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田大起床,店老板还没睡醒,睁开惺忪的眼睛,从门缝里随便递出了一串钥匙:“呶,从这几个银白色里面找。”“呵呵。”能看看城市的早晨,田大的脸舒展了。
果然,试了几次就打开了大门。人们在街边公园锻炼,还一个黄发老头儿在支架上摊开的宣纸写生,田大看了一会儿,不以为意,老头照旧用新买的浓墨和惨了一些水的淡墨勾勒出颇有意境的国画。
前面是一条双向八车道的大街,大街上车川流不息,田大瞅着街上的车流少些快速穿过。
过了大街,田大碰到从人行天桥上下来的韩涟水:“你这么早去哪?昨天,我换的那个菊花石值钱嘛?”
韩涟水用专业而挑剔的眼光:“我今天走着去上班,我跟你说升值潜力巨大,你就当宝贝珍藏吧。”
田大始终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果不其然是皮肤黝黑的赵三,老实的赵三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就一路跟踪到这儿。田大不知情一般进到一家早餐店里,先要了一锅土豆粉和一碗麻辣烫,紧接着,赵三也不紧不慢来到同一家热闹的饭店。
自作聪明的赵三想找个离田大稍远些的角落坐下,可人格外很多,地方又有限。赵三的肥胖身材挤到和田大同一角落里,他刚想让人们让一下,不算高亢的声音很快湮没在人声鼎沸的早餐店里。
不知是哪个人结账走人时,拌了赵三一脚,肥胖的赵三不偏不倚坐在了田大的对面。“不好意思,我能坐在这儿嘛?”
“你先吃这土豆粉,我刚吃了两口这里的土豆粉。”田大难得这么慷慨,此刻觉的眼前这个本地人和自己曾那么熟络。
“那我就不吃白不吃了,请问大哥姓甚名谁。”
田大想起自己小时在村里拜唱戏演员为师,戏里经常问对方姓名的桥段,开势亮嗓子:“免贵姓田,全名田大,有幸认识你这个当地人。春花秋香是我的网名”
“我的网名是——草飞花落街两旁,我在A区修理厂工作。一会儿得快点过去。”赵三忙不迭地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酸辣土豆粉,喝了两口咸汤就站了起来。
田大没吃粉条,先吃一个鹌鹑蛋,赵三起身才把他从睡眼惺忪的回忆中揪出来,田大伸出左臂拦住,同时右手动筷子向嘴里扔了第二个蛋:“我租住的地儿那还有一个寿山石。你感兴趣咱们网上联系下次相聚。”
想想两个陌生人可以做成买卖,赵三就觉得这是支美妙的插曲。田大原本还想再吃六七根老油条,为了减肥,只让自己接触些麻辣烫的花生米和生菜,已然发现有着几分滚烫的麻辣火锅比老的健康油条好吃多了,然后,他又要了一碗。
结账后,田大的兜里当然少了二十二元,看到了网吧的招牌就自作主张的来到这“放心村网吧”分店上起网来。
网吧里有个顶多二十的穿着超短牛仔裤,裤子被拉了一道道口子,组成海贝纹的女孩儿正在打刀塔,田大受不了电线不时呲火的烧焦味道,又到楼上换了一间挨着窗户的一个电脑。
窗台上摆了四盆花略显臃肿,田大把中间两盆撤到脚下,将窗户下沿儿打开了一条细缝,然后正中央支一根冰糕棍儿,别看细缝细若游丝,外界清新的空气与网吧里污浊的气体形成对流。上机的人呼吸上了清凉的空气自然也就多玩了一会儿,想到能给网吧带来效益,田大想走时还得跟底下的网管说说。
卡拉心里自然是想病好以后,从头再来。林茉莉等不及了给卡拉的微信上说她父亲安放金鹿的抽屉并未上锁。在林茉莉和母亲瞒着父亲精心照顾卡拉的若干天里,卡拉的身体渐渐脱离了疾病的困扰。卡拉虽然晚上咳嗽时椎间盘神经还有些许疼痛,但几天住院费让卡拉不在沉默,卡拉已经开始做出院的准备了。
处虑心计的林茉莉拿上父亲金鹿,趁一家人熟睡,早早藏在自己的后备箱里。几乎同时,重新买了身名牌穿上的卡拉卡着伤腰办了出院手续,两人随后四处奔跑至金银首饰店,跑了三家,还是离林茉莉最近那家,出了二十八万元的高价,比林茉莉父亲那天估价还高几万。
卡拉完成这件生命中的大事,偏偏来到了同一家网吧,临时充了十元可玩五个小时,给自己选了一个自己的幸运数字八十四号,在楼上,他上楼稍挨着垫子,从厕所出来的田大就大吵大嚷起来:“找你自个儿座位。”
戴上耳机的卡拉似乎没有听到身后的这个壮汉的吼叫,继续重启了电脑。外面的空气掠过窗台上两盆花,一盆被少量的水和不成比例的养分弄得青黄不接,恰逢饱含水气的微风,另一盆看似水肥充足却只从花盆里的花土里露出半个头来,实实经不起微风吹拂。两盆花都起到了净化空气的作用。
中午时分,两人在同一家网吧里都点了外卖各要了一份酸酸的固体奶酪。一下午时间看了田大看电视剧《敌后武工队》,偷偷地瞅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卡拉,问卡拉在玩什么。“金庸经典女侠传”,卡拉抬头并补充,“这里有黄蓉、赵敏、岳灵珊,任盈盈,小龙女其中,数岳灵珊和小龙女两个功夫了得。”
而且,田大没工夫和他闲扯,只“呵呵”应付了卡拉。
田大自己登录了QQ,同时还寻找“草飞花落街两旁”,然后两人相互加为好友。
两人随便谈了些关于修车的事,赵三在奇酷手机上,还想多和田大聊会儿:“下了班,取上你的那块破石头,来我们工厂。我眼拙,得找个朋友帮忙看看。”
“好咧!我这就出去。”因为还有半个小时,网吧退钱不好退的缘故,田大继续上了三十分钟网,只是浏览了最近意思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时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