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历来注重名声,说什么她舟车劳顿,体贴她不见她了,不过是话好听,若真是如此,早便该让丫鬟过来说一声,如今她都到了梓涵院了,没见便被打发了回来,这简直就是打脸。
若非出了事儿,璎珞觉得靖王妃当不会如此行事才对。
古代的马车让人实在受不了,一路颠簸璎珞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秦严去了前院处理事情,她趁此功夫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出来才觉去了一身疲乏。
刚巧古嬷嬷就过来回事儿了,璎珞传她进来,让妙哥搬了个小杌子来,古嬷嬷坐下后回道:“世子妃这几日不在府中不知道,郡主没了后,王爷和王妃好像也出了点问题,这些天王爷多半睡在前院书房,世子妃离开那日,杨夫人便去梓涵院门前跪着请罪了,跪了两个时辰,后来王爷不知怎么就到了梓涵院,正好就遇上了晕倒的杨夫人,亲自将人送了回去,当夜便留下来,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去了三日,倒是再没去过王妃的梓涵院。”
璎珞闻言倒是一愣,诧道:“杨夫人在梓涵院跪了两个时辰,王妃竟都没管她?”
靖王妃那么注重名声,怎么肯露出了虐待妾室的名声?更何况,前几日杨夫人刚有些得宠的苗头,这个时候如此对待杨夫人,不是还要让人非议她擅嫉,容不得妾室吗?
靖王妃怎么会呢。
古嬷嬷却是一笑,道:“世子妃不知道,杨夫人跪在梓涵院时,王妃根本就没在院中。确实偷偷的出府了,王妃带走了两个得力大丫鬟和全嬷嬷,梓涵院中倒是还有两个大丫鬟,可杨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两个大丫鬟压制不了杨夫人。”
璎珞闻言却笑了起来,杨夫人一准是得到消息,知道靖王妃不在,这才如此行事的,又引了靖王回来,靖王看到杨夫人跪了两个时辰晕厥了过去,势必会对靖王妃不满,亲自送杨夫人回去。
到时候杨夫人再利用靖王的怜悯之心,将人勾的留在她的院子中,等靖王妃回来,就一切都晚了。只怕靖王妃和靖王说当时她不在,靖王也会有所怀疑,靖王妃这是吃了个闷亏。经此一事儿,靖王妃和靖王之间的关系只会更糟。
感情都是这样的,期望越大,等平衡被破坏时,裂痕也会越大。
靖王妃偷偷出府,想必是去看望假死被送出去的秦仪媛了。
璎珞抿了抿唇,道:“那方才呢,可否探知出了什么事儿?”
古嬷嬷微微蹙眉,道:“梓涵院的消息不好打探,奴婢一直想在梓涵院中寻眼线,可都没能成,倒是不曾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只不过全嬷嬷今儿傍晚时出府了一趟,方才回来后便直接回了梓涵院,许是和外头的事情有关。奴婢这两日会再仔细探查,世子妃……”
“不必查了,你下去吧。”
两人正说着话,秦严的声音却突然响起,璎珞望去就见秦严大步流星的进了屋。
古嬷嬷闻言忙站起身来,行了礼,躬身退了出去。
璎珞上前伺候秦严换衣裳,仰头道:“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秦严却扬了下眉,道:“等爷沐浴出来和你说,或者,你伺候爷沐浴?”
璎珞这会子好奇心都被挑了起来,见秦严分明就是利用她这个心理,哄她伺候他,可谁让她是真想知道呢,只能亦步亦趋的跟进了净房。
秦严泡进木桶中,由着璎珞揉搓着长发,感受着她柔软的手穿梭在发间,舒服的直叹息,却是半个字都懒得说了。被璎珞催了又催,方才道:“现在让靖王妃焦头烂额的也就是秦仪媛了。”
璎珞眨了眨眼,却道:“秦仪媛都被送出去了,难道她又出什么事儿了?”
秦严冷哼了一声,道:“脑子蠢笨的人去了哪里都会状况不断,先时秦仪媛有靖王妃看着还好,如今离了靖王妃只会更事情不断。”
璎珞推了秦严一下,道:“你倒是往重点上说啊!”
秦严失笑,方悠悠然的道:“也没什么,靖王妃给秦仪媛安排了个男人,想让秦仪媛嫁到南方去,那人已而立之年,是娶续弦,秦仪媛看不上。偏秦仪媛住的宅子旁住着个进京游历的佳公子,仪表堂堂,青春年少,风流不羁,每日又是吹笛又是弹琴的,秦仪媛就不知怎么和这公子好上了,那公子也是外地的,乃是青州陈氏的嫡出子弟,秦仪媛如今哭着喊着想要嫁那公子呢。”
璎珞闻言愕然的张大了嘴,半响才道:“那什么佳公子是……是你安排的?”
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凑巧的事儿!
秦严只勾了勾唇,没应声也却也没反驳,璎珞不觉摇头一笑,道:“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她才不会相信,秦严是关心妹妹,这才给妹妹寻了个佳公子。秦仪媛出了那样的丑事儿,像靖王妃那样给她寻个想要依附王府,娶续弦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可这个佳公子,听着就不靠谱的很。
秦严冷笑,当日秦仪媛企图害璎珞,璎珞自己动手报了仇,他这个夫君可还不曾出手呢,怎么就此饶过秦仪媛?
佳公子嘛,自然自诩风流,只璎珞问起,秦严却不愿和她多说外头男人那些腌臜事儿,转移了话题。
梓涵院,靖王妃听了全嬷嬷的回报,哪里还有心思见璎珞,直气的连摔了好几个茶盏,拍着桌子道:“这个逆女!我是上辈子欠了她吗,这辈子要让她这样来讨债!青州陈氏世代簪缨,是朝廷中的清流,这种家族最在乎名声,规矩森严,她如今连清白都没了,却要嫁进这样的家族,她是嫌命太长了吗?!”
全嬷嬷在旁边劝了又劝,靖王妃却是余怒难消,最后到底放心不下秦仪媛,让全嬷嬷去套了马车又偷偷出了府去看秦仪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