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法国！”
章蘼这句话一出口，杜凯欧和徐敏全都愣住了。
“你……你凑什么热闹啊~”杜凯欧说。
“我是说真的，敏姐，报考的话有什么条件？”章蘼转头问。
“这有份简章，你看看吧。别的都好说，重要的是……学费和生活费非常多。”徐敏说着递过一份印刷很精致的册子。
“不是……你们两个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吧~”杜凯欧完全晕了。
章蘼没有理他，自顾自看着手中的册子，徐敏只能苦笑着耸耸肩。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杜凯欧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中。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章蘼出国留学的难度有多大，但他还是担心，担心不知道哪天她就会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很不好，回想起来当初林颖瞳不告而别的时候，他也只是有些懊恼而已，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心慌到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
“凯欧，你要是真喜欢她就直接说好了，何必把自己逼成这样。”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唐季。
“你谈过恋爱吗？还跑过来教我~”杜凯欧头也没抬的道。
“我虽然没谈过，但是我看你们俩都有意思，就是都不肯先开口。”唐季有些不服气的说，不是有句俗话叫“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么？
“有什么意思？再胡说看我打的你有意思！我当她是我的亲妹妹一样，根本不是你想的~”
杜凯欧对林颖瞳的心意已经变成了习惯，哪怕明知道有些地方变了，却还是不敢承认。
可是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她的心也随着杜凯欧刚才的话而变的粉粉碎。
刚才徐敏跟她谈过，确定了她之前是真的想去法国而不是开玩笑后，徐敏劝她应该先把和杜凯欧之间的关系处理好。
也许他们两个没有发现，但是整个店里的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互相有感觉。不知是不是自己也经历过这种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所以徐敏希望她在离开之前想清楚。
章蘼心里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打算，全彦泽的事让她真正明白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但是他已经有了他的她，自己就这么插一脚真的好吗？刚刚经历了那样不堪的感情，突然主动开口的话，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就这样一边犹豫，一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杜凯欧身后，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事吗？”杜凯欧原本还想说唐季几句，不料一回头正对上章蘼明暗不定的眼睛。
“没事，就想问你知不知道去哪个学校学法语比较好。”章蘼马上收起眼中的雾气，垂下眼帘道。
“哦，我还真的知道几家，下班陪你去看看吧。”
“好，凯欧哥~”章蘼甜甜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唐季，便转头离去。
“算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了，我爸说得对，别人的事还是少管的好。”唐季和杜凯欧对视了一眼，默默的低下头也走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内心无比纠结的杜凯欧。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下班，杜凯欧陪着章蘼一间间语言培训学校打听。不用说出国学习的费用，光是学语言，学费就贵得让章蘼直吸冷气。
“哎，我早想过了会很难，会很贵，但是没想到会难得这么高端，贵得这么离谱~”
再次从培训学校里出来，章蘼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前的石阶上，抓着头发有些懊恼的说。
“学费……还差很多吗？”这个问题其实杜凯欧早就想问，却一直没敢开口。
自从心中“有愧”之后，他便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毫无遮拦的跟她开玩笑，甚至普通聊天也变得很小心，生怕哪句话露了马脚或者伤到那颗本就血肉模糊的小心灵。
“呵……不怕你笑话，其实不是差很多，而是根本没着落~”章蘼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一直没有音讯，剩下的家人也都去世了。只剩下父母生前居住的小房子。
如果需要的话，我想把房子变卖了，那样的话学费应该就差不多了。”
“可是在法国生活上的花销也是很大的，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不吃不喝睡桥洞吧？”
杜凯欧闻言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虽然贵为大财团的公子哥儿，除了这次盘下津津的两千万之外，自18岁成年后就再没拿过家里一分钱。
所以他之前环游大半个地球，过的几乎就是那种流浪的生活。只是靠打打零工，或者在街头给人画像来赚些路费。
日子虽清苦，但他乐在其中。因为他只是为了流浪而流浪，身上没有任何压力。
但是让章蘼一个弱小的女子独自去异国他乡去过那种流浪的日子，他实在是不忍心，舍不得。
“听说课余时间可以打工的嘛，我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应该够了吧。”章蘼低头道。
“你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唐突了！好好待在A市不好吗？有我来照顾你不好吗？”杜凯欧也不知道为什么徐敏出国进修他不想阻拦，可换成章蘼他就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能帮我多少？我自己过得好有什么用，姐姐在哪、过得怎么样、甚至她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安心过自己的生活？！
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坏人逍遥法外。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这样憋屈一辈子，让姐姐白白等我一辈子！无论有多苦、多难，我一定要去法国。
我就不信他们有钱的人能世世代代都有钱，我们穷人就得勤勤恳恳做奴隶！我再回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坏人得到报应的时候！”
章蘼咬着牙说着，眼睛不自觉的布满了血丝。
杜凯欧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现在连他自己都有一种错觉，似乎那个畜牲不如的就是他本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