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保尔·萨特
在我们国家,在一些娇宠溺爱孩子的家庭里,有一种相当普遍的现象:惯坏孩子、宠坏孩子的“罪魁祸首”竟是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有些父母想管管孩子、矫正一下孩子被惯出来的、宠出来的毛病,却往往遭到来自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的抵制和反对!有些有见地的年轻父母鉴于这一教训,就是再苦再累也不愿将孩子交给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去带去管。这确是一种耐人寻味、令人深思的现象。有的老人竟大谈体会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学习工作忙碌、理想信念执着,对孩子要求严格,也没工夫爱孩子,甚至没把孩子当回事儿;现在年纪大了,似乎突然萌发了舔犊之情,对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爱之弥深,娇宠有加。这种感受为他们溺爱孩子提供了“充足的理由”。然而,实际上他们这种隔代的溺爱,对孩子的健康成长极为不利。
当然,世界上也有一些杰出人物是由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带大的,他们给孩子的是一种真正的理性的爱。法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小说家、剧作家、文艺理论家和社会活动家、1964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让·保尔·萨特的外祖父就是一个懂得怎样爱孩子的好外祖父。他对小外孙萨特的态度和方法值得人们借鉴。
让·保尔·萨特1905年出生在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个海军军官。萨特刚刚1岁的时候,父亲不幸去世。母亲还非常年轻,所以不久就改嫁了。小萨特随着母亲到了继父家。但小萨特和继父的关系非常不好。萨特儿童时代这一段经历可以说是非常不幸的,但不久情况发生了变化。由于萨特和继父无法生活在一起,只得很小就和外祖父生活在一起。萨特小时候的不幸之中的大幸就是有一位好外祖父。
萨特的外祖父是一位德文教授。他学识渊博,有很高的文化修养,尤其精通文学。这位外祖父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更是远见卓识,他对外孙子萨特爱得深、爱得远、爱得实在。照理说,萨特的童年如此不幸,很容易引起老年人的娇惯溺爱。但小萨特的外祖父当然不是这样对待小萨特的。外祖父在满足小萨特必要物质条件的同时,更多的是教导他要有志气,树立理想,学会自强自立。在小萨特适当的娱乐之后,要求他认真学习,好好用功,掌握知识。外祖父不仅是小萨特学习文化知识的启蒙老师,而且是他个性品格的塑造者。外祖父是一位合格的长辈和教师,又是一位知心朋友。他严密地注视小萨特的一切,正确的就鼓励支持,不对的就帮助矫正。小萨特的生活、学习和娱乐都在这位长者的指导之下进行。可以说,在相当的程度上,正是外祖父这种良好的教育和熏陶,铸就了萨特的人生。
小萨特天资聪明,而且似乎有些早熟,比一般的孩子早懂事、早用功。他从小勤奋好学,充满理想和抱负。萨特上学以后,成绩始终特别优秀。
萨特从小理想远大,意志坚强。15岁时,萨特决心成为一名作家,而且开始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要做个什么样的作家。例如,他立下志愿,以后如果当了作家,绝不歌颂资产阶级上层人物,而要关注社会下层,为社会写作。萨特18岁时,发表了处女作《病态天使》,这时他还是个中学生。19岁时,萨特从巴斯特中学毕业,进入法国著名高等学府高等师范学校学习,攻读哲学。因为这时候他对哲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第二年,萨特又进入巴黎大学学习。在这里他学习似乎更加刻苦,成绩也更加优秀,23岁就获得哲学博士学位。24岁时,萨特在全法国大、中学校哲学教师会考中获得第一名,他后来的妻子、终身伴侣获得第二名。此后,萨特便在勒阿佛尔任中学教师。
1933年,28岁的萨特获得官费去德国柏林深造的机会,主攻哲学。他在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和胡塞尔教授的影响下,开始接受并逐步形成存在主义哲学思想体系。第二年,萨特回到法国,继续任中学教师,同时从事写作。在5年时间里,他先后发表的主要作品有哲学著作《想象》和长篇小说《恶心》、中短篇小说集《墙》等。这些作品开始体现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在当时轰动一时,使萨特开始获得不小的名声。例如长篇小说《恶心》带有浓厚的哲学色彩,是萨特存在主义哲学思想通过文学形式的再现,成为存在主义文学的名篇。作品中的主人公是位中学教师,“他”为了“证实自身存在的价值”曾经奋斗了一番,但结果半途而废,发现自己毫无价值地存在于人世,而周围的人和事的存在也都缺乏必然性。这使“他”痛苦万分。“一切都毫无道理,这花园,这城市,以及我自己,一旦你认识到了这一点,这会令你反胃,晕头转向,这就是‘恶心’。”作品断言,人世荒谬和人生虚无。从这种厌世情绪又得出必须自由选择的结论。这就是存在主义的一个重要方面:要求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排他性,甚至提出“他人即地狱”的论断。
就政治态度而言,萨特自称他是个“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他同情法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阵线,但又与之保持距离。
萨特1939年发表的中短篇小说集《墙》包括了5个中短篇小说,作品主要描写西班牙内战时期的白色恐怖,揭露了法西斯的凶恶残暴,表现了萨特对反动势力的憎恨。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萨特于1939年应征入伍,任担架兵。1940年,萨特在战争前线被俘。在俘虏营里,他仍然专心研究德国哲学。1941年,他被释放,回到巴黎,一边教书,一边写作,并积极参加了反法西斯斗争,组织了“社会主义与自由”的抗敌组织,并与著名作家加缪合作,编辑地下刊物《战斗》。1943年,萨特参加法国全国作家委员会,为法国共产党领导的地下刊物《法兰西文学报》写稿。1945年,萨特又创办了《现代》杂志,从事职业写作,直到逝世。
1943年,萨特发表的《存在与虚无》一书,成为存在主义的奠基之作。他认为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虚无的。“人的出生没有道理,人的死亡也没有道理。”他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人的本质是进行自由选择、自由创造获得的”,“人总是自由的,注定是自由的。人总是要在一个没有神的荒诞世界上做出自己的选择,设计自己的存在。他必须随时规定自己的行动,自由选择,自谋出路”。而给人规定“他是谁”“他必须做什么”是不符合人的本性的。
萨特的哲学著作还有《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辩证理性批判》《方法论著作问题》等。
20世纪40年代,也是萨特的文学成就达到高峰的时代,他的文学创作几乎囊括除诗歌以外的所有文学体裁,而以戏剧和小说的成就最为突出。萨特主张文学要干预生活,认为作家“发言就是行动”“揭露就是变革”。他甚至毫不隐讳地在文学作品中体现自己的哲学观点和政治见解。
1942年,萨特发表了第一个剧本《苍蝇》。这是根据古希腊悲剧《厄勒克特拉》改编写成的,在里面注入了当代意识,主人公俄瑞斯特斯成了他的存在主义哲学的体现者。
1944年,萨特发表了剧本《禁闭》《死无葬身之地》。之后又发表了剧本《肮脏的手》《魔鬼与仁慈的上帝》《克昂》《可尊敬的妓女》《涅克拉索夫》《阿纳托尔的隐士》《特洛亚妇女》等11个剧本。这些剧本揭露了法西斯主义,抨击了殖民主义战争,揭露了种族主义,反对暴力,歌颂反法西斯战士的英雄主义和被压迫人民的优秀品质。他甚至还描写了无产阶级革命者和共产党员的“光辉”形象。
萨特的小说除了前面提到的《恶心》《墙》等以外,最主要的作品是三部曲的长篇小说《自由之路》。作品力图通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道路来表现世界的荒谬和人生的不幸。最后主人公终于走出了个人的狭隘天地,投入到抗击法西斯侵略的斗争中,作出了“自由选择”,成了英雄。这部小说在艺术上也充分表现了存在主义小说的特点,喜欢自由主义地渲染人的卑下情感和事物的丑恶细节,经常用大段的意识流打断或代替故事的叙述,结构显得零散。
萨特在文学评论方面的主要成就是研究象征派诗人波特莱尔、荒诞派剧作家谢奈、现实主义作家福楼拜的著作。
此外,萨特还出版了10部各种内容的论文集《境况种种》。
萨特一生以勤奋著称,直到晚年双目失明以后,仍然坚每天工作8小时,向秘书口授著作。他一生共出版各种内容和文体的作品50多卷。