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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传五 规矩婚宴

宫娥看到身着一身红衣神清气爽的曜昀,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见到过上仙这个样子,帅得一塌糊涂啊”“上仙肯定是为了今天迎娶青莲上仙才特意梳妆的”“肯定是小迟上仙为师父收拾的,太帅了”

曜昀背着手走到正座坐下,厉着声音问:“一个二个都不用干活了吗?那么有空在这里聊八卦。安白殿不是给人聊八卦的地方。”

听到八卦当事人这么生气地训斥,宫娥们都纷纷散开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其中一个刚来不久的宫娥看到迟意关上寝宫大门的背影,就走到迟意跟前,用很清脆的声音配上很灿烂的笑脸:“这位一定就是青莲上仙了,奴婢见过青莲上仙,见过殿主夫人。”

迟意缓缓转过脸,嘴角扯起一个笑意,透过那位宫娥的肩膀看到其余的宫娥正很好奇很八卦地望着她们这里的好戏。但是看到迟意脸上的笑脸都低垂下脑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站在迟意跟前的宫娥看到迟意的笑脸就更加变本加厉了:“没想到青莲上仙的美貌竟然是奴婢见过的那么多人里最好看的,就是西王母也比不上上仙你啊。”

迟意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深刻了,一言不发地准备绕过那位宫娥。她往左宫娥也往左,她往右宫娥也往右,她慢慢蹙起好看的双眉,宫娥以为面前这位殿主夫人很受自己的夸就直接挡住迟意的去路,准备大夸海夸,夸上天:“上仙你一身喜服真是好看,跟咱们的殿主真的很配啊!您看您,到底是天生丽艳,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好看又名贵的脂粉才会有您现在这样的美丽得一塌糊涂。”

迟意睥睨了那位宫娥一眼,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一位与她交情甚深的宫娥老大:“世韵,这位……是新来的吧?”

宫娥见迟意这样抬举自己,还把自己介绍给宫娥主管,脸上更加是灿烂灿烂。

“送去悯碎司领罚。”迟意趁着宫娥发愣发呆之时绕过她,走向正殿。

“为什么?”宫娥很不服气地朝迟意吼道。

“你一个新来的宫娥,见到殿主也没有行大礼,见到我就别说行大礼了,行个礼都没。还有,殿主叫你别说八卦也不听,违抗上令,不尊上仙……还有,见到我劈头就喊上仙,青莲上仙……我是上仙,但是我不是青莲上仙那位那么尊贵的天之骄女。看吧,不尊上仙,自以为是……不听世韵的话也算是违抗上令。条条罪都可以致死。叫你去悯碎司领罚已经是念在你曾近为安白殿做事,且还是个新来的就不罚那么重了。”迟意一步一步走到正殿,步步沉稳,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冰冷的气息。

坐在正座的曜昀跟小西谈完事就朝站在不远的迟意道:“小徒今天好像火气很大啊。”

“今天可是师父的大婚之日,小徒总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办得不好丢师父的脸吧?师父说完了就坐着等青莲上仙来吧。”迟意边走向安白殿门口边说。

小西也准备跟着迟意离开,刚迈出一步就被曜昀叫回来:“小迟什么时候飞升上仙的?她历天雷的时候怎样?”

小西看着曜昀面无表情地问出这样关心的言语,一时之间愤懑涌上心头,讥笑道:“上仙,小迟?小迟是在三天前历经的天雷,之后也没什么事。就是吐了几口血,功力修为也还在,就是五脏六腑有些小小的损害。没事的。”

曜昀听着小西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令人担忧可怕的事,微微蹙紧眉头问道:“三天前为什么不带她来找我?我帮她调理调理也好过她一个人等着慢慢好,虽说晋升上仙自愈能力是有所提升,但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快好,万一落下病根?”

小西左手搭右手,朝曜昀微微一辑准备去大殿门口找迟意,临走前依旧还是很轻描淡写地跟曜昀搭话:“迟意受伤的那个晚上,上仙不在殿里。我们也不敢贸贸然跑去涟漪殿找上仙您,所以我就自己做主帮迟意疗了疗伤。虽然我的修为比不上上仙您,但是我也是一个上仙级别的仙子了,这样的伤我也有经历过,当然是有把握治好。在这里我就代替迟意先谢谢上仙关怀了。”

曜昀眯起眼睛看着带着满脸笑意瞬间移动到迟意身边的小西,眉头蹙得更加紧了。

小西刚到大殿门口就看到天边不远处一队敲锣打鼓壮观威武的送亲队伍。八人大轿抬着仙轿,一小支乐队队伍在前面开路,看那架势是要让天宫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今天的大喜事。仙轿后还有两队整齐的宫娥队伍,宫娥们纷纷低着头看着地下,两队宫娥不知道有多少人,根本看不到队伍的尾巴。送亲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是身着天宫正宫钦点的黑红两色的服饰,宫娥都是精心打扮的。处于队伍正中的仙轿是正宫专用的大红喜轿,相传只有皇室中人且登高望重仙法道德皆位列众仙前列的神仙才能在大婚之日用这种喜轿。

走在前头的荨菲公主率先轻轻在大殿门口落地。荨菲公主是当代天君的大女儿,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但也只是上仙身份,实力跟小西不相上下。公主落地之后,整支送亲队伍都稳稳落地。仙轿里坐着的自然就是青莲上仙,但是整支队伍就这样站在大殿门口,似乎每个人都在等着荨菲公主说话。

“见过荨菲公主。”迟意和小西都朝荨菲公主福了福。

荨菲公主走到迟意面前,看着迟意的脸,讥讽地问道:“就你一个安白殿的小徒弟来接送亲队伍?还有这位……不知道是哪位的小仙子,你们这是看不起青莲,还是看不起我,亦或者是看不起天宫正宫的天君?”

“公主,我们安白殿有安白殿的规矩。今天是青莲上仙与我师父的大婚之日,公主你竟然在这里与我这一无名小卒逞口舌之能?不对……公主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但是您跟小仙我这样耗下去只会耽误吉时,不会有任何好处。你说对不对啊,青莲上仙。”迟意站得直直的,朝仙轿那边喊道。

荨菲公主本来是青莲准备来为难迟意的,看到迟意这样毫不留情地反驳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仙轿里的青莲上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笑着走出仙轿,站在一旁候着的宫娥低下头微微弯下腰给她托着手。宫娥扶着青莲走到荨菲公主身边,青莲望着身着喜服的迟意美得一塌糊涂,虽然没有铺饰任何脂粉,但也算得上是天生丽质的美。

青莲上仙不屑地低垂着眼,问道:“迟意。你这是违背上令还是违抗圣旨呢?先不说你们安白殿连一小队迎亲队伍都没有,就说你,身着喜服竟然如此招摇,这算不算是不尊上仙呢?你应该清楚,今天曜昀上仙要娶的人是前些天天君亲自颁布的圣旨中的那位天君的表侄女,不是安白殿无权无势的小徒弟。”

“安白殿有安白殿的规矩。小仙我说了就是这样,安白殿千年万年的规矩我也不敢私自改动啊。”迟意拉着小西往后退了两步,两个人站在大殿门口挡住去路。

“那好,为了不耽误吉时。我们就不跟安白殿万年的规矩计较,我们这就进去。但是你们堵在大门前是什么意思?”荨菲公主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迟意拍了拍小西,小西往前走了一步,扬声道:“安白殿的规矩——送亲队伍不能用祥云飞来,要从这百节台阶一步一步走上安白殿,以示尊重。尊重的不只是安白殿殿主,还有安白殿的守殿元神。诸位,请吧。”

青莲走到迟意面前,咬着牙一个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真的欺人太甚。”

“上仙这是安白殿的规矩。要不您就别嫁,要不就走百节台阶。不过这百节台阶也不算什么。只是以表尊重罢了。您可以直接就这样进去,但是没有走过百节台阶的人进了安白殿,就算是殿主让你坐侧位也只会在出了大殿门口被安白殿元神一个天雷劈得不着天不着地。”黑酒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忽然出现在迟意身边说。

青莲上仙跟荨菲公主都吓了一跳,但看清来者是曜昀上仙的贴身手下就只能照做。这样一来回折腾,耗费了不少时间。青莲跟荨菲公主的脸色都黑得不能再黑了,送亲队伍把人送进正殿之后就离开了。迟意、小西和黑酒都慢吞吞走回正殿。

“迟意,你刚刚好像没怎么说话一直板着一张脸啊!”黑酒伸手搭在迟意的肩上调侃道。

“小迟那是不想跟她们多说。她们爱嫁就嫁,爱走就走。这样的人嫁给上仙只会连累上仙。”小西在一边愤愤不平。

“算了吧,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商量过对策。这么对人家天君的表侄女好吗?到时候人家当了殿主夫人的时候,应该会加倍把那些罪还给你们。”迟意笑了笑。

“别笑了,很假。”黑酒缩回搭在迟意肩上的手,加快脚步走进正殿。

迟意收起了笑容,侧了侧脑袋问小西:“很假吗?”

小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看向单膝跪在曜昀上仙跟前汇报事务的黑酒,很坚定地点了点头,顺带一声:“嗯。”然后还没等迟意骂出口就跑了。

迟意愣了愣,站在原地,看向安白殿正殿内。宾客没有直接从大殿正门进来,按照安白殿的规矩,正殿大门只有送亲队伍才可以走,就算是送亲队伍也只能把新娘送到大殿门口而且还要走百节台阶以示尊重,随后,新娘就要跟着家族里派来送亲的德高望重的人走进安白殿。宾客都是直接用祥云飞到安白殿上落地走进安白殿正殿的。

几乎每个宾客都是法力高深或者德高望重与曜昀上仙、青莲上仙交好的人。看到青莲上仙不顾形象地跑进安白殿,先是因青莲精心打扮的美貌惊讶一下,后就因青莲上仙的小孩子脾性惹得哭笑不得。

坐在正殿两侧的宾客都当做没有看到坐在正座上曜昀上仙毫无表情的脸,不是互相敬酒就是热火朝天的聊天。今天主婚的迟意看到自家师父这样生气的样子,以为是还没有开宴就吵闹的画面气到,就边走进正殿边说道:“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仙子仙友们,今天是我家师父曜昀上仙跟天君老大爷表侄女青莲上仙的大婚之日,想必各位应该心情很激动,但是多少也要顾及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吧?”

坐在迟意两侧宴客位置的仙子仙友看到又一位身着喜服的女子走进正殿,还出言不逊。

“虽说今天是正座上两个人的婚礼,这位正在走向曜昀上仙的女上仙与青莲上仙一样身着喜服,但那女上仙跟青莲上仙好像根本就没法比啊。”坐在宴客位置的宾客看到身着喜服却朴素大方的迟意,也忍不住拿出来跟青莲上仙作对比。

“对啊。你看,那女上仙的脸,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胭脂呢。头发上也没有任何发饰,只是用一支银簪随意梳了个发髻。这样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不见曜昀上仙娶,尽是娶一些资质平庸要靠娘家地位势力逼着人家娶的人啊?”

“不是不是……那位青莲上仙其实也算得上是好姿色了,但是那位安白殿殿主怎么就不喜欢呢?听说这位是殿主的闭门首徒,你们说,身边有这样一位绝色在,还会理别的野花野草吗?好好珍惜身边的便好,现在却在跟天君有些利益上的交易,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做儿戏。到底,是那位曜昀上仙跟那位青莲上仙对不住那位绝色啊。”一个满脸皱纹、白发白胡须的老头子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老头那里,大殿上的人一个不落都听到这番话。站在曜昀上仙身边的青莲上仙更是气得脸上的脂粉都掉了几层,一个箭步到老头身前质问道:“你这位老头不在家里躺着好好过完剩下不多的日子,竟然跑到安白殿来胡说八道。是你收了那迟意什么好处吧!好歹今天到场的都是品德兼优德高望重之人,你这样的一番话是说给谁听?”

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迟意身边道“你这不识世事的黄毛丫头怎的这般不懂得尊老。老头子我今天就是来这里表达我个人意见的,老头我今儿个就是不满你一个毫无实力的臭丫头当上安白殿殿主夫人,这安白殿的女主人不可以是你这般不识人情世故的人。”

青莲上仙走到老头身边,眼睛看着老头身边一脸事不关己的迟意道:“老头,我看你是跟这狐媚子迟意有利益来往的吧,你这么帮她说话,看来你跟迟意两个人是要把曜昀上仙的婚宴搞砸了才高兴是吗?”

“青莲上仙,您言重了。今天我是主婚人,这位风华正茂,风韵犹存的老人家是基山特意赶来的。我得知今天青莲上仙肯定会有出格的不礼行为,所以特意邀请了一位老人家来撑场呢。上仙……只要今天一天没有礼成,你就还不是安白殿的女主人,您自然就没有资格来教训安白殿的宾客。您自己也只是一位客人罢了,殿主都没有开口,您也不必自找麻烦帮着我们殿主训话了。”迟意扶了扶身边的老头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小意,你今天是主婚人?老头子我还以为你终于找到能托付终生的人,要嫁了呢!这样看来是我老了功力有所退化,这些事是不能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脸上看出来了。明明你叫人来找我之时,那人是满脸的笑容。我还以为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找到归宿,能开心一下呢。谁知道,来到这里看到你却是这般落魄沧桑的模样。”老头子侧着脑袋,在别人看来是对迟意说,但是那番话是老头子看着坐在正座上的曜昀说的,老头子明显就是借此机会好好提醒一下曜昀上仙。

“我会的,只不过不是今日。”迟意低垂着脑袋用蚊子一般小的声音答道。

“你会什么??啊!你会什么!?这都两万年了,石头做的心也应该化开了吧?我看啊,你这个丫头是一心不想让我喝到那杯茶了。你看你,照顾自己都不够,还去帮别人做什么主婚人!你要我怎么说你啊!别人伤害你的时候也就忍忍,丝毫没有半点寻仇报复的意思,你这样还怎么算得上是我谷都的徒弟啊!虽然你在两万年前拜了这个一无是处的人为师,但是我看你的仙力仙姿一点进长也没有!哼!”谷都老头像是迟意的家长一样训斥教导迟意,迟意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一脸受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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