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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军长征在安定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面对中国工农红军力量不断壮大的现实,从1930年冬到1933年夏,蒋介石对中央苏区连续发动四次“围剿”,均告失败。1933年9月下旬,蒋介石调集了一百万军队和二百余架飞机,对红军各根据地发动了第五次“围剿”。而此时毛泽东被排挤出了党中央,失去了对红军的领导权,由于受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影响,共产国际派出的军事顾问李德不顾当时敌强我弱的事实,放弃了最拿手的机动灵活的战术,与敌人打阵地战,只能局促回旋于堡垒之间,造成被动之势。而国民党军队依靠兵力优势,五里一推,十里一进,中央根据地的面积不断缩小。此次反“围剿”持续一年之久,中央苏区军民全力以赴,为保卫苏区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付出了巨大代价,同时也给予国民党军大量杀伤。但由于中共中央实行错误的军事战略和作战原则,使这次反“围剿”作战始终处于被动,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从1934年10月起,中国工农红军三支主力部队先后被迫离开原有的革命根据地,实行战略大转移,进行长达两年的两万五千里长征。

长征一开始,就经历了惨烈的汀江战役,博古、李德等领导人命令红军死打硬拼,夺路突围。红军与敌人浴血奋战,虽然突破了四道封锁线,渡过湘江,但是却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中央红军由出发时的八万多人锐减到三万多人。

1935年1月初强渡乌江成功。接着于1月7日占领了黔北重镇遵义,1935年1月15日至17日,遵义会议召开。

遵义会议集中纠正了中共中央军事上组织上的错误,结束了王明“左”倾冒险主义在中央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红军和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遵义会议是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列主义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是党从幼年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成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遵义会议后,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采取灵活的战略战术,四渡赤水,抢渡金沙江,摆脱了几十万国民党军的围追堵截,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接着又顺利通过大凉山彝族区。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翻越终年积雪的夹金山,6月中旬,与红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

懋功会师后,中共中央决定将两个方面军混合编为左、右两路军。中央机关随右路军跨过人迹罕至、气候变化无常的茫茫草地,抵达班佑、巴西地区。8月底,右路军第三十军和第四军一部,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法,在包座全歼国民党军第四十九师约五千余人,打开了向甘南前进的门户。9月张国焘率左路军到达阿坝地区后,企图要挟中共中央和右路军南下。毛泽东等于9月10日急率第一、第三军(后组成陕甘支队)继续北上,夺取腊子口,突破国民党军渭河封锁线,翻越六盘山,于10月19日到达陕北吴起镇(今吴起县城),先期结束了长征。而张国焘公然另立中央,率领左路军南下。党中央一再电令张国焘取消伪中央,由于朱德、叶剑英、徐向前等的坚持斗争,张国焘同意红军北上,使左路军三次通过人迹罕至的草地。

1936年9月下旬,中国工农红军红四方面军长征入甘向陕北挺进,四军十一师三十六团于9月29日二次攻克渭源县城后经北寨进入安定区境内,到达高峰、内官、香泉、团结一带,驻内宫营部还就地休整半个月。一支经定西宁远、西巩驿、新集、葛家岔、石峡湾去会宁郭城。

当红军另一部进至通渭马营、华家岭一带时,击溃国民党新一军十旅一团的一个骑兵连。

10月上旬,红四方面军一部由通渭向会宁进军,途经华家岭及定西宁远地带时,国民党毛炳文部的第八师四十三、四十五、四十七和四十九等几个团尾追赶到,遂激战于华家岭及宁远的北山、王家山一带,经两天两夜,红军胜利北去。

在会宁县迎接二、四两方面军的红军侧翼部队,经西巩驿、青岚山至定西城东诸山头。在青岚山击溃驻包湾的杜汉三团潘元鼎营。杜部三营营长李彦和又自告奋勇,率所属部队及第一、二营各一部向东山红军仰攻,结果被红军击溃。适值邓宝珊军长由兰来定视察,令在原地固守,不准出击,并令移开堵塞城门的沙袋,撤出通向山头的防哨。

红军会宁会师之后,由红五军团曾传方局长派董邦、张明远带领一百余人,由会宁向定西以北西兰公路迂回,开展游击活动。在巉口以北袭扰了驻地两个团。在车道岭公路上,阻击了由甘草店开来的一个骑兵连。然后向靖远追随大部队而去。

同时,红四方面军一部在西巩驿乡吴家川北坡、葛家嘴一带,同国民党毛炳文部第八师相遇,激战两天一夜击退毛部后北去。担负掩护任务的红一军一个排,被毛部堵截去路,围困在吴家堡子里坚持战斗,终因弹尽粮绝,一部分牺牲,一部分被俘后被敌人杀害。

9、10月之交,过境红军驻葛家岔休整时,遭到新一军十一旅刘宝堂部与巉口地方团队陈团军的进攻,二天中,红军二次连续击退刘、陈部的进攻,刘、陈部伤亡严重,红军战士仅伤亡4人。

10月上旬旬末,红军分头去陕北、靖远。

红军在安定区所进行的主要活动是宣传革命真理,每到一个地方,都书写标语,召开群众大会,举行演讲会、联谊会,向安定人民群众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他们书写和张贴的标语“打土豪救穷人”、“打日本救中国”、“铲除封建势力”、“反对抽丁拉夫”、“红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等,使安定人民感到无比亲切。

红军在安定区葛家岔没收刘汉高、杜廷举等五户土豪的粮食10000多斤;在新集没收蔺耀坤牛羊20头(只);在西巩驿没收康文奎等两户小麦23000余斤,漆耀国银元1200块,水乐天烟土两缸并一批粮食。

红军撤离安定区内官营时,将一名身负重病的十六岁的小战士寄托给当地农民贺长泰。贺长泰夫妇待小红军如同亲子,请医求药,端吃端喝,使小红军很快康复。小红军提出要去找部队,贺长泰夫妇唯恐路遇不测,再三挽留。小红军说:“二老待我恩重如山,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我是红军,不能没有部队啊!”贺长泰夫妇和小红军洒泪分别。

有些因伤因病没能追赶上主力部队的红军战士,在当地群众的掩护下,经过精心护理和治疗,在当地安居下来,娶妻生子,渐渐地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在高峰乡马营村、内官镇清溪村、先锋村等地方,都有他们生活的背影,从而构成了长征后的一个特殊群体——红军遗散人员。

红四方面军在安定区成立了两个红色政权:内官营乡苏维埃政府,主席宋得江;西巩驿乡苏维埃政府,主席张兴元,筹粮站长王汉。这些在红军长征过境时期诞生的红色政权,积极协助红军打土豪、除恶霸、搞宣传、筹军粮、抬担架、护伤员,做了大量的工作。

红军长征的伟大历程,变失败的退却为胜利的进军,为中国革命谱写了气吞山河的史诗,红军长征在安定,则是闪烁在这部史诗中的光辉的一页。

红军在安定区的几次战斗:

内官攻坚战:1936年9月中旬,国民党胡宗南部的一个营奉命开到内官营,以围堵红军。在该地营盘门一带筑工事、挖战壕,古城墙上架起了机枪,做了严密布防。一天夜里,红四方面军第四军十一师三十六团开到,当即和敌人展开了夜战。从下半夜接火激战到黎明,红军不仅从数量上占绝对优势,而且作战经验丰富,作战勇敢,敌人只有一个营,孤立无援,最终溃退。红军在内官休整半月,期间国民党李桂清部的一支军队从榆中方向经符川(当时属榆中)开来,向红军发起进攻。敌我双方激烈交战三小时左右,红军以迂回战术,调一连队伍从北山跟绕到敌后猛攻,使敌腹背受敌。敌人以为红军的援军到了,不敢恋战,仓皇逃窜。红军在内官休整期间,成立了内官营乡苏维埃政府,由宋得江任主席。

王家山战斗:安定区(原定西县)宁远镇和西巩驿是定西通往会宁的两道门槛,1936年10月中旬,红四方面军十师三十六团所部分别在这里同国民党三十七军所部开战。当敌八师四十四团从华家岭尾追红军至宁远镇时,红军当机立断迅速占领了高地王家山,稍事布防后,就地进行阻止。敌四十四团即向高地展开进攻。红军凭借有利地形,居高临下打击敌军。战斗将近一昼夜,敌军伤亡较大,不胜火力,悻悻撤离。

吴家堡子战斗:1936年10月中旬,红四方面军后卫部队的一个师在西巩驿驻扎期间,与敌二十四旅旅长曾致远所率国民党毛炳文部的第八师第四十五、四十七、四十九团三个团遭遇。遂在西巩驿的吴家川北坡、葛家咀一带展开激战,双方激战两天一夜,伤亡均重。红军师部及主力遂从吴家堡子撤往葛家咀,留下一个排约40余人在吴家堡子作掩护。红军掩护排同敌人浴血奋战,当红军主力撤退到葛家咀,转而接应掩护排时,狡猾的敌人穿插到主力与掩护排之间,一个排的战士的后路被敌人截断,围困在吴家堡子里。红军战士弹尽粮绝,孤立无援,大部阵亡,堡子被攻开。而幸存的红军战士也在被俘去后惨遭杀害。至今在吴家堡子周围,埋着红军战士的遗骸。

葛家岔反击战:1936年10月26日,红四军十一师三十六团在定西北部葛家岔乡休整时,国民党新编第一军刘宝堂之十一旅和巉口地方民团联合夹击红军,红军旋即与敌人发生激战。战斗从下午一直战至27日凌晨,又移至大营山梁苦斗一天。28日,两军又在黑营峰大墩梁一带对垒。红三十六团占据有利地势,敌人始终处于挨打地位。红军接连打退敌人三次进攻,略有伤亡,而敌军损失惨重。最后,红军发起总反攻,敌军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包湾夜袭战:驻守定西的国民党新一军十旅一团为了阻击红军,确保定西县城(今安定区)安全,派该团第三营赴青岚包湾防守,其营长李彦和留团部未去,由刚毕业于黄埔军校的见习营长潘元鼎负责带队执行防守任务。驻扎在西巩驿的红四方面军后卫部队经过周密侦察,做到了知己知彼后,决定调遣一个连的兵力夜袭敌军,由熟悉地形的当地农民、筹粮站站长王汉带路。全连轻装前进,在黑夜中包围了敌军,趁敌军酣睡之际,打死了2个哨兵,不想却惊动了另外的哨兵,一时间喊声四起,枪声大作。熟睡的敌人被惊醒,却来不及拿枪,红军战士猛冲猛打,敌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红军大获全胜,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

曹家河畔阻击战:1936年10月2日,奉命执行奔袭攻城任务的红一方面军十五军团直属骑兵团,在团长韦杰、政委夏云飞的率领下,一举攻克了会宁城,全歼了守城的县保安中队和国民党一军十一旅(旅长刘宝堂)一个营。在红军骑兵占领会宁县城后,国民党新一军军长邓宝珊电令驻定西城的刘宝堂率兵收复会宁城。红一方面军一军团直属骑兵连在距会宁城五公里的西巩驿曹家河畔阻击敌人,10月3日上午11时,刘宝堂部到达曹家河畔,4日,红一方面军一军团政委聂荣臻率一师、二师从界石铺、十五军团七十三师师长赵凌波、政委陈漫远率部从郭城驿(会宁县新堡子)火速向会宁县城增援,在城西北的范家坡、西岩山(均在会宁县城周围)构筑工事,做好战斗准备,下午2时许,刘宝堂部分两路进犯,战斗一直打到下午6时,红军英勇抗击,敌军死伤多人,副团长张铭注被击毙,敌人全线溃退。10月5日,刘宝堂部占据位于县城西南西岩山上的一座土堡,刘宝堂亲自督战,向红军阵地发起反扑,战斗持续两个小时,红军转入反攻,敌军被彻底击溃,仓皇逃往定西。

曹家河畔阻击战的胜利,巩固了会宁防守,为三大主力的胜利会师奠定了基础。

大墩梁战斗:大墩梁位于会宁县最南端中川乡,通渭、会宁两县交界的华家岭地区,距县城40公里。大墩梁主峰的一个古堡子就是红军烈士陵园。古堡子始建于清朝同治年间,是当年附近村民为躲避土匪而夯筑的。1936年10月下旬,作为红四方面军后卫部队的五军由通渭向会宁北进。为了保证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顺利会师,22日,军长董振堂命令部队在华家岭一带阻击国民党毛炳文三十七军9个团。由此,双方进行激烈战斗。10月23日,红五军三十七、三十九、四十三、四十五等四个团从华家岭退到会宁县中川乡大墩梁北山一带时,毛炳文部队已占据了大墩梁南山,在猛烈炮火的配合下,合力向红五军阵地发起了总攻。红五军的临时作战指挥所设在大墩梁上的一个堡子里,在通渭作战时负伤的副军长罗南辉躺在担架上,指挥各团分别占据周围山头的有利地形,接连打退了敌人的五次进攻。

敌军见正面进攻不能奏效,就调来七架飞机增援。红军的作战工事都在荒山秃岭上,没有树木遮挡,敌机的轮番轰炸和俯冲扫射使红军伤亡惨重,副军长罗南辉不幸被炸弹击中。他的卫生员进行了紧急抢救,但最终未能挽回罗军长的生命。在这危急关头,卫生员只好将罗军长秘密藏到堡子下面的窑洞中,给躺在担架上的罗军长盖上了党旗并和战士们将窑洞口封住。

敌人在飞机的掩护下又开始了反扑,红军各团虽组织了几次反攻,仍未打退敌人的进攻,后来被迫沿杜家梁、毛牛川向会宁城方向撤退。但敌机穷追不舍,轮番狂轰滥炸,硝烟土雾笼罩着大墩梁、杜家梁和毛牛川。

飞机过后,敌人蜂拥而至,接着又是一场肉搏战。红军用刺刀、枪托、木棒奋勇还击,但最终寡不敌众,887名指战员负伤或牺牲。

罗军长牺牲时年仅二十八岁。

罗军长牺牲后,直至1985年,已经70多岁的当年罗军长的卫生员来到了他们当年鏖战的大墩梁这方热土。回想罗军长当年牺牲的情景,寻找那个临时指挥所的堡子以及那个窑洞的位置。50年过去,黄土高山没有抹去当年战争的痕迹,那个窑洞口很快就被挖掘出来,罗军长的尸骨安然无恙……

值得庆幸,如果没有当年卫生员的幸存,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的罗南辉副军长就守卫在大墩梁的山脊之上。

为了告慰红军烈士在天之灵,198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宁会师五十周年之际,会宁县人民政府在此修建了大墩梁红军革命纪念碑。

大梁墩战斗结束后,张国焘致电党中央、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周恩来:“五军此次在会宁一带激战两昼夜,敌机7架轰炸,伤亡887人,炸毁与损失枪支380条,干部、弹药消耗、伤亡甚大,罗南辉同志牺牲。”

(大梁墩战斗发生在会宁所辖地界,但因其战斗非常惨烈,牺牲了红军副军长级的将领,是发生在安定区及周边县区战斗中所仅有的,所以辑入本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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