,当时你并没出现,而那天是我生理期,尽管我当时很痛,但我还是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是有事耽误了,或者公交车在路上坏了。但我绝不会想到你是真的没来接我。我给你打了电话,没人接,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焦急和不安吗?”

我说:“那天我确实有事耽误了…”

“你还骗我!够了,后来,我自己一个人回了家,尽管我忍受着痛苦,我依然担心你,所以我想去找你。可是,当我路过这个小花园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严颜当时看到了什么,我刚要替她说,严颜却没有停顿的意思,又继续诉说了好多话来:

“我当时就在路口处,远远的看到你和安然面对面交谈着,起初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在交谈。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但是,我错了,当我向你走近的时候,我看到你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而不久后,她就扑在了你的怀里。”

“而你,一个口口声声说只喜欢我的你,就那样紧紧的把她抱在怀抱里。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这一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吗?”

“当时我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一步步向你们走去。当我看清楚你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因为那是我梦中的场景,那个梦我曾和你说过,我梦到过你和别的女孩子拥抱在一起的场景,而那一刻,梦境成真了!”

“我还记得当初我向你说起那个梦的时候,你把我紧紧抱在怀中,但是,当梦境真的成真的时候,我才感到你那时的虚伪。”

“我当时眼泪就扑朔而下,心痛的如同刀割。因为巨大的悲痛,我没力气再向前走一步。我扶着一颗路旁的小树,对你呼喊。但是,如同梦中的场景一样,你怎么也不回应我。”

严颜说到这里,激动的哽咽起来,我终于插上了话:“可我当时并没有听到你的呼喊。”

“那是因为我根本喊不出来。我很伤心,再加上生理的疼痛,这些让我筋疲力尽。我是在向你呼喊,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失声了!我什么都没喊出来!而你,不久后就和安然并肩簇拥着,离开了小花园,一点也没看到身后可怜的我。”

我知道,那时我只是扶起了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站不住的安然,想要把她送回家去。

“我那时的感觉,就是天昏地暗。”严颜继续泪水汹涌的说着,“我伤心,我心痛,我闭上眼泪,再睁开却是一片漆黑。我害怕极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双手把我搀扶了起来。那时,我还以为是你终于看到了可怜的我呢。”

我知道,扶起严颜的并不是我。我正要问问是谁的时候,严颜继续诉说了起来。

“后来,我从声音上听出来,那是云,就是你见过也认识的云。他把我扶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在过了好大一会儿后我终于有所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也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我睁开眼睛,看到满脸担忧的云正紧张的看着我,目光担忧。那时间,我虽然很伤心,但仿佛看到了阳光。”

“后来,云耐心的安抚了我好久,给我说了好多话。尽管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也一刻也没停的给我安慰。待我终于不再那么悲痛了,他又把我送回了家,我很感激那天有他,要不然…”

“也是那天,我才知道,云也是我们这个小县城的人,而且很小的时候,他就认识我。他说,他以前经常在这个凉亭中看到我作画,而他就在一旁守护着我。可我那时只顾着画画,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后来,我上了初中,为了中考,就舍弃了业余时间,再没来这个凉亭。而他,并不和我们一个初中,所以,他一次次来找我,却一次次寻不见。他说,那时他才知道,他是喜欢上我这个认真作画的小女孩了。”

“所以,当那天高中开学的时候,他在班级里再次碰到我的时候,很是吃惊。他觉的,那是上天又一次安排了我们的重逢,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向我告了白。可是,那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就没听他多说,毅然拒绝了他。后来在公交车站,你也遇见了了他,这更让他伤心难过。”

“但他说,他依然喜欢我,从来没放弃过我。所以,那天他看到我在校门口等你的时候,脸上痛苦的表情时,也是担心极了。”

“后来,他回到家,还是放心不下,就跑到我们以前遇见的地方,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我。但是,遇到的却是一个伤透了心的我。”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我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对我如此痴情的男孩子。”

我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

严颜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是,就算这样,就算我那时是如此的伤心,可我还是喜欢着你,我就那样傻傻的喜欢着你,我还期盼着夏天能和你一起去看海。”

“我希望先前我看到的,真的就是一场梦。而你后来就会跑过来对我说,那些让我心碎的场景都是假的。可是,第二天的时候,你确实来找我了,然而却没有一点儿解释。”

“我当时看到你还在问我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我在心里却只能苦笑。是啊,你伪装的很好,你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对于我来说,却不一样。发生了的事情,就永远也不能抹去。”

我接过话来:“那是因为,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情况,我…”

严颜再次打断了我的话:“所以说,我真的是笨到了家。后来,我回到了学校,想了很多。我想起我们初三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你们几个开心的聚在一起,而你和安然,也会常常待在一块儿。那时,听说安然拒绝了林飞的告白,而传言说是安然喜欢的是你。但我那时候真的不想理会你们这些事情,我也不会想到,我们以后会相识,相知,然后,然后相恋。所以,当我回想起来,我才明白,是啊,你和安然早就认识了,而我们从相识到相恋,才那么短短的几天。而且,我们之后就相距甚远,久不见面。而你和安然在一个学校里,距离那么近。而安然又是那么一个让人夸赞的好女孩,她温柔,漂亮…”

我连忙说:“其实在我心里,你更……。”

“但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把她拥在怀中。我想,是因为我们久居异地吗?这也是我最初担心的问题。然后我就明白了,确实,我们不能常常见面,而安然那么好的女孩子就天天陪在你身边,你怎么会不心动呢。最后,我想,我应该祝福你们才对,也许如果没有我,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就算那时我依然深深的爱着你,但我已经决定放手了。大爱虽难舍,但不如成就你们的小爱缠绵!”

我说:“严颜,你真的想多了。”

“是吗?难道是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之后才碰到的我?那这样你就太过份了!”

我说:“当然不是!”

“不管怎样,我都祝福你和安然。所以后来在校门口我再次遇见你,并听胡蝶说安然是你女朋友的时候,其实我是为你们高兴的。”

“可是,后来我去你班级里找你,你明明在哭。”我说。

“那是因为,我看到你还要来找我,我在苦笑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和安然的事情。我是看到你自以为聪明的样子而留下的苦笑的泪水。”

我说:“好吧,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么一个人。”

“后来,你走了,我也释怀了。但是云,一直对我放心不下,时常来关心我。我向他说了你的事情,他听了很愤怒。但我微笑着对他说,我已经不介意了,我只不过是年少无知,失去一份爱,但得到一个切心的教训罢了。”

“云很认真的对我说,他还在,我还有他。”

“这样的话很温暖,我很感动。”严颜说这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好像还在回味那句话所带给他的温暖。

“所以你们就在一起了是吗?”我问。

“是的,云一直对我很好,况且他很久就开始喜欢我了,那么一个用心的好男孩,我怎么会不动容呢。”

“所以,在下一次月休的时候,我才会看到你们手牵手出现在校园门口。”我说。

“那时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但是你不仅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安然。你知道吗?我当时很气愤,云更是气的不行。”

我说:“我知道,我们还差点动了手。但是…”

我想说我那时带安然来是想让安然自己来解释我们的事情的。但是,我刚刚听了严颜给我说的话,她说了她现在和那个云是如此的相互爱怜,我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甜甜的幸福感。

所以我说:“但是,你们现在很幸福。”

“是啊。我没想到我在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后可以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总是感觉,我不是在失去你之后才找到了云所给的幸福。而是,那个幸福一直都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而我却没有看见。现在,我只是又回到了当初的幸福,而和你,只是我们的一个小插曲。”

“小插曲?呵…“我也苦笑起来,那么让我刻骨铭心的一件事竟然只是一个小插曲。

严颜说:“感谢你那时抛弃了我。”

我看着眼前的严颜,心想:“傻瓜,我从来就没有抛弃过你。你一直是我最心爱的人,失去你我只能是难过。但是,一个误会就让我们这样散了,我真的是不甘心。大爱放手,真的胜过小爱缠绵吗?”

我理了理思绪,准备把我和安然之间的一系列事情和严颜认为的误会解释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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