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赖晕了过去,张大龙心里快感十足。他用水瓢舀起一瓢狱卒准备好的辣椒水,对准三赖昨天烫坏的皮肤撒去。随着辣椒水的渗入,三赖身上疼痛加倍,瞬间清醒过来。胸口处传来丝丝痛楚,好像一群蚂蚁使劲的往肉里爬,又像有人用砂纸打磨他的内脏。
“哈哈,小瘪三!还敢用石头砸我?我叫你痛不欲生!”张大龙从刑具架上,拿出了一条带着小铁刺的长鞭。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三赖用出后的力气诅咒着张大龙。
“好!我三天后就让你做鬼,不过这三天我要让你尝便人间痛苦。”张大龙笑呵呵的说着,把长鞭在辣椒水里泡了几秒钟,随后抽出鞭打在三赖的腿上,溃烂的胸上和愤怒的脸色。无论他的鞭子打倒哪里,鞭子上的铁刺都会带走三赖一小片血肉,三鞭子下去三赖又晕了过去。可是张大龙并不解气,一鞭一鞭的继续抽打,连续打了十几鞭子过后,兴许是他累了,才放下鞭子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交代不要把三赖在和吴本初关在一起。
被打的昏死过去的三赖被关到了距离吴本初很远的地方,二人再也不能一起聊天泄愤。就算是把他们关在一起,今天三赖恐怕也不能在说话了,他伤的实在太重,双腿已经无法移动,整个身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现在的三赖全凭着一口怒气支撑。
三赖在这个牢房里只被关押了一晚,随后就被绑在集市上示众。火辣的阳光照在三赖身上,透过支离破碎的衣服照到三赖化脓的伤口处,使他并不觉得像之前那么难受,而是一阵阵难言的舒爽,比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舒服多了。
“吴三赖,因伙同他人杀害无辜良民,示众三日。第四日午时就地枪决!”一个穿着警卫队员在三赖身前高声喊道。直到此刻三赖才明白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群众在看热闹。他抬起头看着周围一个一个陌生的面孔,努力的寻找熟识的人。
“你个杀人犯,看什么看!”远处一个大胡子凶狠的骂道。可是三赖并不生气,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骂他的人正是李大嘴。只见李大嘴和他的大哥二哥一起来的,站在人群的后面。
看到三赖发现自己,李大嘴不再骂下去,对三眼拍了拍胸脯,示意他要坚持住,几人就离开了。三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酸酸的,想多看看几眼,却又怕连累他们。所幸闭上双眼祈祷上天不要让他们在回来了。
大嘴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让三赖的大哥二哥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无人处躲了起来。心里想着三赖的遭遇,满身的伤痕,眼泪不住的低落下来。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再到晚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三赖被绑在柱子上晒了一整天,加上本身伤的就很重,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天色渐渐黑了,看守三赖的四个警卫也变成了两个。此时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大嘴从角落里出来,手里提了一壶水向三赖这边走来。
“站住!”一个大耳朵警卫拦住了大嘴。
“官爷!怎么了?”大嘴笑呵呵的看着大耳朵警卫,一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没看见这里有犯人么?还往前凑!”大耳朵警卫指了指昏昏噩噩的三赖。
“哎呦!官爷,您不知道,我就来看看他的。”大嘴带着哭腔,一脸大胡子哭鸡鸟嚎的别提多恶心人了。
“哎呀呀呀。。你快别尿急了,咋地你是跟他一伙的?”令一个高瘦的警卫恶心的受不了,胃里的东西都在往外反。
“不是啊,我跟他是发小,小的时候俺俩可好了,谁想到他却当了土匪,还杀了人。”大嘴梨花带雨的叙述让两个警卫后背直冒冷汗。
“发小?”两个警卫看了看三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觉得这个三赖从前的日子可真是难过。
“恩呢,我俩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小的时候啊,他可顽皮了。”大嘴絮絮叨叨还要继续说,被两个警卫打断了。
“没啥事,你就赶紧走吧,别在这给我们添乱。”
“官爷,别撵我啊,我可他送点吃的,送口水喝,也算我们没白处回兄弟。”大嘴从兜里掏出从吴老爷子那里拿来的两块大洋,递给他们。
两个警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他们几个人,在没有任何人,才偷偷的收起大洋,转过身去。
“三哥,三哥?醒醒啊!”大嘴看见两个警卫收了钱不再阻拦,于是走上前去。
“恩?”三赖被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
“三哥,你受苦了。”大嘴低声说道,拿起手里的水壶给三赖喂了几口水。
“大嘴,你走吧,别再回来看我了。”三赖勉强的张开嘴,说出了几句话。
“三哥,别说这种话,我一定会来看你的。”大嘴把最后几个字说的很重,他想告诉三赖准备好,他一定会回来救他的。
“大嘴,听话!回去吧,不要在胡闹了。”三赖苦笑一声,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大嘴的意思,可是他又怎么能大嘴和小胖再为自己冒险。只凭他们两个人又如何能把他救的出来,无非白白的送了二人的性命。
“行了,差不多行了!要是让别人看见,我们哥俩可吃不了兜着走!”两个警卫把大嘴推走,示意呆的时间太长了。
“三哥!”大嘴眼泪又流了出来,在警卫几轮推搡下,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三赖看着大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没想到才认识一月有余的兄弟居然这么讲义气,可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大嘴回去以后,把打听到的一切消息都告诉了小胖,两人决定三天后枪毙三赖时,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好好的大闹一番,能救出三赖最好,救不出三赖就共赴黄泉,在临死之前给他张大龙闹个翻天地覆,也算是青史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