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重华与重明鸟顺利回返百丈崖。待寻到族长,却见他面带悲戚,双目失神。原来,两日前灵惠去海中玩耍,竟不见回来。
重华忙驾竹筏四处寻找,又沉到海底搜寻,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数日后无奈放弃,带着重明鸟沿流波山脉边沿,自海中游水往西而去。
凶猛海兽少在浅海出没,一路无惊无险。十日后到达大海西南角,南面是流波山脉,西面亦是崇山峻岭。重华遂上岸,往西北而行。
有重明鸟在侧,山中野兽露头便走,重华倒也悠闲,只用心提防着那奇形怪状的树木。他一面赶路,一面坚持修习古寿所教功法与石猴棍法基础招式,林杰所授只得暂且搁下。每次打坐完毕,肚中生出些“小娃”,微觉胀痛;他便使劲捶打小腹,果然奏效。
行了数日,重华想找野兽试试棍法,便叫重明鸟略飞高些。果然不久便有一豹冲来,重华持扁担凝神以待,孰料那豹冲至他身前两丈处,停步踌躇片刻,竟慢悠悠转身离去。此后又遇数狼,仍是如此。
重华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归因于习练五兽戏之故,便息了斗兽练棍的心思。
孰知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找兽,兽却找上门来。正行进间,忽听一声猪叫,一兽自林中蹿出直扑重华。那兽大致而言像匹狼,脑袋却是红色,且生了双老鼠眼睛。
重华精神一振,待兽扑近,身形一转闪到侧面,扁担撩向其腰部:闪腰剪式。那兽空中一扭身,猛然变得如虎豹般大小。重华扁担自下而上击中兽腰,却反被兽躯压下。重华急抽扁担,那兽轰隆落地。
重明鸟飞下,一阵乱叫。那兽压根不睬,四足蹬地,空中扭身,屁股撞向重华。重华飞身跃起,扁担下戳,在兽背上连戳数击:滴水式。再借力跃向一侧。那兽被扁担击落地面,体躯丝毫无滞,转身再扑重华。重明鸟觉面上无光,叽叽喳喳叫道:“扁它!扁它!”
重华初战野兽,毫无惧意,越战越勇,一根扁担使来有模有样。初十数合,那兽蹿跃灵敏,每每躲过扁担。待重华肚中“小娃”游至足底、手臂,战局便大变,扁担几乎每击必中。然那兽变身后皮糙肉厚,混若无事。重华不急不躁,从头到尾逐一试探,孰知那兽全身上下竟似无一弱点。
重华想起那点穴之事,便欲一试。忙叫“小娃”游往眼中,怎料那兽身上并无如人一般的点与线。
那兽又挨了一扁担,再转身扑向重华,嘴如血盆。因只剩野兽面部未曾试探,重华便不再躲闪,双手持扁担直捅野兽大嘴:直符送书式。
石猴棍法不同寻常,虽只是简单一捅,全身力道却尽皆集中于扁担头,又疾又狠。
眼见扁担便要捅入兽嘴,那兽猛闭嘴眨眼,眼中竟射出两道乌黑发亮的光芒,约有寸长,闪电般射向重华下腹。
那光芒重华虽看得分明,怎奈来势太急,较之洞中集内所遇三手人的飞刃快出数倍,已不及躲闪。重华大惊,电光石火间将身一扭,只觉腹前、腰后各一痛。
重华心念急转,转身迈羽步便逃,叫道:“重明鸟跟我逃!”他一时啃不动这兽,对那光芒却无可奈何,久战必有失,逃走方为上策。
重明鸟空中跟随,那兽紧追不舍。一路狂奔,重华将那兽已甩开十余丈。那兽未再目射乌光,想是难以及远。
正奔行间,重华猛一刹步:前面竟是一处悬崖。他无奈转过身来,正欲回身杀向野兽,却见那兽也已停步,一双鼠目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重华目光忙亦扫射四周,除了树木,再一无所见。
那兽停了一阵,竟转身走了;半晌后,已不见踪影。
重华心下愕然。重明鸟忽叫道:“哎呀,你流血了!咦..怎会带些绿色?”重华低头看向小腹,鱼皮衣被划破一道,渗出些血来,果然红色中带着些淡淡的绿色。
莫非中毒了?可除了伤口处有些微痛,却再无异感。重华便不管它,行至悬崖边向下俯瞰。那悬崖足有百丈,陡峭如劈,光秃秃无树木可攀爬。再绕到两侧,亦是悬崖,下方是山林。
重华无奈,只得往来路行去,好在那兽并未杀个回马枪。
走了十数步,忽听上空一声鸟鸣。一人两鸟抬头望去,见高空扑下一鸟来。模样与重明鸟略似,亦像鸡,鸟头为白色,鼠足而虎爪。
重明鸟叫道:“做甚?”那鸟空中急停,叽叽喳喳叫道:“我们一起将那人吃了!”鸣叫之语与重明鸟相仿。重明鸟叫道:“吃你个头!那人是我们的伙伴!”那鸟怒道:“你们是鸟,怎能与人为伴?真是我鸟类的耻辱!”重明鸟反骂道:“鸟哪有吃人的?你才是败类!”
那鸟叫道:“滚开!如若不然,连你们一道吃了!”重明鸟怎肯示弱,叫道:“来来来,看谁吃谁!”那鸟不再废话,俯冲而下。
重华忙叫道:“快闪开!”重明鸟不听,展翅迎上。它们虽能吓退豺狼虎豹,凭的可不是真本事。一个照面,便被那怪鸟各攥住脖颈,远远扔去。
“看在同类份上,便饶你们不死。少要碍手碍脚!”那鸟叫叫嚣着,直冲重华,一双虎爪抓向其头部。
重华退一步,持扁担往上斜戳:上剃式。
那鸟牛皮吹得虽大,却似无甚本事,措不及防被重华戳个正着。重华心中一喜:扁担猎兽乏力,捅鸟应不费事。
果然那鸟被一扁担捅飞,重华却心下一愣:扁担似捅在一铁块上。幸好那鸟不大,否则扁担难保。
那鸟叫道:“好快!便来比比谁快!”张嘴吐出一口唾沫,直射重华。虽是唾沫,其速之疾,却快如箭矢,较先前那兽眼中的乌光犹胜几分。重华不假思索急迈羽步,险险避过。
那唾沫正中重华身侧一棵大树。只听一声噗响,树干竟被唾沫对穿而过,射出个洞来。唾沫余势虽衰,仍再将另一树树干射出寸余深的小洞。
重华心下大骇:今日所遇怪兽怪鸟怎一个赛一个凶悍?豺狼虎豹与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那鸟叫道:“再来!”又一张嘴。重华不敢怠慢,急迈羽步往右。孰知那鸟先前张嘴竟是虚招,见重华脚步往右一动,方射出一口唾沫来。
重华措不及防,忙猛一低头。便觉头皮一凉一热,想是被唾沫蹭过。
那鸟嘎嘎怪笑道:“滋味如何?”重华将扁担一扔,自海马囊中取出弹弓石子,瞄准怪鸟叫道:“你再捣乱,莫怪我射你!”那鸟不屑道:“来来来!”重华松弦,石子脱弦而出,疾射怪鸟。
只听一声脆响,石子正中怪鸟翅膀,被反弹而出。鸟石相碰,发出金石之声。那鸟抖抖翅膀,道:“真叫舒爽,再来!”重华不再留情,使出全力,一弹射向怪鸟腹部。那鸟中弹,却仍丝毫无损。
那鸟道:“该我了!”不断张嘴射出唾沫。重华左躲右闪,狼狈不堪。他全凭着一双眼方能看清怪鸟的唾沫,便不敢转头逃跑。那鸟虚虚实实,不多时重华又有两处皮肉挂彩。然仗着羽步与足底“小娃”,却也有惊无险。
重华暗想:“你一只鸟,能有多少唾沫!”怎知那鸟便似水鸟一般,唾沫无穷无尽。重华足底的“小娃”渐渐缩小,有的消散于无。幸喜肚中“小娃”源源不断往腿足游去,尽可支持。
再看那怪鸟,虽唾沫星子不断,体躯却好似小了一圈。重华暗喜:“看谁耗得过谁!”
此时,两只重明鸟自远处飞回。它们自知不是怪鸟对手,便在一旁呐喊助威:“射死它!射死它!”
那鸟目中凶光一闪,张嘴一口唾沫射向担前。担前压根来不及反应,被唾沫射中鸟翅,哀鸣一声,往下坠落。担后忙一俯冲,将担前背在背上。
重华心痛重明鸟,怒火燃起,又自海马囊掏出石子射了怪鸟一击。那鸟一阵狂笑:“再来搔搔痒。你若是不跑,我便闭着眼睛叫你射!”
重华心念一动,伸手将胸前石猴所赠的小石头取下。拴着石子的细绳有些弹性,石子可从中取出。他咬牙将石子上弦,拉弦、瞄准、射出,一气呵成。
那鸟仍嘎嘎笑着。只听一声“噗”响,叫声戛然而止,怪鸟直坠而下,“啪挞”一声砸落地面,一动不动。
石子透鸟颈穿出,飞向上空。担后喜鸣一声,背着担前追石而去。
重华见鸟颈被石子穿了个窟窿,却一滴血也未流出,唯恐怪鸟使诈,恰巧扁担便在一边,便顺手抄起,死死盯着那鸟,丝毫不敢大意。
那鸟仍一动不动,过了一阵,颈上那窟窿方有血涌出,血是紫色。重华绕到一侧,避开那鸟嘴部,疾伸扁担一戳:下按式。便觉戳到了一堆软物。他心下恍然:怪鸟死后,体躯便不再坚硬。
担后背着担前飞回,将嘴中石子吐给重华。重华郁郁道:“它死了!我只想将它吓跑的!”
担前叫道:“你个榆木脑袋,它不死我们便要死!它若不死,还不知要吃多少人呢!”
重华想想在理,心下释然,便欲将那石子装回细绳内。目光见处,不由一呆:那石子之上竟有紫色光泽闪动。
他心念急转,忙不迭将石子丢出,叫道:“这石头会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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猲狙(读如隔居):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猪,是食人。可变身如虎豹大小,绝技为双目射出乌光,名“鼠目寸光”。嗅觉不敏,眼力欠佳,只可视十丈内之物。
鬿(读如齐)雀: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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