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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钱东平挥泪送翼王 林凤翔定计取淮郡 (2)

第二十九回 钱东平挥泪送翼王 林凤翔定计取淮郡 (2)

石达开得了钱江那封书之后,心上本有些悔意;只是手下将官,大半要自创基业。都说道;“自古未有仇家在朝内把持,而大将能在外立功者。况福王为天王的亲兄。王爷既不能除他,他却是谋害王爷,如何防得许多?天王为人,虽然爱将,只是思念太过。往往思念兄弟情分,是王爷终无如福王也。”石达开听得诸将如此议论,其志已决夺几分。忽然部将黄典英自武昌到,力陈川省空虚,宜乘机取之,不可失此机会。石达开志愈决。遂不从钱江之言。先复奏天王:自言此次入川,亦为国家大事,并非离天国而独行也。并奏请调李秀成回驻南京,及专用钱江。又复过钱江,具道己意非因私愤;并言已复奏天王:以李秀成回扎金陵;又劝钱江竭力任事,遂拔队起程,望四川而去。按下慢表。

且说石达开去后,天王闷闷不乐。钱江又如失去左右手,不觉大叫一声,口吐鲜血不止,因此遂染一病。天王日日到丞相府同候。钱江整整病了一月有余,方才平安。是东王被杀之事,已传遍远近,清兵以为有隙可乘,攻打愈急。武昌一带,赖李秀成设计防敌,清兵不能得志。唯安徽省内,清国鲍超、舒兴阿、李续宾、彭玉麟、杨载福屡次开仗,志在恢复城池,互有胜败。镇江守将杨辅清,是东王的兄弟。当下闻得东王被杀,大怒道:“不杀北王,无以对先兄也。”又因天王不议治北王之罪,遂欲举旗,由镇江反攻南京。幸部将温十八颇识大体,力陈非计。

并进言道:“如将军果反叛,名既不正;且南京,将军非其敌手,徒取灭亡耳。况今人心,正为东王称冤,而将军反自行背叛,是北王之杀东王全家,益有名。不如待之!”杨辅清踌躇不决。猛然想起林凤翔是东王心腹,今统大军在外,须与联络,方为有济。若得林凤翔允肯,则彼由扬、淮一带杀回,吾即从镇江应之,何忧不胜?若林凤翔不允,吾亦不动,然后请诸天王求雪东王之冤,有何不可?想罢,即谓温十八道:“吾今与林凤翔合兵相应。亲眼前无代弟致意之人。敢烦足下亲往江北走一遭,尊意以为何如?”温十八允诺。杨辅清立挥一函:无非说是东王受冤,求凤翔念昔日知遇之恩,兴兵问北王之罪等语。温十八领命,辞了杨辅清,星夜望江北进发。

且说林凤翔平定扬州之后,附近一带州县,望风投顺,军声大震。这日传檄淮安,正待发北,忽军中纷纷传说东王杨秀清凶信,吃了一惊。暗忖军事方自得手,如何一旦有这个变故。派人回南打听,都回复是实。均称东王杨秀清,被害于北王府中,料想此事不错。此时军中各将怕东王羽翼,都被剪除,纷纷传说,疑惧异常。林凤翔深以为忧。即大集诸将,告以:“杀东王者,非天王之意;不过北王竟自行之耳。东王全家受害,在朝廷必有国法伸张,诸君皆无容忧虑。且天王以大权委于吾辈,正惟诸臣是赖。诸君幸勿摇惑,想旬日内必见分晓矣。”诸将皆唯唯听令。原来林凤翔素以恩信待人,故军士闻林凤翔之言,皆呼道:“老将军非欺人者,吾等可安心矣。”于是军士顿时齐静。林凤翔遂传令:在淮扬交界,扎下大营;将三十六军,分班防守,听候南京消息。又恐清兵乘势攻击,遂每日亲自巡营,抚慰军士。是以清兵虽闻南变,仍不敢攻击。

那日凤翔正在帐里办事,忽温十八到营,呈投杨辅清书信。林凤翔即请温十八进帐里。寒暄后,当时屏退左右,问杨辅清意见。温十八欲探林凤翔之意,即说道:“东王死于无辜,国人无不称冤者。辅清丞相,欲为兄报仇,其心甚切。屡欲以镇江军反攻金陵,吾以势力不敌,谏阻之。今辅清丞相,专候将军主见,然后定夺。”林凤翔道:“君之谏阻杨辅清,乃国家之福耳。若不然,以同室互斗,万一清军乘之,恐举天国之君臣,无葬身之地矣。辅清竖子,不知大事,天下岂可以私愤而为乱国者乎?足下高义,老夫拜服。然吾料辅清之心未已,足下将何以处之?”温十八道:“无他,将军若不为之主持,彼即绝望矣。”林凤翔道:“非也。

吉文元为人,念小恩而忘大义;若与辅清相应,不可不防。”温十八道:“探得日前天王以罗大纲领精兵三万,往助吉文元,未知是何意见?”林凤翔道:“此必钱军师之计:藉为监军以防吉文元之变耳。彼已预谋至此,设杨辅清无端举事,得不为钱江所擒乎!”温十八道:“老将军之言是也。然则今日计将安出?”林凤翔道:“东王气焰过重,某屡谏之不从。但东王遭遇,只私恩耳;国家大计,乃公事也。某岂能以私废公耶?烦足下致复杨辅清:毋以私愤坏公事。至于东王之冤,?不患无昭雪之日;盖北王之罪,军师必有以处之也。今不见发迹者,不过视东王羽翼举动何如?倘有变故,则留北王为用。否则北王亦不偷生矣。”温十八道:“老将军料事如见,令人心服。侍某复过辅清,想亦必闻老将军之言,而自知敛抑也。”林凤翔即留温十八过了一夜。

次日,温十八即专回镇江,见了杨辅清,具道林凤翔之意。辅清道:“老将军之言,吾安得不听?但先兄何罪,乃至全家受戮?此愤如何能消。”说了椎胸大恸。温十八以好言相慰而罢。

且说林凤翔自送温十八去后,即致函钱江:力言东王有罪,不宜全家受害。钱江亦知凤翔之意,立即回书凤翔,极力抚慰:以为事宜缓办,不可操切,以激内变。林凤翔既得钱江的回书,分头又派人函达李开芳、吉文元,勉以顾全公义。那林凤翔素为诸将信服,自然无不听从。是时既立北伐之志,遂督大军由扬州起程,缘高邮湖靠清河,直窥淮安。早有细作报入清军营里。当日胜保,知天国东北两王,互相杀戮之事,屡请琦善兴兵,复攻扬州。奈自廿四桥之败,清兵已如惊弓之鸟,尤不敢遽动,故琦善不从。今听林凤翔大军过了高邮湖,直取清河,所以淮安人心,甚为震动。琦善即请胜保商议应敌之计。胜保道:“当杨秀清被杀之时,人心汹汹。金陵之内,十室九惊,某屡劝中堂乘此时机,直攻扬州。然后咨照向荣,会攻金陵。

不料中堂不听,已失此机会。今彼乘胜拥至,而吾人反为震动,恐不易敌也。”琦善道:“清河乃咽喉之地,彼若先据,淮安亦受敌矣。不如分兵助守为上。”胜保听了,亦以此计为然。正在传令分军,忽探马飞报道:清河县已被林凤翔攻破去了。胜保跌足叹道:“调兵如何这般神速!彼自东王死后,至今部署已定。林凤翔老将,老谋深算,恐淮安不能守。”琦善大惊失色,此时便欲弃去淮安。胜保道:“扬州战后,吾军未尝预筹应敌,实是失着。今若弃去淮安,恐不特淮北非为国所有,即山东亦不免动摇,实非胜算也。”琦善道:“然则足下不如闭城固守。吾以全军把守淮北,彼必未能得志。吾待其军力疲玩,分军为二:一则出其不意,以攻林凤翔;二则绕道攻彼扬州,以绕彼军之后,或者可以恢复前失。”琦善自鉴于扬州之战,此时甚信胜保,遂言听计从。一面令诸将紧守城池。

这时林凤翔见清兵不出,暗忖道:“他若固守淮北,加以兵力,攻之,则旷日持久,实非良策。”更心生一计:瞩令朱锡琨如此如此。传令调兵直出河南,深言与李开芳会合,只略攻城一会,即退步望西而行。琦善喜道:“彼果然以久围无功,退兵而去,竟不出胜帅所料也。”遂欲起兵追之。胜保即谏道:“林凤翔军力未衰,如何便退?深恐诱敌之计耳。”琦善半信半疑。忽探子回报道:“林军不过行了二十里,即扎下大营。”胜保道:“吾固知林凤翔非真退也。”次日,又听得林军拔寨而去。琦善道:“老将林军,必料着胜帅之谋:恐吾军乘其后,故缓缓而行也。”胜保道:“若然,则彼不退扬州,而专望河南退者,何也?”琦善道:“彼或与李开芳、吉文元合兵,改道由河南入直隶,亦未可知。”胜保道:“此说由彼军扬言出来。吾料林凤翔若为此计,未必如此疏虞。琦善乃言:“林凤翔善能用兵,实实虚虚,亦未可料。公何用兵如此多疑?”胜保遂不多言。

此时自林凤翔退后,琦善虽未起兵赶追,然四门守护,已不如昔日之严密矣。且自前数天以来,淮北人心正望风惊惧。今一旦林军退了,人人反党安心,不以为意。林凤翔听得淮北守卫渐宽,即传令各将:夜行昼状,一路上偃旗息鼓,营中并不举火,人衔枚,马勒口,直望淮北而来。?是时琦善尚在城中。只见天国大兵已退,正要商量追赶,自不料再复回军。那一夜三更时分,林凤翔先用精兵三千,先抵淮北城外;自统大军陆续继进。在西南两城外,先开地道,暗藏药线,预备发作。恰是一月将尽,夜月无光。周文佳在左,汪安均在右,林凤翔自统诸将居中。方到四更时分,先把药线发作起来,轰天响的一声如霹雳,恰似天崩地裂一般,淮北城垣西南一带,整整崩了几十丈。琦善与诸将,如梦初觉,在床上惊起。知道有了意外,急欲与胜保商量,已是不及。又想调兵接战,谁想天国兵已蜂拥而来。清兵个个皆没准备。真是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如何战得?天国人马,如生龙活虎,当者披靡。淮北清军,呼天叫地,引动居民惊慌,号哭之声,震动内外。投降看不计其数。有投降不及者,都死在刀枪之下。琦善知道不是头路,只得扮作小卒,乘夜弃城而遁。

时胜保在西北城垣,正候琦善将令。奈终不见到,已自思疑。正欲派人打听,忽林凤翔已自亲兵追到。胜保急令残兵,混战一场,哪里是林凤翔敌手。一时曾立昌、朱锡琨,先后杀到,胜保更不能支持。忽探子飞报城池皆失,琦中堂已逃出城外去也。胜保听了,登时咯血,大呼道:“竖子不足与同事。如此先顾性命,竟置全城民命于不顾也,吾亦不能为力矣。”遂传令退兵,望北而逃。好一座淮北城池,已被天国克复去了。管教:老将鏖战,直撼幽燕形胜;贤王却敌,共惊儒将风流。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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