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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4)

十年之内,贝蒂的三个孩子相继问世,贝蒂的人生开始变得充实而快乐。1965年10月里的一天,正在花园中修剪花草的贝蒂看见仆人带着一位陌生客人到了自己的面前。客人缓缓摘下了帽子,轻声说道:“你好吗?我的小贝蒂。”贝蒂的脸失去了血色,除了斯帝夫,谁会这样称呼她?他还活着!

原来,斯帝夫在波兰的纳粹集中营里,目睹了父亲死在纳粹的毒气室里,母亲死在了纳粹的机关枪下,而他自己居然在死人堆里被美国士兵解救了出来。由于斯帝夫当时染上了肺病,生命垂危,马上被美军送往波兰一家地方医院治疗,一年后他病愈返回德国。

1955年,他在伦敦出差时无意中在《泰晤士报》上看到了美国驻英国大使夫妇为爱因斯坦举行追悼会的照片,他敏锐地从照片上感到大使夫人就是他的小贝蒂。为了寻找小妹,斯帝夫来到伦敦,却失望地得知上任大使夫妇已于一个月前结束了任期,回到美国了。他得知贝蒂现在很幸福,便忍痛没再去找她。

在帮助流亡美国的犹太人重组事业时,斯帝夫听说贝蒂收藏了毕加索的名画《手拿烟斗的男孩》,内心无比震撼!这说明在贝蒂的心中一直珍藏着有关自己的记忆。他再也忍不住了,第二天,他就办理了去美国的签证……

斯人已去留佳话。

当泪水把他们两人的衣襟打湿之后,贝蒂挽着斯帝夫的手臂来到了书房,给他看那幅画。他习惯性地走到那幅画前,试图翻看那幅画的背面,看看他的小姑娘是否给他留了什么纸条,两人都笑了。

斯帝夫见到了格鲁尼,他们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格鲁尼先生对斯帝夫说:“那是一场可耻的战争,是人类的耻辱。”

而斯帝夫对格鲁尼所说的是:“我从懂事起就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贝蒂一生幸福,而你做到了,我也许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是我很想说谢谢你。”

斯帝夫返回柏林时,贝蒂坚持把那幅画还给斯帝夫,斯帝夫拒绝了,他说:“它在你的手里,至少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斯帝夫回到了柏林,直到他快50岁的时候,他才娶了奥地利姑娘爱得嘉为妻,并有了4个孩子。在战后几十年的时间里,斯帝夫使家族的财产翻了几番。20世纪80年代中期,斯帝夫隐居在家族的古堡中,深居简出。

1996年,格鲁尼先生辞世。2年后,贝蒂的健康严重恶化,她再次致电斯帝夫,希望他能够在她活着的时候,收回他家族的画。斯帝夫到美国看望了贝蒂,说服她打消了这个想法。由此,贝蒂留下遗嘱:如果在她死后,斯帝夫先生依旧拒绝接受这幅画,那么她的儿子们可以将这幅画拍卖。拍卖收入三分之一留给她的子女,三分之一捐给世界残疾儿童基金会,三分之一捐给以斯帝夫·格奥尔格先生命名的任何慈善机构。

2003年年底,贝蒂辞世一年半后她的后人决定拍卖此画。2004年4月,在伦敦的苏富比拍卖会上,《手拿烟斗的男孩》以1.04亿美元的成交价创造了拍卖奇迹,这位神秘的收藏者成了世人关注的对象。

但是,收藏者却长久地缄默着。直到2004年11月斯帝夫辞世,斯帝夫的后人奉他的遗嘱将一封有斯帝夫亲笔签名的信转给贝蒂的后人时,真相才终于大白——那神秘的购买者正是斯帝夫本人。

爱语小札:

人世间有太多的如果,比如没有那场战争;人世间有太多的遗憾,比如贝蒂再晚几年结婚。然而人世间也有太多情,比如,贝蒂高价买回了《手拿烟斗的男孩》这幅画;比如,斯帝夫得知贝蒂很幸福,便忍痛没再去找她。

当你以为对方已经忘记的时候,恰恰是最怀念你的时候。在爱的国度里,有一种信仰便是,只要对方幸福;有一种祝福叫,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付出比得到更能让人幸福,而且幸福得安详。

29 谁搅动了那颗爱情墨点——周游

1、周六是姚盛林最忙的日子,一清早他就搬着自己那只快要被磨破的箱子,来到科技市场的边上。打开来,里面是满满的影碟、软件。

是的,是盗版碟,这屡次让姚盛林不好意思,但是站在那里,他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很无奈,他的生活费要从这里出,父母实在无力为他负担一切了,他已经长大成人,他要自己负担。

姬丝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她高傲,用食指翻着箱子里面那些软件,问,有没有系统盘?

姚盛林抬眼,看她的装束,不像是学生,可年龄却小。心里郁闷,也委屈,她不过与妹妹年龄相仿,却可以在周六那么悠闲地跑出来淘一张系统盘,而妹妹还要去地里劳作。

于是这不满就强烈起来,一张盘卖5元,赚1元。但是他要她10元,多的那份,算是心理补偿吧。他心里暗暗这样解释呢。

周一,中西美学比较的大课,姚盛林低着头努力记笔记,旁边有人拉他的袖子,喂,我见过你。

姚盛林回头,就看到一张笑着的脸,那脸还在说,我见过你,你卖给我光盘,不过你的价格好像比别人贵很多。

姚盛林尴尬地笑,很无奈地说,那我退你5元吧。他不能让同学知道,自己居然在卖盗版光盘,于是有了把柄在她的手里。

但是她拿了他的把柄胁迫他,不如这样,那5元钱你不用退我,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学校门前的小店里,吃盖浇饭的人拥挤如潮,坐下来,姚盛林点了一份土豆丝盖饭,一份牛肉饭。饭菜上来,他小心地将牛肉饭推过去,看她眼里有小小的鄙夷。

这饭我结了吧,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她也聪明,看出了姚盛林的小气。

先做我的男朋友吧,只要100天就行了。

姚盛林手里的筷子差点儿掉在地上,仔细打量,她亦是明艳动人的女子,不带有半点儿饥不择食的样子,刚刚认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没想到她却认认真真看着姚盛林,行,还是不行?咱们只是做做样子,别害怕,你不会失身的。

姚盛林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

2、事情果然好玩儿,第二天,她便带道具过来,衣服,包,然后带他去做头发。

她像一个小老太太那样唠叨,姚盛林觉得很舒服。是啊,多久没有人管过他了,突然间就有了这么一个人管束,多好。

但总是有疑问的,那就是她的动机。为什么要他做100天的男友,为什么偏偏要他做?

问过她,但是她总笑而不答,问得急了,说一句,我喜欢你行了吧。

姚盛林不相信,他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怎么能谈得上喜欢。

她恶声恶气地说,再问,再问就不跟你玩了。

姚盛林竟然十分喜欢她这种语气。两个人渐渐熟悉,也渐渐陌生。这种感觉,姚盛林在日记里面记着,我可能爱上她了,但是她漂亮,她富有,怎么可能呢?她的父亲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开着宝马,自己是个穷小子,即使是毕了业,也未必能找到工作。

万圣节,学校里举办了一个Party,每个人都戴上面具,分不清你我。整个舞会,他都被几个神秘女生包围着,几乎没有机会逃出来。

但最后逃出来的姚盛林是沮丧的,他说,他不玩了,因为那些女生对他说了一句话,而话里就有姬丝的名字。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姚盛林给她打电话,淡淡地说,别玩了好吗?她在电话里没心没肺地笑着,说什么呢你。你觉得很好笑是吗,可是作为赌注,我觉得太不开心了,真的。

你听我解释……

姚盛林重重地扣了电话,不要解释什么,不过是几个无聊的女生开的玩笑罢了,说如果半个月之内,可以把一向装酷的姚盛林拐到手做男朋友,那些女生就会给她买一瓶高级香水。多老套的一个游戏,姚盛林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3、姬丝来找他,盛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注意你很久了,注意到你……

他打断她,注意到我是个穷小子是吧,注意到我可能承受得住你们这些女生的诱骗是吧。你们真无聊,无聊到可恶。

可说归说,到底还是那么多日的相处,他放不下她。看她站在门前,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出来说话,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破涕为笑,你原谅我了?

姚盛林的心里多了另一种东西,他已经放不下她了。他想,开始就开始吧,姬丝到底是好的,这样想着,他心里就多少有了一丝骄傲。

只是他不再用她的钱。周末,他依旧出去摆自己的光盘小摊,姬丝陪他一起去,站在街边。他冻得发抖,她举着个烤白薯跑过来,吃吧。

就在那冬日的阳光里,剥开金黄的白薯,姚盛林想,这就是一幅爱情的画面吧。

但画面毕竟是短暂的,关于那个小谎言,在他心里,如爱情里的一个小墨点怎么看怎么不如意。

最后一场雪的时候,天气已是早春了。周六的聚会来得有些突然,姬丝一个同学过生日,姚盛林没什么可以赞助,把自己的大片全拿了出来,说是要在吃完蛋糕之后,来一个影视大餐。

对于姚盛林的影视大餐,大家都十分期待,看着他从大皮箱里拿出一张张盘来,摆在那里,大片云集,都是经典画面。

没想到会出问题,或者那部DVD的性能并不太好,或者是姚盛林的盗版影碟确实有问题,反正整个影视大餐中,不时出现卡机现象。

姬丝的一个同学不耐烦,站起来问,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些垃圾的?

姚盛林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被挤了一下。他看向姬丝,她却没看他,低着头。

收拾好自己的影碟,分别时,姚盛林说,对不起。她抬起头,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这边的。

可那一刻,姚盛林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们的未来显而易见,出身不同,地位不同,经济基础不同,未来几乎是透明的,她不可能同他走完一生一世。

姚盛林不再找她。她来找他,隔着门,她敲门,但他不做声。她静静地站在门外,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有几次,他就要开门了,她却已转身离开了。

姚盛林觉得,心里的那个墨点开始扩大了,而且渐渐影响到了很多东西。他告诉自己,人生是应该理智一些的,这样幸福才有预期。

4、慢慢不来往了,再往后就是毕业,考研,姚盛林想,自己可能就忘记她了吧。可是,他总是想起冬天的街边,两个卖碟的孩子,拿着一块金黄色的烤白薯。这画面刺得他眼睛疼,有时候,整夜睡不着觉。

于是他拼命地学习!但是一有闲暇,她的影子就跳出来。

周末,他去化工学院找同学。同学忙着做实验,他在一边帮忙。同学递给他一杯清水,要他在底部加一滴墨。做这个,他是轻车熟路,拿一支长长的吸管,吸一滴红墨水,然后慢慢探到烧杯的底部,轻轻挤出一滴。

红墨水在底部悄悄扩散开来,很好看,与清水界限分明。姚盛林有些发呆,那幅画面又在他脑中闪现,里面有姬丝清凉的笑,她的红帽子,她的唇边沾着的白薯皮儿。

同学惊呼,你怎么了,看让你配的,水成什么样子了!

姚盛林这才低下头来,看杯里的水,已经混成一片了,原来是自己拿着根小玻璃棒,不停地搅拌杯里的水,下意识的动作,让水变成了混沌一片。

姚盛林突然想到,自己就是那个搅拌棒。爱情从一开始是有墨点儿的,如果慢慢沉淀下去,还是清水一杯,可是自己就是忘不了那个墨点儿,有意无意地总是搅一下,碰一下,结果慢慢扩散,最后的爱情,也就像那杯水一样,只有倒掉了。

其实,爱情是看不穿的,正如他现在想,他怎么就认定那个陪他吃烤白薯的女孩子,不会陪他一生一世呢?那一汪倒掉的面目不清的水,正是自己所谓理智之下面目不清的爱情。

爱语小札:

没有完美无缺的人,爱情也会有瑕疵,爱情的主体不同,瑕疵也不尽相同。聪明的人会找到症结所在,进而去解决这个问题;愚蠢的人则会戴上放大镜去看待这个瑕疵。殊不知,这个所谓的保护手段,恰恰是在伤害彼此,伤害爱情。

既然有缘,那么维护缘分的分内之事,是我们应当认真去研习的。这就是爱情的必修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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