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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导演、表演——制度效力、素养为先(1)

在创作领域,人们常常将剧本、导演、演员三者作为考量电视剧质量水平的首要因素。纵览国内外那些可为观众津津乐道的电视剧,无一不是在剧本、表演、导演手法上皆有着出色的表现,韩剧亦然。近些年,好看的韩剧吸引了无数亚洲观众的视线,这里我们侧重从导演、表演两方面来分析韩剧在创作上的特点和优势。

一、韩国导演与演员的基本状况

(一)导演

韩剧的好看和成功并非唾手可得,它需要各个制作环节共同作用来实现,导演的创作则是其中至关重要的部分。

1.导演的构成与职能

在韩剧制作传统中,制片人(Producer)和导演(Director)一般是合一的。在吸收了大量英语的现代韩语中,并没有一个词语用来指称集制片人与导演于一身的称谓,于是人们就将Producer和Director的首字母加以组合,以PD来简称之。在韩国,PD不仅是一种书面指代,也成了一种口头称呼。值得提出的是,在韩国,不单是电视剧制作,在其他电视节目(如纪录片、综艺节目)的制作中也是PD合一的。在非电视剧的电视节目制作中,韩国的PD相当于我们国家所说的编导,但是两者的具体职能和强调重点是有区别的。

在韩国,PD是电视剧制作中的核心领导者和负责人,由于PD集合了制片人和导演的双重身份,因此,制作过程中的一些重大事情几乎都要由他来定夺。当然,PD的“Producer”与“Director”的双重身份也会随拍摄前后期的工作不同而有所侧重。比如说,在拍摄前期,PD要负责确定故事大纲、角色安排和演员酬劳等当然这也要与放送公司的CP(Chief Producer,即总制片人)及其他领导者共同确定。进入拍摄期后,PD要独立负责包括场景设定、镜头划分和指导表演等导演工作,同时也要兼顾财政预算、拍摄进度、设备情况、技术水平和管理剧组等制片人的工作。这种生产机制使得PD的工作任务异常繁重,不过其优点也较为明显:各种权力集中于PD一身有效地避免了因导演和制片人的矛盾对剧组所带来的影响。总之,PD在电视剧的生产过程中是有着极高的权威性的。

需要说明的是,PD合一的做法也是有先决条件的。在韩国,电视剧的生产主要由MBC(韩国文化放送)、KBS(韩国电视台)和SBS(汉城电视台)三大电视公司制作发行,而且又是采取边拍边播的制作方式,因此,供职于电视台的PD无须考虑资金筹备与市场销售事宜,这使得采取PD合一的做法成为可能。但是对于民营公司来说,由于需要考虑融资问题,所以采用制片人与导演分开的做法,两者有着明确的分工。因此,如果看韩剧中韩语署名字幕的话,会发现署名的方法并不一致。不过,即使是PD合一的电视剧,署名的时候也并不直接使用英文字母PD,而是使用韩语,这个词的韩语发音与汉语的“演出”相近,事实上,在韩语中这个词也确有“导演”和“演出”两个意思。

2.导演的产生和培养

在韩国,要想成为PD,就要参加放送公司的考试。李胜利先生在《中韩电视剧比较研究》一书中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相关的考试情况。“这种考试要过四道关:面试;看片写批评文章;创意策划;即席创作。录取比例大概是十几比一到二十比一。而且,电视剧的PD比其他节目类型的PD人数更少。新入社的人员一般是集体培训6个月,然后开始实习。”例如著名的尹锡瑚PD(代表作《蓝色生死恋》、《冬季恋歌》)就是1985年参加KBS电视台的第11期导演甄选而进入其中工作的。很多著名PD,如李镇锡(代表作《爱在哈佛》、《爱上女主播》)、张容佑(代表作《情定大饭店》、《浪漫满屋》)和崔文硕(代表作《巴厘岛的故事》、《Only You》)等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三大广播公司工作的。当然,新入社的人员不可能一上来就承担PD的工作,他们大多先从AD(Assistant Director,即助理PD)做起,AD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副导演”。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PD负责全部的资金统筹和拍摄工作,AD则在财政支出和拍摄场地的确定等具体事务方面做得更多。韩剧中的PD都是由任职多年的AD升上来的,AD也是未来的PD,也正基于此,两者合作起来也比较容易。一般来说,纪录片PD通常只需要3~4年的助手经验即可独立承担PD工作,电视剧PD从助手到独立承担PD工作的时间要长得多。是否被分配为电视剧的PD,一看个人志愿,二看公司分配。MBC广播公司的全硕奘PD在1991年考入公司后被分配担任娱乐节目的PD,后来调整为电视剧PD,在正式担任PD之前,当了六七年的AD,学着做了很多财务管理、人员配给等方面的事务。

值得提出的是:在韩国,与电影导演基本毕业于艺术院校影视专业不同的是,电视剧PD中,毕业于影视专业的人并不多。在韩国的电视剧PD中,文科专业出身的人比较多,电影科或其他艺术专业毕业的人比较少。例如:李秉勋PD毕业于汉城大学林学专业本科和汉阳大学言论信息研究所,尹锡瑚PD毕业于延世大学新闻研究所,而同样毕业于延世大学的全硕奘PD则学习的是英美文学专业。这里存在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源于人们对电视专业教育尤其是电视艺术专业教育持不同的态度。一部分人(如放送公司的人)认为一个电视节目从业者的综合人文素质更为重要,而相关的电视制作技术及艺术方面的内容只需要进入公司进行培训即可。另外一部分人(如一些大学教授)却不完全认同这种看法,他们认为电视艺术人才也需要专门的培训,但是由于韩国的此类专业院校成立较晚,因此,目前,艺术专业教育对韩国电视业的影响也还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事实上,直到20世纪80年代早期,韩国尚无一所专门的艺术类大学,许多崭露头角的艺术类学生只能选择出国去继续自己的专业训练。

为此,一些大学教授联合起来鼓动议员向政府提出建议,在1990年韩国文化观光部“十年文化发展计划”推动下,于1993年成立了韩国国立艺术大学,1995年成立了电影、电视和多媒体学院。其追求目标之一即在于“以饱满的激情投入到艺术理论与艺术实践活动之中,使KNUA能成为韩国艺术世界的中心”。然而,由于KNUA的影视与多媒体学院历史很短(1999年才有本科毕业生,且几乎全为本科毕业生),因此,迄今为止,对韩国电视业的影响还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另一方面由于人们对电影和电视剧两种不同艺术形态持不同的态度。在很多学习电影的人看来,电视剧的艺术性是不能与电影相提并论的。于是大多数影视专业学校的学生还是愿意到电影界发展。刚进放送公司的年轻PD往往也想追求艺术性,但时间一长就会发现很难。毕竟要想追求艺术性,就只能减少制作节目的数量,但减少节目数量就会减少制作者的收入,这是一个矛盾的现实问题。据计算,在韩国,PD的平均收入是高于电影导演的,但电影导演却并没有表现出从电影向影视两栖转变的趋势。在当前的韩国,由电影导演转向电视剧PD的人很少,但从电视剧转向电影的导演是有的。

3.代表人物

不同的导演会有不同的风格,擅长不同的题材,韩剧导演亦然。在我们看过或者听说过的韩剧中,未见得每个导演的名字我们都能记得住,不过总会有一些名字重复率比较高一些,当我们再反观、梳理这些导演拍摄过的作品时,便会从中发现他们的一些创作习惯,比如擅长的题材、艺术观念以及经常合作的编剧、演员等。比如《大长今》的导演李秉勋就十分钟爱历史题材,在此之前他还拍摄过著名的《医道》和《商道》;尹锡瑚导演则创作了著名的“四季恋歌”系列,以其唯美、伤感的风格独树爱情悲剧的旗帜;李镇锡导演则推出了很多有名好看的爱情剧,比如《妙手情天》、《红豆女之恋》、《爱在哈佛》、《爱上女主播》、《星梦奇缘》、《医家四姐妹》等,这些剧大多以励志为主题,而且安在旭、韩载硕、蔡琳等都是他经常合作的演员。田基相导演创作了《豪杰春香》、《我的女孩》两部风格相近的爱情喜剧片,而与他合作的编剧都是洪情恩、洪美兰姐妹。这里我们以擅长历史剧的李秉勋导演和唯美爱情悲剧的导演尹锡瑚为代表,简要介绍他们的创作情况以及风格特征。

(1)李秉勋

或许国内大多数观众都知道李英爱是谁,但是可能很少有人了解在韩国“李秉勋”三个字才更为掷地有声。记者对《大长今》中的小长今和崔尚宫的扮演者进行采访的时候曾让她们给予导演简单的评价,她们的经纪人立即阻止道:“实在抱歉,李秉勋在韩国是个超级大牌的导演,我们没办法评价他。”《大长今》真正的灵魂人物正是这位“超级大牌”的导演李秉勋。

李秉勋曾获汉城大学农学院林学专业学士、汉阳大学言论信息研究所硕士。1970年加入MBC,创作了《朝鲜王朝500年》、《大王之道》、《医道》、《商道》、《大长今》和《薯童谣》等电视剧,这些作品奠定了他在韩国历史剧专家的地位。从《朝鲜王朝500年》开始,李秉勋一直致力于历史题材电视剧的创作,在他看来历史剧是有其独特价值与表现方式的。

趣味性和有益性始终是李秉勋的创作观和执导观。他对历史剧的把握正体现在他能够在历史剧中将趣味性和有益性很好地融入对史实的演绎中。他认为,文化产品的趣味性和有益性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韩国电影和电视剧皆不被看好,其根本原因就是作品缺乏趣味性和有益性。1999年,李秉勋的《医道》播出,这部电视剧讲述的是韩国历史上著名的医圣许浚如何发展医学的动人故事。在制作这部剧的过程中,导演打破了以往历史剧枯燥无味、脱离现代观众欣赏习惯的老套子,把史实寓于活泼有趣的剧情之中,剧情起伏跌宕,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电视剧播出后收视率高达64%,为韩剧带来了久违的春天,也开创了韩剧趣味性和有益性成功结合的先河。

李秉勋将趣味性与有益性的结合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吸引了不同年龄层次的观众。以前的韩国历史剧很难引起年轻人的喜爱,通常只有四五十岁的男性观众才愿意看,有些电视台和导演也把历史剧看成是负担。但《医道》不仅受到成人观众的喜爱,也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李秉勋认为,凡是受到年青一代青睐的作品,肯定能获得成功,这正是老少皆宜的出发点。这一观念在李秉勋的创作中得到了贯穿。他的著名作品《大长今》就有着相当广泛的收视群,观众从十至五十岁都有。毕竟饮食和医药都是很能引起大家兴趣的话题,导演延续了其注重趣味性的创作观,而且剧集的前五集又是从童年讲起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很多儿童观众。

《大长今》是李秉勋的巅峰之作。这部长篇历史剧《大长今》于2003年9月15日至2004年3月23日在韩国MBC电视台播出。一经播出就引起观众空前热烈的反响,随着剧情的发展,媒体展开了积极报道,观众也纷纷热情参与讨论,该剧被称为一部真正意义上的“韩国国民电视剧”。《大长今》的诞生与《医道》的创作不无关系。李秉勋导演在拍摄《医道》的过程中,对古代朝鲜独一无二的医女制度产生了兴趣,并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挖掘的好题材。除了新颖独特的故事切入点,《大长今》的成功也源于李秉勋导演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出色的驾驭能力和出众的专业水准。2007年,已经退休的李秉勋导演与MBC再次合作一部名为《李山——郑朝大王》的历史剧,该剧根据对朝鲜王朝兴起文艺复兴的圣君郑朝(本名李山)的故事改编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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