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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由立兹”的周德伟(1)

邵建

不读《新青年》

提及中国自由主义,我们当然会知道它的代表人物胡适,但不会有很多人知道周德伟。这不奇怪,一个是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一个是当时对新文化至少是对《新青年》不感兴趣的北大学生。这是一对师生,但如果看自由主义的家族谱系,或看自由主义在学理上的修为,弟子比师,却要纯正和胜出。

周德伟,湘人,1903年出生于长沙,1986年去世于美国洛杉矶。在有关周德伟不多的资料中,我最感兴趣的是,作为北大学生,他当时在新文化运动中的另类表现。据他写于1962年胡适去世后的《我与胡适之先生》:“《新青年》给时代影响甚大,但我不大喜爱,我嫌《新青年》的文笔太泼辣,分析及陈述不如《甲寅》及严氏译述之精密而有系统。”另外,“《新青年》上李守常先生经常谈唯物史观,但终不能冰释我心中的疑虑”,而且他尤不习惯《新青年》上的文章几乎“都朝着唯物史观一边倒”。

时至今天,谁都可以反思问题丛生的新文化,包括它对后世的影响是正面大于负面,还是相反,这都可以讨论。我本人就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并且属于“相反”派。但我惊讶的是,周德伟当时就拒绝了《新青年》,不但不为风潮所挟,而且那时他还是个学生。更难能的是,周之反感《新青年》,不是出于简单的情绪,而是有他自己的知识来路。也就是说,在《新青年》之前,他在思想上已经有所接受,这才使他进北大后不能接受在他看来是过于喧嚣的《新青年》。

照周自己的表述,进北大以前所接触的思想资源,首先是章世钊的《甲寅》,其次是严复及其译述,第三是胡适。且看《甲寅》给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豁蒙:“自读了《甲寅》之后,我得了人民保障自身权利的观念及白芝浩、戴雪著的制度及宪法上的主张,又得了人民授权政府的观念及保障人民的出庭状的办法。”这段话如果用概念抽象,《甲寅》传播的是人权、宪政、民治、法治之类的基本理念,路子纯正而不偏斜。再加上后来一位清华毕业又留美归来的中学老师,指导他系统条贯地阅读严复译著,有了这样一个根底,自然百毒不侵。对于那份激进而又整体反传统的《新青年》,周德伟恐怕想提神也难——有意思的是,《甲寅》与严译都是文言,而且都属于文化保守主义。试比较他在文中提到的那些北大同学,如张国焘、邓中夏、罗章龙、刘仁静等,这些都是围着《新青年》转的人,思想上是吃新文化的奶长大,可以说是“五四”的儿子。不知他们在《新青年》以前,精神上是否另有襁褓。然而,至少对周德伟来说,正因为他有了《新青年》以前的知识授受,使他最终和那些北大同学走上了不同的路。

分歧是这样开始的。周出身穷苦,进北大后,被拉入马克思学说研究会。一次邓中夏和罗章龙等动员周德伟去长辛店工作,并说有优厚的报酬。周问什么工作,答是“做工人运动并教工人的书”。周表示自己还要读书,没时间。于是便争执起来。周借孔子的话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我就是本,没有我自己,一切都没有了。对方批评他没有无产阶级的意识,只有小资产阶级的意识。周说,我不懂什么阶级意识,我只有我自己的意识。对方认为这种态度根本不能再做研究会的会员了。周的回答是“不敢奉陪”。于是分道扬镳。

北大毕业后,周迟于1933年夏以公费留学英伦,进的是伦敦大学经济政治学院,参与的是由哈耶克主持的有关货币理论与经济循环的研究班,由此开始和哈耶克几十年的交游,亦由此走上了极为纯正的自由主义道路。关于哈耶克,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他在中国有两个弟子,一个是林毓生,一个就是周德伟。如果论辈分,林要比周晚得多。林是殷海光的学生,殷则是周德伟的后学。虽然殷周两人没有直接的师生关系,但周比殷要大17岁;而且1950年,在周的台北寓所,有个每两周一次的思想沙龙,参与者就有殷海光。也正是在周家,周德伟从书架上取出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交与殷海光,建议他翻译。于是就有了后来《自由中国》上殷译哈耶克的连载,于是也就有了胡适读了哈耶克之后,在《自由中国》雅集上的著名讲演《从〈通往奴役之路〉说起》。

如果从到自由之路说起,可以发现,胡适和周德伟这一对师生实有区别。胡适是从19世纪的密尔入手,又受20世纪杜威的影响,但这两者已是自由主义的发变,不是原典,因而缺了不可或缺的古典一节。周德伟不然,在哈耶克的亲炙下,入门即古典(何况哈本人即现代自由主义中的古典大师),因而得其自由主义原始,路径十分纯正。入门须正,立身方稳。可以验得的是,胡适在1920年代以后为苏俄“迷惑”时所发生的偏差,放在周德伟身上就根本不会,哈耶克为他预先免疫了。

不读《新青年》的周德伟至少没有沾染上新文化以传统为敌的文化态度;非但如此,日后反而自觉从本土传统挖掘自由哲学的文化远因。后者受哈氏影响,前者则得益于严复。严复是中国最早系统把握西方自由主义的人,可又是一个传统的文化保守主义者。学西方和守传统,在严复那里没有整体性的冲突,所谓两者并育而不相害,一如道并行而不相悖。可是,到了新文化那里,自由主义没人超过严复,传统却成了它的对头,必欲除之而后快。二元对立的思维既主导了新文化,接下来自然是它自己的一元独断。在新文化阵营中,胡适虽不是极端反传统(他们主要是陈独秀、鲁迅等);但因他自己的表现,似也应承担其所应领之责任。

一个真正的自由主义者,对自己的文化传统,肯定不会决绝反对。在最浅陋的意义上,你有现代的自由,别人也有传统的自由。更重要的是,文明的发展离不开传统,社会秩序的扩展恰恰是传统演变的产物,这是哈耶克一再阐述的义理。因此,就自由主义的文化表现而言,新文化不是推进了自由主义,而是从严复那里倒退了,至少它从文化多元倒退到了文化一元;而且这一元又从文化领域漫开出去,延及社会与政治,由此构成了百十年来的血与火。且看鲁迅如此绝对地表述:“将‘宗教,家庭,财产,祖国,礼教……一切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都像粪一般抛掉,而一个簇新,真正空前的社会制度从地狱底里涌现而出。”话是这样说的,事也这样做了,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周德伟不读《新青年》,很好。这里的不读,并非不读,而是不喜欢。《新青年》的思维,唯我独对,周德伟不与同步,幸何如哉。只是当年北大学子中,周德伟们何其少(而另一类学生何其多)。然而,就是这个周德伟,至今又有几多人知晓呢!

历史非仅浪淘沙,更浪淘金。

二新生南路三段16巷1号(上)

新生南路的一部分在台大之旁,路长分为三段,三段中的十六巷一号便是“紫藤庐”。这是台北的一座茶舍,也是台北第一处市定古迹。离台的前一天下午,再度来此。友朋庐内聊天,我独自在紫藤架下流连。那古老的藤干,形容枯槁,状若朽骨;但,举目而视,藤叶何田田,满架连翩。那翠嫩的绿叶,绿得那样年轻,如同初碧。叶、干间的颜色反差,让我体味着生命的奇异。

我来紫藤庐,是来追缅1950年代居住于此的周德伟,这位少为人知的先贤,一生可圈点处多,但最令我心仪的却是他当年身为北大学生,又处新文化运动之中,却不喜欢那份风云一时亦扰攘一时的《新青年》。我曾为此文字,题目就是《不读〈新青年〉的周德伟》。稿子发上台北的《传记文学》时,编者“手记”说:接到来文,“的确愣了一下:居然当时还有不读《新青年》的‘五四人’!”可见近百年来,海峡两岸,处于主流地位的历史叙述(它掌握在官方和学院手里),遮蔽了多少不该遮蔽的内容。

周德伟就是这样一个被时代遮蔽了的历史人物。观其一生,在政治上,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在文化上,他是一个保守主义者。当年新文化和《新青年》,有被学界视为自由主义之始。然而,这样的识见未明所以。中国自由主义始自严复,而非《新青年》。后者如果不说反,至少也是非自由主义的。难道你能相信,一个以决绝的态度反对自己文化传统的对象,可以是自由主义的吗;且不说正是它启动了逐步终结自由主义的历史枢机。然而,年轻的周德伟当时即与时髦不合,难怪他后来负笈英伦,成了古典自由主义大师哈耶克的亲炙。他同时也是哈氏在远东中国的首席弟子,后来成为哈氏弟子的还有两位,蒋硕杰和林毓生。五四那天,因身与“中研院”近代史所举办的“五四”九十周年纪念会,午间,我曾以周氏其人询问林毓生先生,说及周的遮蔽,林先生的回答让我低回:是周先生不配合时代,不,是时代不配合周先生。

周先生善用文言写作,在白话时代,这可能是他不配合时代的地方。但,文言不过表象,周先生用力所在,其实是传统与西方两种文化的调适。70岁那年,周先生撰文谈自由主义,文章写得古色古香。其中有问:“‘为政何先’,曰:‘道莫高于诚,德莫大于仁,治莫广于自由。’”此本儒门经籍之要,但在周先生这里,却内摄着西政哲学的原典:“先生所谓自由其何指乎?”曰:“自由者乃超乎立法及政府之人权,亦即由法律保障每人之私领域也。”张口“之乎者也”,但其语义却典自洛克与密尔,又流经伯林、哈耶克。尤有趣的是,该文的题目为“周子若的微言与大义”,这是个不掩自负的标题。其中“周子若”乃周德伟的字,是自字,意即如孔子。一个以孔子为人生楷模的人(想想当年《新青年》“只手打孔家店”的阵势吧),并不妨害他同时又是一个哈耶克式的自由主义者。古典文明与现代文明的融会,形塑了周德伟先生的自由主义身段,羡煞人也。

在周德伟的身上,我看到了严复的影子。如果可以走向历史的纵深,周氏的做派其实是严复的赓续。自由主义甫入中国,严复的努力就是把它放在中西文化之间,让它们“交互阐释”。这份工作自严复始,由《甲寅》继,却中断于《新青年》。该杂志以“进步”和“新”的名义,恨不能一脚把传统踢进时代的垃圾堆。20世纪以来,由《新青年》所主导的新文化也形成了它的百年传统,和数千年的传统文化相比,海外学人倾向于把它称之为“小传统”。这个小传统显然不是自由主义的传统,这样我们就看到了周德伟的意义。当这个小传统既已成为时代的主流时,周氏是在它之外,孤峭地从事着古典自由主义与本土传统的对接。如果严复是中国自由主义的正脉,一脉而下的是梁启超、(某种意义上的)章士钊、(非《新青年》时代的)胡适,而后就是周德伟。周德伟显然比严复之后的几位,更自由主义。但,整个这一脉系,在自新文化而下的历史主流面前,借用一位台湾学人语,是“一个被放弃的选择”。周德伟先生资望未若严、梁、胡,当然只能是放弃中的放弃了。

……薄暮的紫藤架下,我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当时的我,盘桓有顷,始终好奇于叶干间的生命色调。直到此时临笔,方若有所悟:传统正如这古老的紫藤,别看它干枝朽枯,它的生命力却极为内在,只要不把它连根拔除,岁岁年年,照样绿叶新发。

三新生南路三段16巷1号(下)

那天,台北,天甚晴、海甚蓝、人甚惬。紫藤庐主周渝先生知我喜海,租了一辆商务车,一行六人,八点多出台北,往东北海岸,一路逶迤。中午,在基隆附近的一个海湾停车吃饭时,周渝接到一个电话。合上手机,他说,龙应台等下要带朋友去紫藤庐午餐。其实茶馆本非午餐之地,它只有简餐,而紫藤庐的简餐却是简而又简;但,像龙应台等人,就是会去。

新生南路三段16巷1号的紫藤庐,现在已是台北显名一时的艺文茶舍,可是它的前身,却是日据时期台湾总督府的高等官舍。1950年以后,它成为国民党财政部关务署署长周德伟的住所。进得一楼房厅,右面的墙壁上有周德伟的一帧照片,那是他六十岁生日那一天拍的。一袭传统长袍,身后是一副对联。工稳的隶体出自原湖南省省长赵恒惕,联句则是周德伟的自拟:“岂有文章觉天下,忍将功业苦苍生。”几天后,在那天也一道出行的台北政大一位老教授家里,说及这幅名对,他快人快语手一挥:上联是骂知识分子的,下联是骂蒋介石。

对子倒未必是骂蒋介石,但周德伟却没少骂蒋氏其人。周渝是周德伟的幼子,幼年时,他父亲常会邀一些朋友或学生到家聊天,但那场面常常不是那么令人如意。周德伟有时会陷入一种恶劣的情绪中,当他用湖南话大骂蒋介石时,那乡音在周渝耳中分明就是“蒋该死”。周虽为国民党官员,却厌蒋。1950年代初,他在自己的家中办过一个自由主义沙龙,每两周一次,来者有殷海光、张佛泉、徐道邻等,但,维持半年多就难以为继了。因为他家巷口对过有一个小糖果店,那个三十来岁的长脸店主是特务,任务就是监视他们家。他家的电话提起来,话筒里经常会有嗞嗞声,周渝的大哥告诉他,这是电话里头在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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