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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搬龙师(2)

这话还的要从十年前说起,我刚刚入职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刚刚十六岁,念完初中就辍学在家。其实我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但是却不想在念下去了。

因为我的家庭并不是很富裕,高中以后就要去到县城去上。住宿,吃饭……每一样花销对这个家庭都有着很大的负担。

在我的上面有一位姐姐。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姐姐只念完了小学,家里就不在供了。

用父亲的话说,一个女孩子识得几个字就得了。将来还是要嫁的别人家做媳妇,养老指望不上。

之后,姐姐辍学在家,帮着母亲干着农活。而父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那时候的我,不是很懂事。很调皮,不理会姐姐的苦楚,不懂得父亲的苦衷。

辍学在家,也并不代表我懂事,而是我真的不想念了,觉得念书很枯燥,没有乐趣。为此父亲大发雷霆,将我揍了一顿。

从那时开始我更加叛逆了,什么事情都跟父亲对着干。

父亲骂我,你不念书,将来能有什么出息,难道像你爹一样一辈子只是个农民吗。那时候父亲很暴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时候我并不懂父亲为什么会那么震怒。如今想来,或许是一种爱之深恨之切吧。父亲的希望并不是指望他这个儿子将来能给他带来多么大的荣华富贵,只是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走到外面的世界,不要回来受这份苦。可那时的我完全无法理解。

叛逆的我心底也有着怒气,不念书就没出息了。不念书一样能过的好。整天像个书呆子似的,和傻子有什么分别。

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父亲被我气的颤抖,随手拿起扁担就砸了过来。而我因为执拗,并没有躲。

在家中,母亲是最疼我的。见父亲的扁担砸过来,母亲一把推开我。很着急的说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跑啊。

被母亲一推,我也反应过来了,逞强不是我的强项,当时只是想着,打吧,打死了看你咋办。其实想想还挺害怕的。

不在外面混出个样子,我是不会回来的。或许的发泄,或许是誓言。说完之后我就跑了。身后传来了父母吵架的声音。我也没有理会,毕竟那是父亲的亲老婆,总不会出手打她吧。

跑出家门,那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

走到村口,我有些迷茫。去哪?在我的人生中这一刻出现了未知。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该干些什么。

回家?显然是不可能的。想着父亲震怒的脸,想着自己离开时说的话。我狠了狠心,一咬牙走出了村口。

三天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这是一个群山环绕的村落。很少与外界沟通。生活上基本自给自足。需要什么会在月初去外面赶大集。

这个山村没有公路,无法通车。一条两米宽的土路是这个村子通往外界的主要交通干线。交通工具也大多是牛车。晴天的时候这条土路还好走点,一到雨天就会变的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甚是难行。

这里就是我的外婆家,王庄。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彼此间都十分熟悉。由于我比较淘,更爱捣蛋。这里的人对我都很熟悉。而我也熟悉这里。

小时候家里农活忙,父亲是哥七个,我的堂兄弟姊妹多。母亲就将我寄放在外婆家。可以说我是在外婆的看护下长大的。直到到了上学的年纪母亲才将我接回去。那时候就很少来了。不过每年的寒暑假还是会过来常住的。

看着熟悉的村落,想着外婆和蔼慈祥的容颜,我感觉到一股亲切之意。

这一路我几乎是走着过来的,因为我没钱坐车,碰到好心人。就捎我一段。在者说这里不通车,几十公里的山路只能是步行了。

其实我的外婆家离我家并不是很远。只有个把小时的路程。之所以三天之后我才到,是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寄宿在我的同学家里。

被父亲训斥,激起了我心中的傲气。发誓不混出个样子,就不在回去。但在一晚过后,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多么可笑。走出家门我才发现,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有多么艰难。

但那时我并没有后悔的想法,难道只有念书才有出路,别的就没有活路了?我不服气,我就不信不念书就混不出个样子来。在我的同学家呆了三天之后,向他的父母借了几块钱。就来到了王庄,我的外婆家。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离家出走,我的人生从此开始改变。

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这种改变对我是好,还是坏。仔细算算应该各占一半吧。好的是,我变的有钱了,生活条件提高了。坏的是虽然我有钱了,但是被人提及的我的职业,就会对我对我露出厌恶鄙夷。

就是现在每到过节,过年我都不愿意回去。我说过父亲哥七个,堂兄弟姊妹多。一大家子聚集在一起,讨论最多的无非是谁谁谁考上了什么大学,什么公务员之类等等。看着他们父母那一脸的得意和自豪,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因为坐在角落里的母亲始终一言不发,丝丝白发垂落,掩盖着母亲落寞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别人讲她的儿子。

母亲曾经偷偷的问过我,能放下吗?

我摇摇头,既然开始了,就无法在放下了。离开这个行业,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是一个需要技术的年代。我曾经的大好年华,所有的精力都费尽在这个行业上。再去接受新的知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十年的经历,我没有过过正常生活,或许这十年也使我变的有些不正常。总之常人的生活我无法适应。

每一个搬龙师都是如此,生活被这份特殊的职业搞的极其紊乱。精神和肉体上有着很大的压力。有的人为了减轻压力甚至去吸毒,结果只能变的更糟。

不过现在我变的稳定多了,搬龙的事情做的很少。主要做一些风水勘探。看阴阳二宅等等。不过别人问起来我的职业,我还是会回答搬龙师。

为什么我会从一个搬龙师渐渐的向风水师转变,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云南那一次的事件,从那之后我就决定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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