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是个多么深奥的字眼!古往今来,有许多哲人毕生探索它的意义;无数的文学大师,写出了大量发人深省的诗歌小说;每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或多或少地会思考这个问题。关于人生的思索,能使我们更聪敏起来。
人生一世,草生一春。什么是人生?有人说:“人生是痛苦”、“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又有人说:“人生是花”、“人生若梦”,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然而,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泰戈尔说过:“人生是短暂的,它不过是荷叶上的一颗露珠。”人生的最大期望在于幸福,而一个人幸福或不幸福就看他对幸福是怎么样的看法了。古人曾发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叹,有的人漫无目的地活在世上,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有的人醉生梦死,认为人生乃是天地间匆匆过客,死后能占一抔黄土就是他的最大目的;也有人追求真理,奋斗终生,“留取丹心照汗青”;更多的人是在默默无闻地造福人类。的确,我们不仅要懂得怎样活着,而且应该懂得怎样生活!
生活的道路很少有笔直平坦的,它一再把十字路口伸到我们脚下。怎样才能达到理想的境界呢?应该相信,自己是生活的战胜者。我认识一位历史老师,新中国成立前夕就是厦大的中共地下党员。1957年他被划为右派,“文革”中又因为说了“‘万寿无疆’有点封建味道”,“女皇一上台,天下就大乱”而被打成反革命。他的妻子把他掩埋的日记、著作手稿都挖出来,揭露他的“罪行”,并与他离婚,以表示同这“睡在身边的赫鲁晓夫”决裂。红卫兵打他,他回家后就喝尿去伤。后来他被遣送到农场去放牛养猪,有时甚至与猪抢番薯吃。就是在这种逆境中,他仍然看完了《本草纲目》、《黄帝内经》等医学巨著,并学会了针灸,常帮人治病。粉碎“四人帮”后,他还遭批斗,成天扫地。如今已平反了。我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回答说:“活着是幸福的。因为我有自己的信念,我还有几本书要完成。否则,这些灾难大可使人去自杀了。”的确,如果你有崇高的追求目标,有热切的事业心和坚韧的毅力,你就会发觉“人生从来不像意想中那么好,也不像意想中那么坏”(莫泊桑语)。
人生与忧患俱来,因此,人生的真谛就是斗争。怎样才能把人生这本书写好呢?劳动!只有辛勤的劳动,才有可能经历到人生的全部甘苦。李大钊说:“我觉得人生求乐的方法,最好莫过于尊重劳动。一切乐境都可由劳动得来,一切苦境都可由劳动解脱。”苦中自有乐,乐在吃苦中。人生是一部很难写的长篇小说,在这书中没有句号,只有省略号……让我们在上面书写光辉的一页吧!这样,我们才能无愧于“历史”这位人生之师。
我觉得,人生的真正目的,在于认识无尽的人生,人活着是为了使自己和别人生活得更幸福。
(原刊《厦门日报》1980年10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