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叶枯与李成还有王亮在山西岛上四处闲逛,无意的出现在一处瀑布前,瀑布里一位师兄正迎着水流练剑,泛着青光的玄铁重剑,一剑又一剑的逆着瀑布斩出,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白色的水帘像被划破的纸张,时间短暂的停留露出瀑布后面岩石。三人深深的震撼感慨着,此人若是在凡世江湖中,不用内力,不说剑法,就凭着力量就可以将一位大宗师打的满地找牙。很快三人便失去了闲逛的兴趣,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曾经有着很多的痛苦和无奈,叶枯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自始至终都是要靠自己的,无论过程里有多少朋友和亲人,他们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
深秋的清晨已是很凉,叶枯练武却是仍旧很勤奋,第二天很早就起床出现在小院里,一套大漠里学的《落沙刀法》便走了两遍,后背湿漉漉的布满汗渍,虽然已经是武道院的外门弟子了,叶枯并没有过多的幸喜,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短暂的闭目休息后,叶枯起身打了两桶凉水,拎着便进了一间偏房……
当叶枯再次出现在小院时,已换上了一身藏蓝色长青衫,脚蹬一双黑色翘头厚布鞋,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系着一条灰色丝巾。拉开木门兴步出了小院,李成和王亮正在对面李成的小院门前,两人靠在木门上低声絮叨着,王亮还不停的抖动着双肩,若有若无的淫笑在晨风里传的很远,叶枯有些许无奈,再次确认自己真的是交友不慎,干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私语。
李成和王亮闻声便停止了交谈,王亮转身笑道:“收拾好了!”仔细观察后,王亮故作欣赏,点着头又说道:“嗯,不错,很帅!非常帅!”说着便近身,很随意,很自然伸手搂住叶枯的胳膊,另一只手从叶枯后背,悄悄的滑落,在路过叶枯臀部时便停了下来,揪住了上面最丰满的一坨肉,五指微微用力然后突然放开,强烈的弹跳隔着青衫荡起阵阵涟漪,王亮不禁的轻嗯一声,一脸享受,一脸陶醉……
叶枯很庆幸因为有辟谷丹这么一个东西,可以不用吃东西,不吃东西自然就呕不出来,但是叶枯还是喷出了一大口酸水,推开王亮一脸恶心,上下打量着,双眼满是恐惧,这家伙!他大爷!娘炮?断袖!想着一阵恶寒便涌上心头,又一口酸水喷出,叶枯拍打着胸脯,喉咙里那种腥辣不能言明。
“哈哈!哈哈……”李成捧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走过来扶助摇摇欲坠的叶枯,强忍着笑意说道:“你小子大清早的打扮那么帅干什么?要不要我们兄弟俩活了!装逼都装到迷宗来了!你怎么不再抹上一层胭脂?”
叶枯暗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但也没有多做理会就转开了话题,三人便笑着出了小巷!
小巷不深还很宽敞,脚下的石板似乎已经十分古旧,暗暗的墨青色,时光流逝而刻在上面深深的痕迹显得很清晰,很干净。两侧各自整齐的排列着五座小院,此次一同入门的十人就住在这个小巷里,叶枯住在南侧第二处院落,对面是李成,左手边是秦妍,而王亮在李成左手第二处院落……
出了小巷,巷口的槐花树下已经聚集着六个人,四男两女,在见到叶枯三人时,都抱拳笑着打招呼,所谓的同门不仅仅只是同一宗门,更贴切的是同时入门。年龄相仿,臭味相投,几位少年们都各自的诉说着昨日的见闻,很快太阳便转过了天柱上,第一抹阳光洒在了山西岛上,小巷里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不吭不卑,约定的时间刚刚好,上官折出现在巷口,步履轻盈,珊珊作响,没有花枝招展,没有舞态仙姿,没有楚楚动人,没有刻意也没有随意,只是跟所有人一样一身藏蓝色长青衫,一双黑色翘头厚布鞋。
普通却像是鸡群里的鹤,兰质蕙心的那种秀慧,美都是那样的孤独。没有人不心动,包括叶枯,包括闻烟,更不要说王亮了。只有秦妍轻声冷哼,只有李成望着王亮一脸痴呆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一路上除了李成,六个少年都学会了矜持,调皮的闻烟变得很沉默,高傲的秦妍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低着头,为什么女孩子不能穿绣花鞋?迷宗的门规确实是很不人道!
很快十人就来到了山西岛西端,登上木台便踏上了战舰。
刘凯出了塔楼笑道:“各位师弟,师妹,这边请!先在塔楼里小息一会,很快就到楼顶山的!”
十人抱拳陈谢,情绪却显得很低落,只是很快战舰就越过了玉环上,慢慢减速便落在了楼顶山山顶,下了战舰,顺着山道半个时辰就下了楼顶山……
叶枯和李成站在山脚门亭处观望,还停留在这里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人都失落甚至绝望的离开。很快叶枯就发现了远处树林边狄浩和许忘,拉着李成便飞奔了过去。
狄浩似乎是受了伤,躺在一颗树下脸色苍白,许忘正在一边对他低声说着什么。
“狄浩!你怎么了?”叶枯上前低声问道。
见到叶枯和李成,许忘一脸欣喜,狄浩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微笑,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寒气入体伤了内腹,没有关系的,你们两?”
李成不善于这样的表达,只是扶着狄浩的肩膀微微点头。得到肯定后狄浩和许忘原本失落的心情得到了缓解,许忘抬手一拳定在李成的胸口笑着说道:“很好!”
虽然自己未能如愿,但是自己两个好兄弟却成功了,无论多么的失落也得到了慰藉,伸手握住叶枯递来的手掌,微微用力和叶枯拥抱在一起,拍着叶枯肩膀安慰道:“不用替我俩难过,这样才好。我俩在家你们才放心!放心吧!兄弟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四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叶枯眼眶有点湿润,握着许忘的手掌微微点头。脸一正,叶枯收拾好心绪便笑道:“你说气不气人!这傻大个变成我师兄了呢?”
“哈哈,真的吗?”狄浩摸着李成的大头笑道:“你小子出息了!都当叶枯的师兄了!”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我给你说……”
相聚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规定的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望着狄浩和许忘骑马远去的身影,叶枯内心充满了失落和无奈,每一次岔路口,总是要分离各奔东西,下一次相遇不知道又是多年以后,所谓的俗世尘缘,真能说断就断?那么修道又有何意义?
虽然也曾见过了生死与别离,虽然依旧不能心坚如石,但是叶枯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陵城那是自己终究要回去的,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家,很多年以后,哪怕是几百年后,自己的骸骨还是要埋在陵城城墙的脚下,看灯火万家,听世态炎凉……
战舰又回到了山西岛,七男三女便来到了岛中心的武道院,从西门进入不久后就来到了流云殿。
流云殿里和问心殿差不多,只不过流云殿显得更加宽敞,更加明亮,整齐对称的四面墙壁上,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十人分别坐在一张沉香木桌前,很快空旷的大殿里响起了脚步声,赵耿便从正前方的水晶壁后走了出来。刚落座的十人不得不起身抱拳行礼,赵耿笑着说道:“都坐下吧!无需太过拘谨!”
赵耿随意的坐在梨花石台上,目光在每一个少年脸上滑过,满脸欣慰说道:“想必各位师弟师妹对我们武道院都有了初步的了解,我也不多说些什么。现在先给大家发三本书,一本书是我们鬼影迷宗的门规和大致的介绍;一本书就是武道院的院规和详细的介绍;还有一本书是关于武道的常识和修道界一些广为人知的秘辛。你们自己回去认真看,尤其是门规院规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千万不要触犯,处罚很是严厉!”
说着赵耿一挥手,石台上的三摞书便飞起来,然后一本一本分别落在了少年们的桌上。
“还发新书!有意思!”叶枯暗道,随手拿起一本发现还没有名字,好奇便打开书,白纸上一排排黑字端庄雄秀,可就是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叶枯揉揉双眼,定睛仔细望去,却发现每一个黑字都忽隐忽现,每一笔一划都姿态豪纵势如龙蛇,便就如龙蛇一样在白纸上翻滚游曳,来不及惊叹叶枯心中莫明一紧,书中黑字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黑蛇摇头摆尾就往叶枯额头射来,面目狰狞而且叶枯没有任何时间反应……
空气中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黑蛇也同湖面的倒影一样碎裂消失不见,赵耿袖中霞光一闪,殿内突兀的出现一阵轻风,合上了叶枯身前的书,也合上了另外的几本被翻开的书。
看着几个一脸惊惧的少年,赵耿附身一本正经的低声说道:“不是说好了回去再看吗!”语气里面没有有一点责备,却也不掩饰幸灾乐祸。
叶枯用手支着额头显得很郁闷,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不断的瑟瑟抖。惊惧过后应该是惶恐,叶枯却是很郁闷,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入了迷宗,进了武道院,前途一片光明,真真切切的准修道者,为什么会在看一本书的时候差点吓尿了!
叶枯扭头是发现王亮似乎变白了不少便也不在纠结,但是仍旧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沉稳,丢人事小,现眼事大!定不能在再让他人发现自己如此浮夸!
稳住心神,叶枯若无其事的端坐,望着赵耿做认真倾听状。
赵耿直起身体,严肃的说道:“这几本书回去后在认真观看,切记不要被人打扰。书上的字都不是用笔墨写出来的,而是用神识刻画的。所以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元神读的!”
望着少年们一脸的疑惑,赵耿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很平凡的人,我们和那些有天赋的人有着根本的区别,或者说是不足。我们不仅仅是没有先天道胎,我们也没有元神!先天道胎你们可能有一定的了解,就是天生奇经八脉通畅,十二经络稳固,没有任何瑕疵和缺陷。你们也都知道人有三魂七魄,却不知道三魂七魄是相互独立的,不能融合成就元神,自然就没有神识!”
赵耿叹息一声,充满无奈的说道:“为什么我们的三魂七魄不能融合?因为我们神庭上星里没有识海,没有供魂魄融合的场所!这些书是有元神识海的人用神识刻画的,神识可进入你们的脑海,映在你们的觉魂上,便可以看到或者说是记住!”
“以武入道就是炼就先天道胎,铸就元神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呢?”叶枯忍不住出声问道。
“以武入道确实就是铸道胎成元神。而世俗凡尘里的武学内功心法所产生的内力其实就是最低等最微弱的仙灵力,在我们很小的时候身体还在生长,经脉却不可能承受住这种力量的冲击,虽然你们已经的打通了一条或者几条经脉,但是你们却不能打通全身的经脉,有很多客观的理由,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经脉全通便会在丹田内自然铸就道胎,道胎会源源不断的吸收四周的灵力,结果就是爆体而亡。就连伟大的寻魔都是在十七岁时才敢打通全身经脉,但是这世间又有几个寻魔?师兄我也是在十九岁时才敢打通全身经脉,二十岁才开辟识海融成元神。在十八岁左右我们的身体已经处于末生长,经脉稳固而且强大,可以承受源源不断的灵力,心智成熟也可以忍受融魂所带来的巨大疼痛!”赵耿很无奈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那些人很小的时候就可以承受住?”王亮接过话来问道。
“为什么?因为他们是上天的宠儿!万中无一!他们天生就有道胎,随着吸收仙灵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他们的道胎会随着年龄和身体的增长而变强,所谓适者生存,物竞天择就是这个道理。而我们这样的武修二十岁左右才有道胎元神,而他们都已筑基,有甚者都已容魂炼骨成就道体,当我们才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这就是差距!”赵耿神情似乎很没落,但更多的只是无奈。
“师兄现在已经是练气士了吗?师兄练气几层了?”王亮继续问道。
“呵呵,师兄已经练气九层了!正在为筑基做准备,但是所谓欲速则不达,牛真人就让师兄我暂时来教导你们,缓解心中压力,时机一到便是水到渠成!”赵耿笑着又说道:“我们以武入道也有很大的优势,因为心智成熟,见识也广所以就是我们在练气阶段和筑基后走的很快,但是你们要切记切莫操之过急,定要徐徐渐进,根基牢固!”
自认对武道和修道很了解的叶枯才发现自己只知皮毛,那些都是世间的传言。一个时辰已到,所谓的第一堂课很快就结束。离开流云殿,一路若有所思,叶枯回过神时,发现已到自己的小院门口。
与李成王亮相互告别后就进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